姚思思在太子的监控下,安安静静的在东宫养了几天,这几天来,一直看到有人往东宫送礼,但想要见到姚思思一面真的很难。
姚思思在屋里闲着无聊,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徐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搬着包装精美的礼品往旁边走,看到姚思思的时候,立刻行礼,姚思思点头示意之后,这才带着家丁离开。
看到那几个家丁,姚思思突然想起,这里可是东宫,是皇宫的一角,为何这还是用家丁而不是太监?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用意不成?
想来现在姚思思在真正的体会到看不见的那种痛苦之后,在失明之后,在面对困境的同时,想要活着,逼着自己真正的用心去看,用耳朵听,用鼻子去嗅,虽然开始非常的不便,但当真的遇到那种情况,想要活下去,自然想办法。
抬手高高的举起五指分开,看到阳光从指缝中照过来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感觉到自己在阳光中真好。
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还活着。
在经历生死,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还好好的活着,自然经历的事情不会那么快就能过去,但对一个人来说就是最快的成长。
有些事情,不是等到发生之后,才去相应对的法子,而是学会居安思危,学会先发制人。
有的事情一次逃过,那就是幸运,但第二次呢?第三次呢?难道每次都会那么幸运吗?
看着在阳光中模糊的手,看到在手上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伤痕,对姚思思来说那就是过往的证明。
“谢萍,可有让人给三王爷送去补品?”
站在身后的谢萍一愣,给三王爷送礼,想到这外面传的疯言疯语,这个时候送东西过去,尤其还是姚思思送的,让别人知道会还不知掉会怎么说?
为姚思思担心,毕竟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这么做明显就是落人话柄,对姚思思非常不利。
谢萍的沉默,让姚思思看了一眼谢萍,然后又恢复征正常。
“怎么?难道有些为难?”说的轻柔,却带有丝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谢萍听言,知道姚思思生气了,立刻跪在地上,“请太子妃三思。”
姚思思把她的手伸到谢萍的面前,让她亲眼看到她受伤的伤痕,在她抬头的时候这才把事情幽幽道来。
“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是别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我,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的危险,如果不是他的话,你以为被人扔下悬崖的人,还能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有些事情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显然这次外面的传闻和以往的不一样,但姚思思没有辟谣,没有澄清,但并不代表一切都是真的。
“太子妃,我……”谢萍无地自容,是她过于担心了。
“我知道太子的能力,可当太子赶到那个悬崖的时候,也许,我真的已经不在了,并不是太子不好,而是这次能够脱困,不管当初的司徒夜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的心中,就是他救了我,也许,你会觉得,如果没有司徒夜,那么救我的那个人一定是太子,可…现实不是这样的,在我能够活着回来,却看到自己的恩人在受伤的情况下,我还能心安理得的站在这里,那我…岂不是……”
如果不是司徒夜,那么她肯定自己已经死了,并不是对太子有些埋怨,而是当别人在对某人做出某个计划,自然会故布疑阵。
发生这些事情,要说自己有错吗?有,那就是平时过于自信,以至于才会落得现在的现场,但司徒夜救了自己是事实,她不会因为外面的传闻,让救了自己的人寒心。
“记得,去的时候,多带一些补品,更不要偷偷摸摸的,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去的时候说是太子送的。”心里坦然,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自然不会有担心。
对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姚思思决定忘记,也希望司徒夜忘记。
谢萍瞬间明白姚思思的意思,站起来,对姚思思行礼过后,立刻往库房而去。
姚思思一直看着远处的天空,虽然现在的天还是非常的寒冷,但是阳光还是那么耀眼,也许,她该做点什么,至少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活着,她还好好的活着。
人生如同和自己下棋,当你越是计较其中的得失,往往最后失败的那个人将会是自己,只有舍弃一些棋子,才能换得以后的平静和祥和……看开、看淡、静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姚思思回到屋里,想到谢萍说过的话,姚思思抬手摸着她的头。
想到当初自己是因为头部受伤,以至于失明,后来又好了,但姚思思觉得事情也也许不是现在看起来那么乐观。
如果是因为头部受伤,如果是头上有血块,那对有些事情变的非常的棘手。
如果是血块消失的话,对她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如果这血块还有,那么未来对她而言有很大的变数。
比如从此失明,比如长睡不醒,比如忘记一些事情,比如就那么死去……等等,有太多的可能。
希望在还有机会的时候她还能做些什么,不要等到那天来不及的时候后悔。
害怕吗?
怕?
想要活着,可为何活着总是这么难?
想到司徒夜,对他也许有些事情说开了就好,但对于那人,她的心里乱糟糟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彼此不再同一个时代,那么就算是真的彻底的结束了,可他现在在这里,在姚思思的心中想要觉得这就是一个巧合,可听到他说的那话,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自己只是一味的否认能解决吗?
想到太子现在的名字,现在的模样,会不会在他的心中觉得这就是……
“太子妃,芙丽公主在外求见。”谭兰进来之后看到姚思思的样子,知道最近这姚思思看似平静,可,她一直都有心事,这几天她们几个丫鬟,因为没有保护好姚思思自责,同时说话、做事都比原来谨慎许多,只因为姚思思是原来的她,但好像又不是。
正闹心的时候,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拒绝,“不见!”看到谭兰转身的时候,连忙再次开口,“你说的那个芙丽公主是谁?”记得这宫里好像没有这个人。
谭兰再次转身,看这姚思思,“芙丽公主,是太后收的义孙女百里含芙,现在被太子封为芙丽公主,住在太后的翠云殿。”其实,她也不想禀报的,但她天天都来站在东门的门口等待,一站就是一天,总是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对姚思思不利的谣言。
“芙丽公主?”那不就是太后的人,难道这次的事情是太后做的?
想到这芙丽公主,不由得想到当初百里含芙入宫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而众人都猜测到太后的意思,可被太子直接封为芙丽公主,显然打乱了太后的计划。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是太子此举虽然看似是针对芙丽公主,同时就是明着和太后对上了,而太后原本主动,或者是试探,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效果,针对自己来这么一出,也极有可能。
外面的传闻,司徒夜的说的那话,自然这都是别人其中的一部分,而对方也并不是要置于死地,自然就是走的迂回战术,最终的目的就是太子。
如果太后针对的那人是太子,其目的,显然……
看了一眼谭兰,“让她进来吧!”会会这太后的义孙女,看看她到底是何种能力,能成为太后的先锋。
不久,在谭兰的带领下,姚思思看到两个女人走过来。
一直看着那个女人走来,姚思思恍惚间好像看到灵雅公主,不,应该说这人的身上和灵雅公主一样,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中的女人,而是像走在江湖中的侠女。
一直看着她走进对自己行礼,这才看到她的手中那个胎记,记忆在这一刻倒流,突然记起那天的震惊。
原来是她,怎么会把这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不过,这太后挑人的眼光还真的很好。
抛开这个女人的身份,单是看这个女人,的确是和宫中的女人不一样,想来一直在宫中的太子,自然对那些唯唯诺诺的女人丝毫引不起他的好奇,尤其此刻太子大业还没有完成最后一步,身边缺少的就是一个助力,而不是一个摆着看好,却无用的花瓶,而,这个女人眼中的自信,显然是大门闺秀所没有的,用别样的手段吸引太子,展现出她不同于别的女人的一面。
不过,看着这人时间长了,姚思思还觉得明显和灵雅公主不同,但让她有中要照镜子的感觉。
突然有些明白什么了,在心底为太后‘点赞’,真的不愧是从皇宫中历练出来的老狐狸,连看看女人的眼光,对男人的心思都摸的清楚。
再次看着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难免有那么一点厌烦。
如果一个人一味的模仿别人,显然看着就怎么厌恶,心里对太子暗暗腹语,还真的是对太子的胃口呀!
“含芙见过太子妃!”百里含芙对姚思思行标准的宫廷礼仪。
“芙丽公主客气了,请坐、”没有来那些虚礼,也不会说着场面话,觉得对这人没有必要。
看到这个女人来到宫里的时间不长,但对这些礼仪却是这么清楚,真是煞费苦心呢?
百里含芙坐在姚思思的下手,而她的丫鬟夜凡站在芙丽公主的旁边。
姚思思看了一眼夜凡,然后在看着落在芙丽公主的身上,“真是个机灵的丫鬟。”
习惯了被人漠视的夜凡在听到姚思思这话,立刻抬头看了姚思思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不明白姚思思一上来,没有和百里含芙嘘寒问暖,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她一个丫鬟的身上。
百里含芙原本还带有笑意的眼神,有些收敛,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姚思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显然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人无完人,有缺点的人,才最真实,而姚思思就是喜欢和真实的人打交道。
此时,一直在书房里忙碌的太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用手揉揉鼻子,心想难道是姚思思想他了?
对这个想法,让太子突然觉得原本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
站在一边磨墨的松同,奇怪的看了一眼太子,难道是这书房太冷了,没有呀,他觉得正合适,可为何太子却……。
王封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太子行礼,“主子,太子妃以太子的名义往三王府送去一车补品。”在说到‘一车’的时候,故意加重音量,为的就是这是一车,不是一件。
一车?
太子看着王封,并没有如同王封期待的那样动怒,而是玩味的笑了。
不愧是他看重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就是不同。
看了一眼王封,“现在太子妃在做什么?”也许忙完之后,他也可以去看看。
王封正要回答,看到从外面走来的秋桃,想来这回不用他说了,自然有解说的人来了。
秋桃进来就察觉到王封看过来的目光,但她还是当作没有发现,来到太子面前之后,对着太子行礼,直接说明来意。
“主子,百里含芙求见太子妃,太子妃正在召见。”
太子听言,点点头,看了一眼王封,“把刚进贡的好茶让秋桃带回去,让思儿现在尝尝,如果喜欢的话,就全送过去。”
王封看了太子一眼,很快有恢复正常,快速转身执行命令。
“是。”秋桃好像听到话中有话,说完之后,跟着王封一起离开。
秋桃用锦盒拿着茶叶回到安和殿的时候,看到姚思思和百里含芙正在聊天,好像说到高兴的地方,两个人都笑了。
不过对于这面上笑,还是心里笑,秋桃没有去想,而是先对姚思思行礼,然后,对着百里含芙行礼,最后站在姚思思的身边,把手中的锦盒直接送到姚思思的面前。
“太子妃,这是太子让人送来的,说是刚刚进贡的新茶,要不要现在尝尝?”不得不说此刻秋桃站的角度,明显就是站在姚思思和百里含芙的中间微微靠后的位置。
姚思思看了一眼秋桃,看到她竟然最自己眨眼睛的时候,心中了然,从秋桃的手中锦盒,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刚进来的谢萍说道,“你过来看看,我现在正在吃药,你看看这茶叶,我能喝吗?”
谢萍疾步来到姚思思的面前,两手接过锦盒,放在面前仔细看了一番,对着姚思思点头,“这茶和别的不同,对太子妃的药效不会有影响。”
“那好,泡一杯尝尝看。”姚思思说的风淡云清,好像对那茶叶明显不怎么感兴趣,但因为是太子送来的,又被百里含芙看到了,她也不好意思不喝,好像担心让别人看到她和太子不合似得。
百里含芙一直坐在一边,好像一直在品茶看不到姚思思的纠结。
姚思思在扭头之后,好像这才看到百里含芙,眼中闪过意思懊恼,但很快有恢复正常,但明显她嘴角的笑容比刚才淡了许多。
“太子妃,春节马上就要到了,不知太子妃可是都准备好了?”
“准备?”她有什么好准备的,反正身边的人都帮她弄好了,整个东宫里里外外的东西,都有徐管家,自然不用她操心,但姚思思知道百里含芙这话并不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谢萍泡好之后,端着出走出来,不过明显只有一杯,谢萍直接把茶杯送到姚思思的面前,并把刚才的茶杯撤走。
姚思思在端茶的时候,看到只有自己一杯,对着谢萍瞪了一眼,然后那茶杯再次放下了。
谢萍的手一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正好看到百里含芙看过来的眼神,她很快恢复正常,退后几步,转身离开,不久,谢萍再次端着一杯茶来到百里含芙的面前,但她并没有收起原来的茶杯的意思。
一切的动作虽然小,可明显谢萍为姚思思送茶和百里含芙的时有些不同,对姚思思是小心再小心,但对百里含芙的时候明显随意的多。
百里含芙好像看不到谢萍的举动一样,而是看着姚思思,“听说这宫里过年的时候非常热闹,含芙第一次在宫中过年,难免有些紧张,到时候还请太子妃提醒才是。”
姚思思笑着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像是被百里含芙恭维的话心情变好,又像是被茶的美味感染一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公主说的不错,每年这宫里好像过年的时候,总是非常热闹,不过本宫还是第一次在宫中过,有很多地方也不了解,只是这提醒,本宫可能会无能为力。”
想来在原来皇后和姚思思的关系不好,这不是什么秘密,自然有人想要知道的话,自然是轻松的很。
对百里含芙说出来这话,让姚思思深究,但她还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但又好象是在努力掩盖自己的不适一样。
“太子妃娘娘就不要在谦虚了,这谁不知道现在宫中的凤印在太子妃的手中,就算是有哪里有不懂的地方,相信太子殿下也会帮忙。”
姚思思笑着点点头,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就连脸上耳朵也开始变红,连忙用喝茶掩盖过去。
“我在荣成就听说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想必这大半个南凤国的姑娘,都羡慕太子妃的好运。”百里含芙显然心情很好,更不拿自己当外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变的快人快语,说完之后,看到姚思思看过来的眼神低头轻咳一声,连忙端茶一连喝了几口。
谢萍等人看着百里含芙,眼中的愤恨更是明显,姚思思不觉得心中失笑,看了一眼外面,对着秋桃吩咐道,“本宫今天没有什么胃口,午膳就不用准备了。”
“是。”秋桃领命之后。
姚思思在心中暗笑,虽然不知道这太子送来的是什么好东西,有人喝了,刚才这人明显的举动,她看到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而她没有要在留对方的意思。
噌的一下站起来,说话没有刚才的从容,生硬的开口,“本宫累了,芙丽公主自便。”姚思思说着着急往内殿走去。
百里含芙听到这话立刻起身,对姚思思行礼。
一直看着姚思思走进去之后,收回目光时,看到站在一边的谢萍,尤其那不善的目光,送上一个笑容,带着夜凡离开。
姚思思回到内殿后,一个人想静一静,对太子的出手,她知道这就是早晚的事情,可,太子刚才那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那茶也喝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同,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在里面?
为何只是离开宫里几天,她总觉得这宫里有太多她看不清,摸不着的薄纱挡在自己面前。
看着走进来的秋桃,姚思思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后面传来司徒秋荷熟悉的声音。
想来这么久过去了,应该这个时候已经显怀了。
司徒秋荷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孕妇似得,声音刚到这人小跑着往内殿冲进来,在看到姚思思的那一刻,哇的一声直接哭出来。
姚思思看了一眼如同一个球似得司徒秋荷,再看看跟在后面急的满头大汗的易青,不过姚思思还是看到在通往外殿的地方看到一个黑影,姚思思知道那人是谁,不过,虽然姚思思哭了,但看到她的气色很好,想来这段时间,她生活的很好。
看到冲过来的司徒秋荷,知道她已经过了前三个月,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她还是担忧的开口,“秋荷你还是不要哭了,要记得你的心情是会影响孩子的心情。”
司徒秋荷在不管了,直接哭着冲倒姚思思的面前,“我不管了,我只要看到八嫂活着就好。”
姚思思想要开口说话,突然眼前突然一黑,突然眼前的一切她好像看的不是很清楚,就连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似得往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