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本也是聪明之人,只是有些憨厚而已。他抬起头,透过不晨光,看到了肆两金躺在那细细的树枝之上,啃着烤鸡,而那本该折断的树枝,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风过之时,会稍稍浮动一下。
发觉肆两金并无离开,秦凡忽觉心中一暖,顿觉一股亲切涌上心头,嘿嘿傻笑道:“四两金前辈!您没走啊!”
肆两金看也没看秦凡,便扔下了一只荷叶包过的烤鸡,秦凡赶紧小心捧住,又听肆两金说道:“小子,穷人不食偷来之食,这烤鸡是我偷得,你吃么?”
秦凡早已难捱,哪里管得许多,再说他本就是个偷儿,当即便大口狼狈的吃了起来。
肆两金心中一悦,暗道:小子,行啊,虽是有些傻气,脑子倒灵活,不迂腐,老子喜欢。一念及此,肆两金便翻了个跟头,飘乎乎的落到了地上,拂去身上散落的叶片到空中,不奈那叶片好似缠身魔鬼一般,纠缠不去,肆两金一怒,拂袖一掌,秦凡只觉耳旁狂风呼啸而过,惊讶之下,只闻咄咄咄咄数声,便回头看去。
只见那远处的大树被打飞的树叶划过,顷刻间,拦腰截断倒塌。秦凡长大了嘴巴,掩不住心中的震撼,惊骇了一阵,过了很久,他才双眼射出精光,喜道:“四两金前辈,这,这是你方才一掌所致么?”
肆两金有些得意道:“屁话!不是我,难道是你么?”
秦凡当下惊喜万分,心道:此前辈于前日那诸多高手面前将我救下,定然深藏绝学,修为也是深不可测,如今我也是孤苦伶仃,若想寻得小雨一问当初原因并且报那玄天宫门人欺辱之仇,必要学得一番本事才行,否则,定然先被玄天宫门人所杀。
想到此,秦凡心中一阵狂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声道:“前辈,恳请您指点我几下,我想变强!”说罢颇为认真的磕了数十个响头,直到那额头都有些破了,肆两金才一笑将其扶起。
他见秦凡终于开口,便道:“我还有要事,不便在此逗留,不过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如今你不可跟随我,我且传你一招武技,看看你悟性如何。”
秦凡点头起身,满心欢喜,全神贯注的看着肆两金的每一个动作。
“提气至中!脚踏虚浮,窥夺天机,一剑凌云!”肆两金一声低喝,双手从丹田处,逐渐向上,随后双臂展平,好似有股能量,从那肩头,朝着其并出的双指涌去,其脚步轻飘飘,但却变幻莫名,只见其一指戳出,剑气仿若流星贯日,四周狂风四起,细树摇摆,落叶飘零席卷化为飞龙,伴随着那肆两金指尖迸发而出的剑气,潮鸣电掣般,袭向远方巨木树干。
突然间,两道螺旋光芒迸发并流,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气芒,仿若一柄巨剑。
这一指,堪称绝伦,只闻轰的一声爆响,大树轰然爆裂开来,其内树干化为粉末,刹那间,地面波动,乾坤震爆,而正当秦凡以为这已经完了的时候,却又听爆响声连连乍起,于是换个角度看去,却见整条线,近乎一里的巨木,全部化为烟尘,消失不见。
龙炎震惊道:“这…这是绝招??这简直是毁天灭地。”
肆两金虽有得意,不过却道:“毁天灭地,尚早尚早,其实这天机绝剑并非我所创,乃是我师父天机子,也便是你太师父所创,我也并未领悟到此间全部精髓,当年他天机绝剑尽得天机,可以使得体内劲气,联动天地五行。无论是水,石,狂风,云层,火焰,都可当做剑气之身,是以天机绝剑,才以此得名。而那个绝字,便代表着灭绝天地的意味,你也可以略微猜测到威力了。”肆两金无限感慨,其言语确凿,不似玩笑。
秦凡听后,心中余惊未了,却听肆两金言道:“你试试罢!”
秦凡郑重点头,双眼缓缓闭上,回忆着肆两金先前的一系列动作,捕捉着要点。少顷,他睁开双眼,聚精会神的双手从丹田一提,不知为何,忽感觉体内有股浑浊的能量,从小腹丹田处窜出,险些不受控制起来。
肆两金见此,伸出一指,啪啪点在了秦凡的小腹左右两侧,秦凡轻舒一口气,忽觉体内稳定了下来,而那股浑浊的力量,也变成了两道,一道依旧浑浊不堪,回到了自己小腹处,消失了不见,而另一股,仿佛是纯净的一股气劲,在经脉间不停流转,顺着诸多穴道,终于窜至秦凡左肩处。
秦凡学着肆两金的手法,但仍觉不好控制这股气劲,便径自用右手,把住了左臂肩部,竟是学起了肆两金方才的动作,啪啪两指,肆两金见此,心中惊叹道:“此子悟性极高,我确实没有走眼,不过其体内那浑浊的能量中,却暗含一些灵气和元能,看来,他体内的应该是传说中的神乐园!”待肆两金还未及向下想,秦凡突然兴奋的哈哈一笑,随即身形陡然向那远处的巨树冲去,霹雳一指伸出,身形周遭似有清风回旋,只闻咔嚓一声,秦凡单指戳在了巨树之上,只见巨树晃了晃,落下几片零星的碎叶,却是再也没有丝毫动作。
秦凡额间不断有冷汗浮现而出,没过多久,突兀的仰天一阵哀嚎,便抱着自己的手指,上蹿下跳了起来。“痛啊,痛啊!断了,断了!啊!”
肆两金见秦凡虽是失败,不过仍是吃惊,便道:“你力道不弱,只是不得其法,中途有惧,生怕自己指节骨折,收了一分力道,没有破釜沉舟的意思,更没有领会这‘天机绝剑’融合自然之气的要领!”
秦凡活动了几下食指,牙尖紧咬,面色一狠,咔嚓一声,那错位的关节,竟是被他硬生生的掰正了过来,虽是没有再发出一声痛叫,但是那额间不断渗出的冷汗,已然表明了一切。
肆两金暗暗点头,却见秦凡快速将动作重复了一遍,瞬间,空间有股凝重感浮现而出,周遭满地的碎叶,突兀的围绕着秦凡旋转了起来,速度,更是先前的一倍有余,仿若刀阵。他冷喝一声,左手并出二指,再无任何犹豫,眼中毅然决然,一指席卷穿云之势,定在了那巨树之前,指尖气劲化为三寸利剑,随着他一用力,登时没入了那巨树树干之内。只闻扑哧一声,那剑气脱离手指而出,窜进了对面的一颗巨树表面,却是没有将之穿透。
秦凡唉叹一声,转头向肆两金看去,孰料肆两金非但没有责难秦凡,反而笑面相迎,双手一握秦凡双肩,兴奋道:“好!很好,初学便有如此成果,若是有朝一日,怕是要赶超我了!”
秦凡不明所以,但看肆两金如此高兴,自己也喜道:“前辈?这,这代表我成功了吗?”
肆两金回忆着秦凡当时毅然决然,而且四周空气的气息,仿佛瞬间内也有一丝凝聚,当下点头笑道:“算是成功了,你已领会这武技‘天机绝剑’的个中奥妙,日后勤加练习,必定有大成。”
秦凡当即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抬头道:“多谢师父,对了,师父,这个战技,是皇阶,还是帝阶?”
肆两金高深莫测地道:“怎么?你眼中只有皇阶和帝阶么?”
秦凡惊讶道:“莫非是仙阶?”肆两金笑道:“若你实力达到三阶武者修为,便可发挥仙阶初级的威力,若是实力达到四阶武者,便可发挥仙阶中级的实力。往后嘛,嘿嘿,你自己想吧。”
秦凡站起身,笑了一笑,忽的想起肆两金先前所言,便道:“前辈,你此番,是为了何事,会去什么地方?”
肆两金知道秦凡心思,笑道:“云游四海,寻找失踪股故友,你其中时间不必寻我,此次你虽是初学有成,不过却无气劲修炼心法,所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这附近有一个蟠龙山,传说有一本遗失已久的仙阶中级武者心法——盘龙心法,甚是刚猛玄妙,颇适合你,不过在你未寻到这心法之前,为了你不被欺负,我教你一套运气法门,让你早点成为一阶一级武者,也好不跌了我的面子。你体内如今已有劲气,想来应该是事半功倍!你且听好!”
秦凡会意,也知道留不住肆两金,便又是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待抬头时,却早已发现,肆两金已然不知去向,那空谷林间,却是久绕着一个肆意轻扬的不恭声音。
“人生最贵,禀五行真气,千灵夙赋。首足方圆天地肖,反被阴阳陶铸。秋月春花,昨朝今日,断送红颜去。前程路险,到时手足无措。算来除却一身,轻肥青紫,总是闲家具。好把中间心裂碎,静里调和龙虎。孕出灵珍,天光内发,变作明珠库。外融空界,卓然独纵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