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基地撤编时,唐昕跟秦昊阳来了一趟xx城,这时的他早已进驻x基地,连张子锋都不知道他的具体番号,他也什么都不说,表面上看他依旧是当年那个油盐不进的秦昊阳,但大家还是隐约的感觉到——他变了,眼底多了团雾,让人猜不透、摸不明的雾,张子锋的教官曾说过,当你的手里掌握着无数人性命的时候,你必须把自己变成深渊,变成黑洞,变成别人无法看懂、更无法猜透的妖怪,不为别的,因为你是指挥官。
在xx基地养成的习惯,秦昊阳一向很少饮酒,除了上次在夏日酒店那次,唐昕还没见他喝这么多过,不过他有个好处,吐完酒就能清醒。
半夜一点,酒醒后,他开始折腾,翻来覆去的折腾,折腾的唐昕嘤嘤的求饶才肯罢休。
“跟我过去好不好?”他的军衔和职位早已够格带家属随军,虽然不能住x基地,但军区驻地的家属院随时欢迎她入住,之前因为她的职称没评下来,他一直不敢跟她提这个要求,如今她的职称下来了,他就自作主张的申请了住房,还让老同学帮忙打听了一下当地的几所高校,虽然不能跟她现在的学校相提并论,但也不会太差,这么一来,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再等半个学期。”最近毕业班在做毕业设计,她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秦昊阳背过身坐在床沿,看上去很是气闷,三个月——他们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路铺好,她却不来了。
唐昕用脚尖戳一下他的肩,“生气啦?”
“你还在乎我生不生气?”都不愿来看他了。
唐昕笑嘻嘻地爬起身,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这不是要开始做毕业设计了嘛,我总不能一走了之,就这么撒手不管吧?”
“那你就能对自己男人撒手不管?”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说完这话,唐昕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遂低头问他:“咱俩是不是拿错台词了?这对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就像前段时间联合国五常集体拿错剧本一样:美国叫嚣主权大于人权,俄罗斯则是人权高于主权,中国高喊打击恐怖主义,最搞笑的是英国,居然嚷嚷着统一万岁,当时看到网友评论时张可直接一口水喷到电脑屏幕上,大叹这个世界变化太多端,“听说这次的纪念日要阅兵,你们会参加吗?”不想他生闷气,所以找些值得开心的事让他开心。
“……”秦昊阳没搭理她,跟了他这么久,不知道有光的地方就不会有他啊,成心是不是?
见他一副打算睡沙发的样子,唐昕心道——完蛋,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于是死命扒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总行了吧?”在他耳垂上轻轻印个吻,“那种耍帅的仪式,我老公根本不稀的去。”
秦昊阳哼哼笑一声,稀不稀的去,他都得去,这么大型的阅兵式,多少牛鬼蛇神藏在角落里等着搞破坏,多少动物等着看种花家的笑话,每一场国际大型活动都是鲜血换来的,种花家从不缺少里外勾结的背叛者,但更不缺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无名英雄。
“给我个准信,到底要不要过去?”他现在就要她的答案。
敢威胁她?!唐昕松开他的脖子,“走啊,不是要去睡沙发吗?”还杵在这儿干吗?
秦昊阳看着妻子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这可是她说的!嗖的从床上拿起枕头,去——睡——沙——发。
唐昕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子,又慢条斯理地把灯关上。
大概十分钟后,某人摸黑抱着枕头默默凑到床前,“老婆——我错了。”
被褥轻轻掀开一角,见状,某人愉快地钻进被窝。
黑暗中,某人不气馁地继续游说——
“房子已经下来了,学校也帮你找好了,幼儿园和小学就在家属院隔壁,只要没有重大任务,我每周末都能回去,而且方勤他们住二号楼,我们一号,就住他们前面。”这么好的条件,知道他费了多大功夫吗?
等了半天,女主角终于开口,“你真的每周都能回来?”所有的条件中就这条最诱人。
“我保证。”
“我不信。”他的保证一分钱都不值。
“我拿老头的党性保证。”
“爷爷知道了非拿擀面杖敲死你不可。”
“敲死我,他重孙谁养?!”
一阵嬉笑过后,某人强迫症又犯了,“咱明天就回n城收拾东西去。”
“以为我是你的兵啊,一个命令就立即执行!辞职也得有个过程。”
“两个星期,够了吧?两个星期后我回去接你们。”
“……我回去跟主任商量一下。”叹气,“实在不行只能找人代课了。”这几年她别的方面没什么成就,帮人代课倒是一把好手,没办法,谁让她空闲时间最多,这大概就是两地分居唯一的好处——可以安心做事业,“啊,对了,这次回n城,咱俩去参加何木然的婚礼吧?”何木然终于修成正果了,下个周末举行婚礼。
“不去,关我屁事!”他对姓何的有阴影。
“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你抢了人家相亲对象,怎么弄得跟人家欠你似的,再说这几年人家也帮过咱们几次,请帖都送来了,总不能不去吧?”让她一个人去,她更不好意思。
“把‘们’去掉,他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么大年纪才结婚,他什么意思!
“不去就算,我自己去。”。
“你也不许去。”这个姓何的最好能从他们的讨论名单中彻底消失,妈的,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惦记他东西,惦记一次,他记他一辈子!“听见没?你不许去。”压到她身上威胁。
叹息,“不去就不去,快下来,重死了。”
“臭丫头,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这么久不见,对我爱答不理。”求个欢都搞得这么费劲。
“是啊,有别人了。”她五十米跑九秒都费劲,哪像他,几公里按分钟算,论体力,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夫妻这档子事有时也挺麻烦,“都姓秦的。”一个叫秦国昌,一个叫秦国盛,找他们寻仇去吧。
“回去就给他们收拾了。”哼哼的俯下身。
他们夫妻大概这辈子都是这样了,平凡时很平凡,崇高时异常崇高,不为别的,只为他的职业——他说这是职业,因为绝大部分时间,他需要用职业的眼光去做事,而非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