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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公孙家的午膳来得很晚,王上元在偏厅等候多时,早被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给气饱了,那还有心情吃东西?
他实在不明白,明明与那吴家少爷订了亲,为何却要帮着公孙连赫那个花花少爷说话?破坏了王、吴两家的协定,将来还如何在月族之中立足?
自王上元进得偏厅之后,便没跟女儿说过半个字,此刻恼火得紧!
这时,段锐一行人走进偏厅当中,下人们很快铺上桌子,佳肴美味,琼浆玉露全都端上桌来。
王上元看这阵势,被吓了大跳,王家虽然比不得公孙一族,但也知道这种阵势全然把自己当成上宾来接待。
可是他王家与公孙家的交情早已荡然无存,就算今日王嫣替公孙家圆了场,也不至于这般隆重来酬谢。
席间,仅公孙家两兄妹,段锐及王氏父女,唯一不该出现在桌上的人就应当是王魁那小子。碍于段锐的面子,倒也没人多说什么。
倒是纤纤,站在公孙千落身后嘟着嘴,不满意到了极点,白眼连翻,嘴里还念念有词。
待下人为众人添上酒水之后,公孙千落这地主尚未言语,王上元便肃然道:“二小姐,我们父女俩可不是来做客的,二小姐还是有事说事,否则这杯酒,我可如何也喝不下去。”
公孙千落微微笑了笑,瞪了段锐一眼,那意再明显不过,“你这家伙不是能说会道吗,我看你怎么办?”
段锐早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今日留下王家父女,不为别的,就为挖墙角,把公孙连赫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就当是送给他在这世上第二个朋友的礼物吧。
公孙连赫憋得满脸通红,跟王嫣的神色差不多,这二人心中都很紧张,同时也很担忧。
段锐将手中一杯酒饮尽,换了个颇为舒适的坐姿,将王上元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个中年男人的头发已有些花白,面容带着些许憔悴,显然被琐事所累。
段锐叹了一声,朝王上元说道:“王长老可否料到自己的女儿将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王上元不知他此言何意,当即道:“嫁到吴家,想必日子不会太差吧?”
“错!”段锐一口否定,说道:“王长老是否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已经忘记这世道是个什么样了?虽然阁下与吴柳奇那个老混蛋同为长老,但二人的地位想必不用我多言吧?我敢断言,吴广那小子见一个爱一个,嫣儿小姐今后的日子除了不久后的独守空房外,说不定还会被吴广那小子拿来撒气,至于怎么个撒法,就看他的心情了!”
段锐能说出这番鬼话来,让公孙千落等人真是哭笑不得,王上元要信了他,就真是见了鬼。
王上元冷笑一声,淡淡道:“段小子,你当王某是三岁小孩吗?那吴广品行,我倒是清楚得很,虽是个蛮横的少爷,不过对小女倒是不错,你这般危言耸听,公然挑拨我两家关系,意欲何为?你可别忘了,你这番话可是代表着公孙家,难道就不怕我月族中人笑话吗?”
公孙千落倒不会真认为凭段锐这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就会让人笑话。近来公孙家的事非还少吗?何况段锐才做的一件事,足以再次将公孙家推向风口浪尖,公孙千落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如何为他善后,哪有空管他在此地胡言乱语。
段锐冲王嫣与公孙连赫露出一个让他们二人安心的笑容,再慢条斯理地对王上元说道:“王长老,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必再跟你绕弯子,大夏完了,八族分离已迫在眉睫,想必这形势也不必对你多言,如今公孙家在毫无缘故的情况下被各家虎视眈眈,说明什么?当然是为了公孙家的家业及底蕴!你不会真以为凭他吴柳奇那只老王八蛋敢跟我公孙家做对吧?若非公孙止这老不要脸的东西吃里爬外,今天谁敢冒然前来我公孙家兴师问罪?”
王上元面色剧变,这等事自己知道很正常,可是连这小子也知道,莫非公孙千落在一众长老之中还安插有内线?
段锐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证据,胡乱瞎猜谁不会,只当是投石问路好了。
段锐只看他的神色便知说到了点子上,接着道:“风云际会时,要为自己的家族选棵靠得住的大树才是王道。你不会以为吴家能帮你多少吧?他们能给你的无非是助你吴家商团暂度难关而已,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可是公孙家不但能解你燃眉之急,还能让你彻底走出困境,让王家的产业越做越大!”
王上元根本听不进段锐后面说了些什么,两颊隆起,牙关紧咬,声音似从那牙缝中挤出,“小子,你敢监视我王家的一举一动?”
王上元的境界早已达到先天境的后期顶峰,一身功法更是惊人无比,此刻那实力压迫之感,顿时让段锐呼吸不畅,冷汗直冒。
段锐死死压抑着龙气,一旦激得小泥鳅发火,那是连他也无法控制的。
段锐咬牙道:“此事哪还用谁去盯着,王家如今财务状况不容乐观已是街知巷闻之事,更有甚者,说长老你……”段锐欲言又止。
王上元怒火中烧,喝道:“说我什么,快从实道来!”
段锐嘿嘿一笑,“王长老实力过人,可也得考虑一下我们晚辈的感受,劳烦长老的气势收敛些吧!”
话音刚落,王上元立时内敛,压下火气,目光凛然,淡淡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段锐轻轻吐了口气,身子一轻,苦笑道:“当然是说长老你为了王家,情愿把自家的女儿卖给吴家!”
“篷!”王上元怒拍桌台,喝道:“放屁,我王上元岂是为了这点利益牺牲自己女儿幸福的人?若不是吴柳奇登门苦苦相求,我才不稀罕将女儿下嫁于那姿质平平的臭小子!”
公孙千落心中顿时一喜,想不到王上元竟然上了这小子的当。
段锐才刚到巨月城,哪知道街头巷尾的人说了些什么,这些话都是以夜魇的消息加之他自己的猜测胡言而来,语带激将之法,王上元不备之下,哪里是段锐这老油条的对手?
段锐连忙道:“那是那是,吴广那只小蛤蟆怎能跟我连赫大哥相比,不论样貌、实力,那都甩他几条街……”
“等等……”王上元觉察到异样,突然打断,“小子,我将女儿嫁给谁,跟连赫少爷有什么关系!”
段锐一拍桌子,起身叫道:“太有关系了,我连赫大哥暗恋令千金多年,茶不思,饭不想,知道你将女儿许配给了吴家,难过得想要自杀,试问这般痴情的男子做你的女婿,长老你还有什么不满?”
王上元一愣,原来这小子是替公孙连赫当说客了,说了这么多,是想老子悔婚,将女儿嫁给公孙连赫,当即怒道:“小子,你做的哪门子白日梦,让王某出耳反耳,你让我如何做人?”
段锐心中暗笑,老家伙,我会教你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