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婴、徐元在点兵之前就听说过陆逊。》。》
妫府前一战,他们都知道陆逊曾为孙河挡住了敌手。但被檀石冲一剑击退的人物,他们绝对不认为会有多高明的武功。
他们不知道檀石冲在异地中不算顶尖,可若和疆场猛将比较武功,那绝对是个绝顶人物,陆逊在檀石冲面前一招败北,不是陆逊太过不济,而是檀石冲实在太强。
就算当初的单飞,能数招击败雷公、孙轻的阶段,和檀石冲硬撼时还是束手束脚。陆逊猝不及防间,一招就败给檀石冲并不奇怪。
陆逊败在檀石冲手下,并不能说明陆逊的武功是差的。
傅婴只以为百姓在街头巷尾的议论多少夸大其词。百姓竟将当初妫府一战渲染的如神仙斗法般,这怎么可能他们心中不屑,嘲讽这帮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傅、徐二人对陆逊的武功认识不足,可陆逊知道这次交手绝对是许胜不能败,对傅婴、徐元的实力并不小瞧,甚至是在高估。
陆逊一剑若是再快些,在傅婴大意下,甚至可以洞穿傅婴的咽喉,可陆逊却知道阵前斩将、尤其是斩杀老将的后果,终究还是留了两分气力。
饶是如此,这一剑还是惊艳十分,让丹阳兵极为动容。
徐元本有些哂笑,自认为有傅婴一人足以应对陆逊,不想陆逊看起来文质彬彬,出手竟然这般利索狠辣。
大喝声中,徐元手中的狼牙棒卷风剌面,趁陆逊长剑未收时砸向陆逊的后脑。
他这么出手自然而然,实在是知道傅婴若败,他徐元恐怕也不会是陆逊的对手,他和傅婴的功夫本来是伯仲之间。
二人从来没想到陆逊居然会接下他们的挑战,二人也从未想过会落败。
很多人不都如此做事只凭一时的冲动解决,却很少去考虑冲动的后果。
但在陆逊刺出那剑后,徐、傅二人却是不约而同的在想,若是落败,以后如何能在丹阳兵士前抬起头来
徐元转过这个念头时,出手再不犹豫。
众丹阳兵却是沉默下来,在他们心目中,徐元、傅婴本是英雄,可二人居然联手对付个书生般的陆逊,难免让他们心中嘀咕。
陆逊剑不及回,却知道徐元到了身后,咬牙间,陆逊足尖点地,不冲反退,一退就到了徐元的身前。
他身形微侧,一肘反击了回去。
狼牙棒堪堪从陆逊身边砸过,上方的铁钉早将陆逊身上的甲胄划出道深深的痕迹。
可陆逊的一肘却结结实实的击在徐元的头盔之上。
虽有头盔格挡,徐元还是闷声中脚步连退。
陆逊那肘击如同铁锤般隔着头盔皮甲击在徐元的侧脸,让他只感觉天旋地转。
傅婴、徐元不过一招就呈败势。
可二人均是身经百战之将,片刻间就能吸气提力,同时对陆逊进行了反击。
刀一动,如铡刀横断。
棒威风,似虎啸山川。
有狂风涌动,碎裂了其中枯枝黄叶。
众丹阳兵耸然动容,知道这三人已经拼出了真火。
场中就听“当当当”数声轻响,三人恶斗数招时,就听徐元断喝声中,半空“咣”的一声大响。
陆逊手中长剑折断。
尘土飞扬。
场中却凝。
等尘土缓缓落下,众丹阳兵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眼中都是露出极为诧异之意。
三人再无动静。
徐元的狼牙棒将将挥起,傅婴的厚背砍刀亦是作势要砍,可二人居然都没有挥出兵刃,相反,二人眼中都露出凛然之意。
有断剑就在他们的喉前数寸
陆逊的长剑已断。
他在拼斗时,被徐元一狼牙棒砸在了剑身之上,长剑立即折断成数截。
可他手上却拿着两截断剑。
断剑分别指在徐元和傅婴的喉前,只差几寸的距离。
众人看得到傅婴、徐元喉结的上下错动,均知陆逊只要手一送,这两个疆场百战的部将就要死在陆逊的手上。
有鲜血流淌。
血是陆逊的血。他乍持断剑制住二人,却也顾不得太多,左手已被剑刃划伤。
鲜血顺着他手掌流在冰冷的剑刃上,再滴滴的落在草地之上。
滴答声虽是轻微,但众人听在耳中,却着实有些惊心动魄。
许久的光景,徐元终于喝道:“要杀就杀”
傅婴冷笑咬牙,心中还有不服。
他们只差了一招。
三人拼杀中,徐元已经击断了陆逊的长剑,只要他们再小心一些,不是那么大意的话,胜败还未可知。
可他们二人没想到陆逊狠起来也是凶悍,在长剑被击断时陆逊并不惊慌,居然还能趁他们稍有放松的时候,手持断剑制住了他们。
许久的光景,陆逊终于松开手,任由断剑落在了地上。
无视手掌的鲜血流淌,陆逊向单飞拱手道:“单统兵,卑职已经制住了不服军令的傅婴、徐元二人。陆逊亦有过错,和这二人一同向单统兵领罪,请单统兵责罚。”
他没有捆住傅、徐二人,因为他知道冲动的人多是要脸,不然冲动为了什么
等到一个人不再冲动时,一种可能是成熟了,也有可能是已经不要脸了。
傅婴、徐元被他陆逊当众制住,若再撕破脸皮暗算或反抗,这两人也就不用在军中再混下去了。
果如陆逊所料,傅、徐二人虽然脸色发黑,可再没抗声。
输了就输了,众人的目光是雪亮的,他们还是二对一,辩解只能输仗又输人。
众丹阳兵见陆逊如此凶悍,对其终于有些敬畏,可他们见这么凶悍的一个人,居然对单飞毕恭毕敬的,更是好奇单飞如何能让陆逊如此尊敬。
丹阳兵不但对陆逊不服,对单飞亦是不服。
军中早就流传,单飞是靠女人上位的。不过今日他们见到这般局面,对单飞亦有了畏惧之心。
单飞翻身下马,撕裂条衣襟递给陆逊。
陆逊先是发怔,随即明白过来,用单飞递过的布条简单的包扎下手上的伤口,心中对单飞更是感谢。
他感谢单飞让他自主决断,他也要谢谢单飞看似平常的关心举动。
刘备、魏延互望一眼,对陆逊均有赞赏之意
魏延能得刘备赏识,自然有他的眼光,他早看出陆逊和傅婴、徐元之间差的绝非一招。
陆逊先前那一剑仗的是灵动的步伐,都说“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但真正的高手对敌时,脚不仅仅是踢人的,更是有效缩短和敌手的空间距离、找到敌人缺陷的关键。
魏延知道陆逊脚步灵动,比起傅婴、徐元高出不是一点半点。
这种差距就算再战几十遍,徐、傅都是无法弥补。
刘备心中却想,陆逊剑断人不乱,百折不挠的寻找机会,这种心理正是成大事的关键。多少人能力虽是不差,可一受挫折就会一蹶不振从此来看,陆逊的前途也是难以估算。
他这般想时,又望向了单飞。单飞蓦地选出个白丁来领兵,这种见识,显然是更高一筹了。
单飞终舒了口气。他心中其实也没底。不过陆逊解决问题的方法着实硬朗,倒让单飞对其的期待又高了许多。
“傅婴、徐元二人不听军令,按例当斩。”单飞沉声道。
众人均是心头一震。
单飞看着众人的表情,扬声又道:“不过陆校尉说的没错,军令不明,统领之人亦有责任。更何况傅婴、徐元二人总算没有折损丹阳人手,可许将功补过。”
翻身上马,单飞决定将这事告一段落,肃然道:“军令本如山。我等初次携手对敌,可当尔等不知规矩。如今我可原谅尔等一次,往事既往不咎,但我也只能原谅尔等一次”
他目光冷然的从众丹阳兵脸上掠过,众人垂头。
单飞凝声道:“如今我再说一遍,陆校尉说的就是我单飞说的,陆校尉说的,亦代表孙尚香太守的意思若再有违抗不从军令者,当斩不饶。尔等可曾听清”
众丹阳兵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陆逊眉头一皱。
他如此行事,一来是为自己树立威信,二来也是为了报答单飞的知遇之恩,如今见单飞说话无人响应,难免着急。
单飞嘴角带笑,微微吸气,陡然喝道:“尔等可曾听清”
他气凝丹田,蓦地一声断喝,直如雷霆震怒般轰轰隆隆。
众人相顾失色。
他们正是彷徨,听到单飞喝了声,五百骑兵均如有响雷震在耳边,倒从未想过这个文弱的少年恁地本事。
有人被单飞所慑,早就顺从道:“我等听清了。”
“我等听清了。”醒悟过来的骑兵纷纷七嘴八舌道。
单飞见众人稍静,再次喝道:“我再问一遍,尔等有没有听清”
他这次倒没运力,但众人均是醒悟过来,就连陆逊都跟随众人齐声喝道:“我等听清了”
众人齐声高喝,声浪着实惊人,亦一扫方才颓唐的情绪。
主将争斗,众人均是茫然。问题看似解决,但众人还是不知路在何方,亦不知听从哪个的命令,但见单飞威风凛凛的断喝,众人心中惊凛时去了茫然。
规矩定下,上头又宣布既往不咎,可重新来过,众人军心已定。
傅婴、徐元相顾凛然,他们败在陆逊手下多少还有些不服,但他们听单飞舌炸春雷般的一喝,知道这文弱少年竟是个高绝的内家高手,远非他们能够望其项背,不由颤栗心起。
单飞望了过来,缓声道:“你们二人当然听清了”
傅婴、徐元互望一眼,终于道:“我等知晓。”
单飞微微一笑,看向精神振作的陆逊道:“好了,如今请陆校尉继续领军若再有不从陆校尉的军令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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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