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日头总是带着丝羞涩,迟迟不肯扯去厚重面纱。可东都的大军,却已经脸色肃然,甲胄齐整的准备列队出征。
圣上驾崩,西梁王命东都停战三日,今日西梁王不辞辛苦,再次领兵亲征,当求一举功成!
严寒挡不住兵士心中的热血,死亡挡不住勇士心中希望。曙色渐散,红日初升,落在铁甲上,泛着淡淡的寒光,皑皑白雪中,兵士林立,长矛如云。
外城上春门前,兵士已经整装待发,默默凝望前方。
空气泛冷,哈气成霜。阳光照耀下,所有的人脸上都是带着坚毅之色。无数目光落到最前的一人身上。那人骑着白马,立在寒风中,如山如岳。
萧布衣人在马上,头盔的护耳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可却挡不住他双眸寒光,沛然的气势势不可当,面对众兵士抽出腰刀,呛啷一声响,清越嘹亮,如凤鸣,如龙吟
军士肃然,再无半分声响,寒风凛冽,吹的大旗飞扬,旗帜下,兵士凝立,一动一静,
萧布衣沉声喝道:“今日出征,东都必胜!”
他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远远荡开去,旗帜呼啦啦的舞动,助长声威,声音轰轰隆隆,如黄钟大吕,三军皆闻!
三军听萧布衣沉凝如山的呼喝,却是心中激荡,早有兵士拔出腰刀,斜指向天道:“今日出征,东都必胜”
东都必胜东都必胜!
刀光胜雪,雪映刀光,一时间天地间满是炫目的亮色,让人分不清亮的是雪是刀。寒风一阵过后。树上积雪吹落,沸沸扬扬。
刀光落雪中,声音远远荡开去,守在远处的百姓听到了。也是忍不住喊起来,发自肺腑的呐喊,发自深渊的呼喝,东都必胜!东都必胜!!!激昂地声音传遍了大街小巷,传遍东都的每一个角落,激荡在每一个热血勇士的心中。
萧布衣长刀入鞘,只是嚓了一声,三军已静,近处鸦雀无声。远处却是呼喝震荡,远近交织的声响中,更显得萧布衣出声地有力!
“出征!”
简简单单两个字,凝劲有力,传令官接到西梁王命令,当先一级级的传下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军,转瞬之间,三军中只余一个声音。
出征
声音嘹亮简洁,越传越隆,只是三军齐整。无丝毫混杂之音。脚步声响起,先锋先行,马蹄沓沓,前军又发,脚步嚓嚓。一队队、一列列的兵士,脚步整齐坚定,经过城门,在东都城外稍整阵型,继续前行。
队伍错落有致,不急不缓。渐渐的向洛口的方向蔓延过去。上春门前,早就为防盗匪营造的九营连环,如今已呈肃穆庄严之气,让百姓见到安稳,让盗匪见到心寒。
九营连环建成之后,虽是从未遇到盗匪袭击过,却是让东都百姓修建的无怨无悔。最少他们明白一点,这些事情是为了保卫他们。却非劳民伤财。有了营寨后,盗匪不见得会攻。但是若没有了这些营寨,他们晚上睡觉都不安宁。运河长城吐谷浑离他们毕竟还很遥远,毕竟大多数人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无数九营中的兵士不得吩咐,早就列队道路地两旁。没有长官训斥,没有将军约束,甚至早有郎将偏将骑马出营,默默的立在道路两旁。
此刻,众兵士虽然是不守军纪,却已无任何一个人责怪。
他们望着自己的战友、望着自己的兄弟,无言,却是用沉默给彼此来打气。因为谁都知道,此次出征,生死未卜,所去的人,不见得能够回来。
这一眼,意味着生离死别,这一眼,意味着互道珍重,这一眼,很可能是最后的一眼!
死,并不可怕,只怕不明不白的去死!生,并不庆幸,因为还要明明白白地承担更多的重担。
大军行进,坚定,稳重,义无反顾,萧布衣催马前行,凝望远山浮云,苍雪大城,不知为何,胸中已经涌起了阵阵的热血。
这些对他寄托了太多希望的兄弟们,给与他压力的同时,亦给了他太多地动力,这一仗,城内城外,河边山旁均会有惨烈的厮杀。到时候雪不会再白,天不会再蓝,无论结局如何,他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兄弟,对得起那些为他前仆后继的东都儿郎。
有希望,有阳光!有勇气,有动力!萧布衣那一刻,嘴角却是浮出自信的笑容,摸摸马鞍上的长弓,萧布衣喃喃道:“现在,猎物是哪个?”
东都终于出兵,在太多人的期待下出兵。或者说,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出兵。
这里有期冀,有希望,有阴谋,有算计,萧布衣肩头实在扛起了太多太多,但是他义无反顾。
从东都向东蔓延开去,沿着洛水的方向而进,要经金墉城、偃师两地,再过曲折向北的洛水,就到瓦岗的大营。
天地洁白苍茫,万物均在白雪覆盖下。北邙山显得飘渺若无,远远望过去,仿佛一条玉龙盘旋飞舞。洛水冻凝,上覆积雪,阳光一照,晶莹剔透。
东都出兵之日,瓦岗军早就有十万大军杀出洛口仓,扎营在洛水东岸,静候隋军地到来。
李密站在一处高坡之上,衣衫单薄,丝毫不以寒冷为意。这样的冬天对他而言,并不算冷。
他经历了太多了磨难,经历了太多的隐忍,更经历了太多的风雪,可他从来没有过任何放弃的念头。他本来是个智者,但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个赌徒,他早就敏锐的嗅到了瓦岗危机。他虽是武功绝高,对如何挽救也是一筹莫展。但这时候,机会终于来了,他要大赌一把。赢了,他就能连本带利的赢回一切本该属于他地一切。
可输了呢,李密不去想这个问题!
李密身边站着瓦岗众将,甲胄在身,随时准备迎战,李密沉凝,他们却均是各有所思。
远方一点黑色渐渐逼近,再过片刻,一游弈使奔过洛河。马蹄翻飞。踏起飞雪凝冰,游弈使翻身下马,大声道:“启禀魏公,东都之兵已近偃师,请魏公定夺。”
瓦岗众将面面相觑,李密却是舒了口气,“王伯当听令。”
“属下在。”王伯当快步上前道。
“我命你带骑兵两千去偃师接战。”李密沉声道。
王伯当饶是骁勇。却也不由愣住,“两千骑兵?”
“你不敢吗?”李密双眉一扬。
王伯当忿然道:“魏公有令,伯当就算知道要死也无所畏惧。可是魏公只凭两千骑兵,很难抵挡住萧布衣地大军。”他虽然几次差点死在萧布衣地手上,可对萧布衣还是全无畏惧。可他毕竟还是有自知自明。暗想萧布衣大军来犯,且不说铁甲骑兵,只是凭借隋军铁桶般的阵型也能把他们碾死了。
“我不让你死,只要你败即可。”李密微笑道:“你只需把隋军引过来即可,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王伯当醒悟过来,突然问道,“原来魏公想要施展诱敌之计,可他们若不上当呢?”
李密轻叹声,“他们上不上当,都要来此了。伯当。我只想让你看清楚,来敌是萧布衣呢,还是张镇周。”
王伯当这才明白李密真实地用意,苦笑声,“恕伯当驽钝,我这就出战。”
他飞快的点起了两千兵马,喝令出战。一时间只听到蹄声隆隆,雪花翻涌。两千铁骑踏过洛水。卷起一条雪龙径直向东。李密却已经吩咐下去,命秦叔宝领兵列左。李文相列阵在右,自己亲率大军居中,只想等隋军到来,大战一场。
等到吩咐令下,李密看了眼天色,发现正是晌午时分,喃喃自语道:“萧布衣,这次只要你出来就好。”
期盼萧布衣出兵的有元文都,有王世充,有李密,有东都百姓,有大隋官兵。
谁都希望萧布衣再打一场,胜负只看今朝。
可若说还有不希望萧布衣出征的人,那无疑就是袁巧兮。每次萧布衣出征的时候,她都会为他细心的准备衣物,如同那些送丈夫远征的妻子。
虽然征战能得功名,但是真的有几个妻子希望丈夫出征呢?她们更期待的是,永远不要有战争,她们或许只希望,丈夫平平安安就好。
在她地心中,其实早把萧布衣当作了自己的丈夫,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改变。她并不在乎什么名分,更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无上尊崇,那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她现在只想做到和裴姐姐一样的好。
她比裴蓓出身要好,也没有裴蓓那些困难之旅,可她没有半分优越的感觉,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如果真的如裴姐姐那样该有多好呢,最少她可以更深入的去了解萧布衣。
可是萧布衣真地很忙,每天行事匆匆,殚精竭虑,她看的很心痛,却是不敢多耽误他的半点时间。她只是谨慎的、默默的送上一块毛巾,一杯茶水,为萧布衣点燃一盏油灯。这些事情微不足道,她最少这么认为,但是这些事情在她心目中却是极为地重要,因为她已经想不出怎么来帮萧布衣。
父亲说过,男人做事,女人莫要插手,母亲也说过,做女人,本分贤惠就好,千万不要管太多的事情。巧兮到了现在,都是在父母的熏陶之下,自然觉得这些都是天经地义。
她谨慎少言,留意观察别人如何来做,虽然裴蓓让她做自己就好,因为裴蓓说过,碰到萧布衣这样的男人,是她们的幸事。因为他知道尊重女人,因为他不会强自干涉她们所做的一切,在萧布衣身边,最少可以保持自己的本色。可巧兮还是想要学习。甚至有时候幻想,自己不要学什么琴棋书画,自己若变成一个女侠该有多少,那样最少还能帮助萧布衣,而不像这样,在家里,除了担心,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她是多么想要为萧布衣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不要萧布衣太多地言语。她只需要萧布衣疲倦的时候,能够抬头看看她,笑一下,那样,足矣!
幽幽地叹息声,虽然到了用饭的时候,袁巧兮没有丝毫饿意。只是轻轻地跪倒在地,喃喃念道:“求佛保佑,巧兮无能,只请佛主保佑萧大哥若有什么危险,还请降到巧兮的身上。只求布衣大哥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她念的如此虔诚,阳光斜照,透过窗纸落在她的脸上,手上脸上满是晶莹之意,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突然想到道信大师曾经说过,佛在心中,心亦是佛,袁巧兮那一刻只是在想,我不想是佛。佛主呀,这辈子,我只要做布衣大哥的女人不一辈子不够,生生世世。可那会不会,太贪婪了些呢?
布衣大哥现在应该快和瓦岗军接战了吧?只希望他这次能旗开得胜,平安回转。袁巧兮突然感觉一股寂寞笼罩周围,她不是不习惯一人独处。这时候地她才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并不寂寞。想念一个人地时候才会寂寞!
胡思乱想的功夫。门外突然咚地一声大响。袁巧兮从祈祷中清醒过来,吓了一跳。推门向外望过去。见到胖槐呆呆的立在自己门前。
“胖槐,有事吗?”袁巧兮浮出笑意。
胖槐还是满身的酒气,茫然道:“没没事我记得有事。”
他敲了敲脑袋,一副苦恼的样子,晃晃脑袋,踉跄离去。
他说的古怪,袁巧兮不以为意,她也知道,自从婉儿离开后,胖槐就从未真正的清醒过,每次不是大喊大叫,就是借酒消愁。
有仆人都开始鄙夷这个胖槐,巧兮却觉得他还是很可怜,谁让他喜欢的婉儿不喜欢他。婉儿是不是也喜欢萧大哥呢,巧兮突然浮起了这个念头,怔怔地立在门前半晌,返回了房间。只是到了房间内,才发现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那人来的如此轻巧,袁巧兮竟然不知道他是哪里冒出,只是见到那人后,袁巧兮又惊又喜道:“张”
那人以手竖在唇边,轻嘘一声道:“巧兮,你是不是一直想帮布衣?”
袁巧兮用力点头,“当然可我怎么做?”
那人点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可也不用害怕。今晚,肯定会事情发生我要查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做诱饵!”
胖槐离开王府,失魂落魄的走着,路上行人见到都是闪躲,这个醉鬼是西梁府上的人,最少还是不要惹。
下意识的来到一处僻静地巷子,胖槐推门进入。庭院荒凉非常,好像久久没有人居住。胖槐轻车熟路的却来到一间柴房前,脸上终于现出困惑之意。
犹豫片刻,推开房门走进去,缓缓的坐下来,好像六神无主,又像是期待什么,不到片刻功夫,已经睡了过去。
他本来就非意志坚定的人,这些日子更是颓废度日,再加上受到别人的蛊惑,早就迷迷糊糊。当初他记得有个人说能帮他,可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原来还是阿锈、周慕儒发现他躺在雪地之中,这才把他抬了回来。
他以为这是个梦,可没想到迷迷糊糊中,竟然又找到了当初的那个地方。
躺下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要期待什么,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地环境又和当初一样,绿油油的灯光闪烁,绿油油的眼珠子望着他。
胖槐茫然道:“你”
“我可以帮你。”那人轻声道。
胖槐伸手想要去抓,才发现全身无力,他虚弱问道:“你怎么帮我?”
那人一伸手,已经在胖槐的手上放下了一包药粉,“将这包药粉放到厨房的水缸中,然后你就能抢回你的女人。而且还能杀了萧布衣。”
胖槐抖索了下,药粉包掉到了地上,他脸上满是痛苦之意,抱着头道:“我不要杀人。我不要杀少当家我只要婉儿喜欢我!”
他的神色如此痛苦,倒让油灯后那人微愕,只是他很快地调整了口气,“当然可以不杀萧布衣但是你可以抢回婉儿只要你把药粉放到厨房中地水缸中。”
胖槐痛苦之意消减,怔怔地接过药粉,“真的你不骗我?”
“我当然不会骗你。”那声音满是柔和诱惑之意。胖槐犹豫片刻,喃喃道:“那好。”
王伯当率铁骑过洛水后,一路向西疾驰。寒风擘面,王伯当心中却多少有些凄凉之意。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地悲凉。
瓦岗兴盛的极快,可衰败的亦是极快,屈指算来,兴旺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
想当初瓦岗寨由先生入主,崛起之时,天下侧目,谁都以为李密会顺时取得东都。当上天子。可当时,谁都没有想到过,瓦岗衰败的如此突然。
虽然没有人说,虽然大家对前景都是讳莫如深,可就算王伯当都已经意识到。瓦岗前景实在不妙。
只是守着个粮仓又能有多大的作为?
王伯当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天空都在抖动。本来他率铁骑两千,一路疾驰,惊天动地,如大地飞龙般,却没有想到路的尽头突然杀出一队骑兵,气势汹汹,风云为之变色。
对手骑兵比瓦岗众更快、更猛、更加剽悍。杀出来实在让人猝不及防。王伯当只能暗骂游弈使军情不准,因为按道理来说,此地距离萧布衣的大军还有一段距离。这些骑兵又是从哪里杀出?
埋怨已经没有作用,初步估算了下敌方地人数,感觉和已方相若。王伯当不知道对手是谁,更是不想退让,呼喝一声,才要迎上去。
只是这犹豫的功夫,双方已经可以看到彼此的前方的旗帜。瓦岗军突然有人大呼道:“是萧布衣的黑甲铁骑!”
“萧布衣来了”
“萧布衣来了,快逃!”
对方亮出旗帜。上面赫然书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王伯当心中凛然,暗想萧布衣身为西梁王。怎么还敢如此以身犯险,难道这里面有诈不成?
念头一晃而过,来不及分辨的时候,对方地杀意已经让天空为之变色。好快的马,好锐利的骑兵!瓦岗众惊惶情绪弥漫,他们见的黑甲铁骑太多的彪悍,太多地屠戮,在他们眼中,黑甲骑兵几乎都是无坚不摧的象征。没想到蓦然遭遇,早就惊慌失措,不等敌手冲过来,已经纷纷的调转马头,向来路奔回。
两军交战,临时乱了阵脚那还了得。瓦岗众只顾得逃命,黑甲铁骑却是毫不留情的掩杀过来,一阵乱箭,长矛戳出,一时间惨叫悲嘶,乱作一团,瓦岗众溃不成军。
王伯当没想到败的如此快捷,败的如此彻底,心中发寒,只能向洛水的方向逃去。
黑甲骑兵紧追不舍,为首一人手持长枪,骑着白马,头盔的护耳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孔,让人一时间无法分辨是哪个。
王伯当来的快,败的更快,也不用什么诱敌,就被黑甲骑兵直接杀回到了洛水旁。对岸地瓦岗军只见到对岸雪花翻涌,瓦岗军大呼小叫的向这个方向冲来,不由面面相觑。
李密高坡之上远远望见,不由大皱眉头。他人在高处,只见到雪地上飞翔着一条黑龙,王伯当率瓦岗众却如遍地的老鼠般,已经不成阵仗。
见到王伯当落败,李密不惊反喜,高坡上旗帜一扬,秦叔宝见到,已经带着兵士从左翼杀出,并不救援瓦岗众,而是兜了个弧线,去断对手的后路!
对于萧布衣铁甲骑兵,其实李密早就研究了很久,他知道铁甲骑兵优势就在于速度,动作一致,能用冲程将骑兵的杀伤力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可更重要的一点却是,铁甲骑兵利用速度优势,向来神出鬼没,总能打你个猝不及防,不等你组织有效进攻的时候,就能把你杀个七零八落,等你纠结力量之时,他们却早早地远遁,等待下一轮冲击。
上次北邙山大败,李密知道自己还是轻敌,这次针对铁甲骑兵早就布下了应对之策。这次只要秦叔宝能够包抄到对手地后路,瓦岗军合围,缩小他们纵横的空间,定能全歼对手地铁骑。
现在,只需要黑甲骑兵再追的猛一些,更深入一些!
只是秦叔宝的大军才动,黑甲骑兵就像已经嗅到危机,霍然而退。黑龙摆尾,荡起无边的白雪,等到秦叔宝大军赶到之时,黑甲骑兵早就脱离了秦叔宝的包围圈。
这些骑兵马速极快,比起瓦岗军的骑兵要快一分,可只是这一分,就让秦叔宝望尘兴叹。
秦叔宝只是犹豫下,李密那里已经传来收兵之令,秦叔宝无奈,只能让兵士徐徐回转。
王伯当狼狈不堪的来到李密身前,李密皱眉问道:“是谁领军?”王伯当想要摇头,却终于喏喏道:“可能是萧布衣吧?”
“可能?”李密双眉一竖。
王伯当只能道:“旗帜是萧布衣的旗帜,那也有个骑白马的将领不过我没有看清。”
“骑白马的不见得是萧布衣!”李密眉头皱紧,望着远方。他突然发现,前方苍茫一片,铁甲骑兵已经消失不见,这次的萧布衣到底又在玩着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