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道:“换作是你,教授也会这样做的。”
张悦喜滋滋道:“那是当然,好歹我也跟着教授这么多年了。”又对云舒道,“你也别可怜那个人了,他是自作自受,对这种伤害你的人,要么不还手,一旦还手就不要给别人再出手的机会,这是我的生存法则,传授给你,好好学。”
&吗?你有这么厉害?”云舒笑着问,显然不相信张悦。
张悦道:“每个人都有底线,触及到自己底线的人,不要轻易原谅,否则你会越来越没有底线。”
云舒听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忽然想到了元媛对教授下药的事情,大概这就是她的底线吧,一切伤害教授的人,她都不能原谅。
天气越来越凉,这日忽然下起了雪。云舒站在窗口看了半响,她记得教授带她回来的那天,也是下雪的,天地都是白茫茫的,她跟在教授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虽然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对那时的她来说,这个世界又有哪里不陌生呢?
她那时的心境,如同外面的雪一样,平静,祥和,对过去无知,对未来无惧。
习惯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当你开始习惯了一个人,就真的难以分离,好像离开他,就离开了全世界一样。
雪漫天飞舞着,室内的玻璃,染上了一层雾气。
&舒,下来,我们走吧。”教授在楼下喊她。
她匆匆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大衣,挽在臂弯,噔噔噔地下楼。
&把衣服穿上。”纪容接过她手里的外套,帮助她穿上,打开门,立刻冷风扑面。
纪容拿外套拥着她,挡了一部分风雪,上了车立刻被暖气包围。
到了聚会场地,刚进门,就看到达达朝他们招手:“云舒,纪教授,在这里。”
莫凡到的比较早,自从纪容开始陪同云舒参加这样的聚会,他就没有开心过,他怀疑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得抑郁症了。
&到的好早。”云舒朝莫凡笑了笑,准备在一旁的空位坐在。纪容却拉开另一张椅子:“你坐这里。”然后自己在莫凡身边坐下。
莫凡心里简直在喷血:好你个纪容,用得着这样防我吗!
心里这样喊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倒是小青站起来,对纪容道:“纪教授我跟您换个位置,你和云舒坐这边。”
&谢。”纪容起身,与小青换了位置。
小青朝莫凡笑了笑,莫凡扯了扯脸皮,应付了一下。
这样的聚会并没有什么主题,只是便于协会里的成员,定期分享生活,联络感情。
人全之后,达达开心地宣布:“我和阿浩下个月2号结婚,邀请你们所有人参加。”
大家纷纷恭喜她。
云舒问:“阿浩今天怎么没有来?”
&忙着婚礼的事情。”达达脸上洋溢着幸福。
&礼在哪里举行?”小青问。
&浩说简单一点,就在我们的新房里举行,你们到时候都要去哦。”
&定去。”大家纷纷表示。
聊到中场,云舒去洗手间,徐珂也站起来:“我也去。”
洗手的时候,云舒忍不住感叹:“达达好幸福。”
徐珂道:“纪教授和莫凡也不错啊,你挑一个结婚好了。”见云舒一脸惊讶看着她,徐珂笑了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纪教授和莫凡都对你那么好,不过要是我,我就选莫凡,我觉得纪教授更像长辈。”
&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云舒咕哝。
&也该考虑考虑啦,毕竟女人都是要嫁人的,类人机更要如此,因为要得到一段好的姻缘,比人类难上许多。”徐珂擦了擦手,“走吧。”
云舒离开座位,纪容仍旧一言不发地,听在场的人聊着。莫凡就显得无精打采,见到云舒出来,才眼神一亮,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等她坐到纪容身边,他的目光又暗了暗,心中腹诽:等哪天我和云舒双宿双飞,有你哭的。
纪容哪里知道莫凡的心思,他只是如往常一切,安静地坐着,别人不提到他,他也不发言,倒是莫凡常常插科打诨,特别是云舒讲话,他尤其活跃,常常逗得众人大笑。
散场后,莫凡知道,只要有纪容在,他是约不上云舒的,明智地与众人道别先走了。
纪容和云舒上了车,云舒忽然说了一句:“我也想结婚了。”
纪容整个人顿住。
他忽然发现,一直被他保护着,照顾着的云舒,长大了,居然想结婚了。而他好像还一直沉浸在教导她的角色里,以为她永远长不大。
他沉默了片刻,问:“你想和谁结婚?”
&珂说,教授和莫凡都很好,她说她会选莫凡,可是,我想跟教授结婚。”
纪容平静地内心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的手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云舒却笑了起来:“我们快回去吧,天都黑了。”
他的心微微一沉,明明是松了一口气,为何还伴随着一丝遗憾和失落?他发动了车子,驶入飘着风雪的黑夜里。
云舒直视着前方,没有人知道,刚才教授沉默的几秒里,她一向坦然的内心,竟然忐忑不安,以至于她根本等不及听到那个答案。
也许有一天她会发现,从此时此刻开始,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在她坦然明朗的内心,从此蒙上了一层少女心事。
纪容晚上没有睡好,总是时不时的惊醒。他梦到了云舒,梦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还梦到了前世的云清,错综繁复的交织着,醒来时,觉得格外地累。
黑暗之中,他靠在床头,没有开灯,忽然就想起云舒在车里说的那句话:我想跟教授结婚。
他的心瞬间乱成一团。他明明是过来人,应该清楚并且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为什么现在如此茫然?
天知道,从云舒说出这句话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的心竟然没有平复过!
他起身下床,想倒一杯水,站在那里,往门口看了看,向外走去。云舒的门是半掩着的,他举起手停顿了好久,才推开门。
一道月光的清辉从窗户透了进来,照在她身上。室外冰寒刺骨,室内温暖如春。她侧身躺着,身上的毯子摇摇欲坠,纪容伸手替她盖好。她的睡颜美好而单纯,此时看起来像个没有心思的小孩。
也许,她根本不明白结婚的意义,她只是看到同伴结婚,而觉得有意思。纪容静静看着她,这样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