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远征军 2狙击战3道士蒙难

    2狙击战

    两队人是一起出发的。由联络人带路。汪秋平和赵长林处久了，又有了几次外出的经历，她对这个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加之他本来就是叔叔的警卫，和叔叔有很深的感情。这一次是分开行动，这是战争。战争是要死人的。谁都不知谁会碰上。汪秋平掛记起赵长林来。即使这次大家都平安，可接下来又是分手，他要去打大仗了。此一去战火连连，关山阻隔，生死难料。她决定将叔叔留下的日本战刀赠送给赵长林。这也是他跟叔叔10年，和叔叔出生入死、为保护叔叔的安全应得的奖尝。她将他叫到一边，拿出那把战刀，说：“赵哥，我们就要分别了。这把刀送给你，望你替我叔叔多杀几个日本鬼子。”赵长林直摇手，说：“不行不行，这是团长留给你的信物，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汪秋平不高兴了，说：“什么信物？什么夺人所爱？叔叔给了我，我就不能给你呀？你是我叔叔的警卫，为他付出很多心血。你应该接受他的遗物！”说到这里，汪秋平对叔叔汪正豪的感情一下涌上心头，放声哭了起来。在场的很多人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都往他们身上看。赵长林看了，着急起来，只好接过战刀，说：“多谢秋平姑娘厚意，赵长林就此谢过。我一定用团长的战刀，多杀几个日本人！”汪秋平这才破涕为笑。她骑上她的大黑马出发。道士紧跟在马的后面。

    **青留在住地看家，保持与各方面的联系。

    队伍走了快一天，在一个山坳里停下来。这里住了不少人家。百多人就在这里吃饭。然后分头找地方住。张朝中带着汪秋平和道士住进一个三口之家，安排汪秋平和这家十多岁的女儿睡了。道士则被安排在楼上，和张朝中住在一起。

    天麻麻亮，队伍开拔。走了一阵，两队人分开走。速度也快了。汪秋平仍然骑着大黑马，和道士紧跟在队伍的后面。一个时辰后，他们停下来。张朝中对大家说，目的地就在前面，大家注意隐蔽，我先去看看。到时听我的命令。说着带着两个人走了。

    3道士蒙难

    汪秋平下了马。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树木和杂草。杂草高到近一人高，足可以藏人。她把马牵到几棵树合围的地方，把缰绳拴到树上。缰绳放得比较长，马可以在方园两丈的地方吃草。她担心马的嘶鸣声会带来麻烦，马拴好后，她抱着马脖子，和马脸贴脸地亲了一下，又轻轻拍着马的脖子，说；“大黑，你今天要听话，不要乱叫。等我多杀些鬼子，再来慰劳你。”大黑马轻轻打了两个响喷，将蹄子提起来在地上踏了两下，好像表示听到了。汪秋平很高兴，说“我的大黑真乖！”这时，她听到张朝中的声音；“大家快进入阵地。”汪秋平回过身来，走到道士身边。她看到张朝中向他们走来。到了身前，张朝中说：“二位跟我走吧。我们就在前面埋伏下来。如果有敌人来，我们就在这里消灭他们。”他从腰里取下两棵手榴弹，递给汪秋平和道士一人一棵。道士指了指他背上的剑，说：“我有这个。我不会用这东西。”汪秋平把两个都抓到手里，说：“我师爷不愿用这个洋东西，我来看看。”她也没有用过手榴弹，有些好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张朝中看了，知道她不会使用。就拿过来一棵，给她讲解，要她懂得怎么打开把上的盖，怎么拉线，“注意，线一拉就要扔出去，否则手榴弹会在身边爆炸，不但会伤了自己，也会伤了身边的其他人。”说完转身走了。汪秋平看着手里的手榴弹，笑着说：“这也没有好复杂的。看来比我的飞标要强些。”道士说；“要记住人家刚才讲的道理。我看这东西是马虎不得的。”汪秋平说；“师爷提醒得对。”两人紧跟着队伍向前走。

    走了不大一会，前面开阔起来，是一个斜坡。坡上有几棵稀稀疏疏的树分佈着，树的四周长满杂草。30来丈远的地方是一条大路。游击队员们在前面埋伏着。要是从下面往上看，不会看到一个人影。张朝中要汪秋平和道士在后面“见机行事”，他则到了最前面。

    不一会，远处传来枪声、爆炸声。估计是赵长林们开始进攻。大家的心都紧张起来。不知这边的路上日本人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人们都屏声静气地等待着。

    赵长林和他的队伍到了目的地。举目望去，70来丈远的地方完全是悬崖峭壁。上方为森林所覆盖。下面有一山洞，洞门处建有房子，还设有岗楼、哨卡。不少士兵在四周走来走去。那悬崖慢慢延缓，到了赵长林眼前的地方，就没有多高了。赵长林仔细观察了地形，作了战斗佈暑。他要士兵和游击队员们匍匐前进，尽量不要惊动敌人。到距敌人岗哨10来丈远时，他要大家都准备好手榴弹，他率先投出。接着便是上百棵手榴弹从空中飞出，在洞门口爆炸开来。张朝中给了他们一梃轻机枪，这时便发挥作用，”哒哒”地响了起来。其他枪声也紧随其后，像爆炒豆似的，把整个山崖都闹翻了。敌人大概从来没有遭到过袭击，给打懵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枪声也响了起来。子弹在这边的人群中爆炸。有不少人倒了下去。赵长林再次组织手榴弹进攻，和敌人展开对攻。

    赵长林们没有注意，这时敌人的电话已通到他们的总部，日本人把援兵派了出来。张朝中这边听到了隆隆的汽车声。他派了岗哨到半里路的地方侦察。岗哨跑来报告；有几辆汽车正向这边开来。张朝中立即下令作好战斗准备。敌人的汽车开得快。不一会就到了张朝中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不等日本人下车，就下令开火。他必须把这些日本人阻挡住，保证赵长林能完成任务。

    日本人也是作了充分准备的。他们知道半道上一定会遭到伏击。因而一下车就进行猛烈的反击。枪、炮一齐对准这边的阵地。游击队只有一梃轻机枪，其他都是步枪，这种情况要抵挡住敌人是困准的。但张朝中仍在积极组织反攻。他也要大家投出一批手榴弹。手榴弹在敌人中爆炸，日本人不得不放缓进攻的速度。双方也进入对抗战。这时的汪秋平和道士，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们不可能硬挺身体去迎接日本人的子弹。他们不会打枪。只能干看着这边的同胞向敌人开枪射击。张朝中派人到赵长林处打探情况。人还没有回来。这时敌人又加强了进攻。他们像蝗虫似的往坡上爬来。汪秋平见了，着急起来，她拿出一棵手榴弹，照张朝中说的先打开盖，然后拉了线，接着扔了出去。她看到手榴弹在敌群中炸了，浓烟中几个日本人倒了下去。她很高兴，又拿出另一棵手榴弹。她投第一棵手榴弹时，人是站着的，只有这样才好用力，才甩得远。在她正准备甩第二棵手榴弹时，事情发生了。道士就在汪秋平身边，她投第一棵时，他有些担心，怕她投不出去；结果投出去了，爆炸了，他也很高兴。在汪秋平正准备投第二棵时，他清楚地看到一个日本人正举枪向她瞄准，他急了，身子往上一蹿，站到了汪秋平的身前。他的身子比她高、比她宽，足可以完全把她遮住。就在汪秋平投出手榴弹的瞬间，日本人的子弹也射了过来，几乎在手榴弹爆炸的同时，道士也中弹了。时间太快了，汪秋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她没有来得及看这棵手榴弹的爆炸情况，她看到她的师爷站在她的面前，身子在向后仰。她扶住了。低头一看，见师爷的胸前冒出一股股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染红了他的身体。她这才明白，师爷是为了保护她、用身体挡住她才中了鬼子射来的子弹。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愤怒；日本人，又是日本人。他们的子弹打死了叔叔，打死了许许多多的中国人，现在又打中了叔叔的师傅、我的师爷。她抬头一看，许多鬼子正向坡上走来，他们手里端着枪，上面有明晃晃的刺刀。这时，在张朝中的带领下，游击队员也端起上了刺刀的枪向敌人冲去。叔叔在的时候教他们拼过刺刀。现在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汪秋平看着正在流血的师爷，仇恨的怒火在她的胸膛里燃烧。她咬紧牙关，猛地从师爷的背上拔出那把鸳鸯剑，腾空飞起，几个纵步就到了敌人群里，把那套武当剑法使了出来。指东杀东，指西杀西，左劈右刺。鬼子的枪被她格开，鬼子的刺刀被她削掉，谁碰着她的剑非死即伤。她有时脚踏在鬼子的头颅上向另一个鬼子挥剑猛砍；有时踩在一个鬼子的肩头对另一个鬼子持剑猛刺。她凌空在上。那剑极其锋利，速度极快，日本人连举枪瞄准都来不及；想和她拼刺刀又防不胜防。她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日本人不知哪里飞来这么一个女神仙，一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游击队员们见了，无不勇气倍增。一番拼杀，敌人的尸体倒下一片。汪秋平才又重回她师爷的身边。

    只见师爷的胸部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已经奄奄一息。她被吓着了，“师爷师爷”地叫着，痛哭起来。在她“师爷师爷”的叫声中，道士仰躺在她的怀里；在她的哭声中，道士睁着眼睛，很小声地说：“你，你没事吧，这就好……看，看来，我不行了。以后，以后有机会，把，把我，带回华灵观……”话断断续续的，好像他已经很累，想睡觉了。汪秋平一时间没了主意，还在“师爷师爷”地呼喊着。张朝中见情况走了过来，跪在道士面前，拉了他的手，很痛心地说：“要有医院就好了。”一句话提醒了汪秋平。她相信，师爷的武功高强，他一定能用武术保住自己的性命。她揩了揩眼泪，自言自语地说：“我一定要救我的师爷。”说完，她也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把正在吃草的大黑马牵了过来，把道士扶到马上。可道士在马上已经骑不稳了，摇摇晃晃的。她这才知道师爷已经不能骑马了。于是把他抱了下来，解下一段马的缰绳，再把师爷抱到马上，用一只手扶着，然后一步跨了上去。用缰绳从道士身后绕了两圈，再拉过来捆在自己身上。她觉得稳当了，就一踢马腹，大黑马一声长啸，跃起双蹄，穿过草丛，穿过树林，狂奔起来。

    这时，张朝中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赵长林叫撤。张朝中又组织大家扔出最后一批手榴弹，放了一排枪，才撤出阵地。敌人也已乱了阵脚，不敢追赶。

    赵长林和他的队伍已经攻到洞子门口。日本人丢下一片尸体，退到洞里。赵长林命令手下往洞里扔手榴弹。爆炸声响过，一片烟雾中洞子里的枪声又响了起来。赵长林一看，洞子并不大，可洞子的两边墙壁都有不少洞，日本人的枪弹从里面射出来。可见敌人作了充分准备。里面一定很宽很大。敌人龟缩在洞里，没有重武器是攻不进去的。面对这种易守难攻的局面，加之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只好下决心撤退。于是且战且走，回到和张朝中分手的地方。这时张朝中的队伍也到了。两人一合计，这一仗牺牲了不少游击队员；赵长林也有3个士兵阵亡。虽然没有完全消灭日本人的军火库，但张朝中阻住了敌人的增援，赵长林破坏了敌人洞口的设施，消灭了不少鬼子，打击了敌人的气熖，也是不小的成绩。

    赵长林没有看到汪秋平和道士的身影，问张朝中，张朝中说了道士中枪的事，还描述了汪秋平的神勇。赵长林说：“你还没有看到团长师傅的功夫，那才叫天下无双呢！唉，老人家要有不测，我怎么对得起团长啊！”他心里掛记着道士的事。但他又不能回去探视，他必须带领剩下的人回到军部，参加下一步大的军事行动。他对张朝中说；“张队长，我是不能和你一同回去了。你回去后，请代我问候团长的师傅。希望他能恢复健康。并向汪家小姐致意。我这一去，也不知结果如何，但我一定努力杀敌，不辜负团长的希望。”张朝中说一定办到。他还说，根据上面的指示，他回去让队伍休整一下，也要参加向南的对日反攻，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出一分力。两人就此分手，各奔东西。

    汪秋平骑着大黑马，背负她的师爷，一路奔驰。路大且平，走快些；山路崎岖，就走慢些。她心急如焚。一边走一边不时“师爷师爷”地叫着。但听不到应答。她知道师爷伤重，也许晕过去了，不能说话了。

    回到住地，还没有下马，她就“大姑大姑”地喊起来。她希望**青救治叔叔的药还有剩余，正好可以救治师爷。她先解开背上的缰绳，下了马，然后把师爷半扶半抱从马上放到地上。又“师爷师爷”地呼喊着。这时，**青听到喊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情况，大吃一惊。立即走上前来察看道士的情况。只见他双眼紧闭，胸前的血已经凝住，且变成了深黑色。她一探鼻息，早已没有了气息。她沉痛地对汪秋平说：“秋平姑娘，你师爷已经走了。”汪秋平不信，她摇着他的身体，仍然“师爷师爷”地喊着。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回声，看不到他睁开眼睛，她才确信师爷的的确确走了，会她的叔叔去了。她禁不住抱着他的身体，失声痛哭。**青也跟着流下泪来。

    道士的法体埋葬在汪正豪一侧。现在是三个坟并列。汪正豪居中。汪秋平表示，以后一定把叔叔和师爷的遗骸带回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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