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采薇提着篮子,背上还挎着一个背篓,手里拿着一个小锄头,背篓里放着一把柴刀,急急忙忙的朝着前几天她所去的山头走去。
这一路上,步采薇遇到了几个人。
其中一对母女,姑娘名叫李小丫,她娘唐氏,是河源村李铁匠的媳妇儿和女儿,这个李小丫说起来跟这具身体的关系还行。
说是还行,那是因为李小丫看不惯村里的小孩总是欺负步采薇,因为步采薇五月初五的生辰,被村里的小孩叫做“毒女”。
唐氏心里也心疼这个小姑娘,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是个产妇,怕是就有一个难产而死,步采薇的娘也只是运气不好,好在孩子生出来了,不过她却撒手人寰,所以,有时候也会替她说几句话。
李小丫看到步采薇,就想到这几天村里的流言,一把拉住她,“采薇,村里的人说你定下人家了,这事是真的么?”
步采薇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她就自顾自的说道:“我说你也是,胆子大点,别整天畏畏缩缩的,像贼一样,我听说你嫂子把你嫁给邻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这不是把你推进火坑么?你实在是拗不过你嫂子,就跟你哥说,你哥总不能不管吧?”
唐氏白了自家女儿一眼,唐氏是个矮矮胖胖长得很白净的女人,李小丫也随了她,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是矮了点。
这流言唐氏也听到了,一开始,她也觉得不太可能,可后来人们越说越像,据说步家老房子那边都惊动了,还传出了一些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她也不禁开始为这个没娘的孩子担心。
女人都心软,唐氏自己生活的幸福,有时候看到可怜的步采薇,就忍不住帮衬一把,都说没娘的孩子是根草,作为一个女人,又作为一个母亲,她是打心眼里心疼步采薇。
“薇薇,你嫂子给你定下了这门亲事,是真的么?”
唐氏的男人,李成烈,是村里的铁匠,也是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一名铁匠,有手艺的人,赚钱比大部分都轻松,所以唐氏看起来圆润极了,一看就是生活的还不错的人家。
“李婶娘,小丫姐姐。”
李小丫没有步采薇高,但是年纪却比她大一岁,今年十四岁。
步采薇叫了她们一声,就点点头。
“你嫂子糊涂,你大哥也糊涂了?”唐氏见步采薇点头,就忍不住生气,把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简直太没天理了,这还是人做的事么?
步采薇不说话,唐氏越想越生气,再看步采薇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她也只能在心里叹气,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她一个旁人,更是沾不上边,不过,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薇薇,这事你去找你大姐,问问你大姐去。你哥啊,就是个软耳根子,现在怕是被你嫂子蛊惑了。”
步采薇面上还是轻轻的颔首,但是心里是不屑的,步采薇的大姐,步雪芳,在她的记忆力,虽说真的对她很好,但是大姐更是软弱,不要说为她出头了,就是跟步志奇对上,她怕是都会坚持贯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绝对不会伸手的。
“我知道的。”步采薇心里很清楚,找她大姐还不如靠她自己呢,不过,她没必要跟他们说,唐氏和李小丫的关心,她只能暗暗在心里感谢了,“对了李婶婶,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唐氏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步采薇转移了,“我和小丫上山挖点野菜,这个天,菜园子里菜都没有,不去挖点,总不能天天吃腌菜吧。对了薇薇,你呢,你干啥去?我听说你腿受伤了,怎么样,伤好了没有?”
“就是啊,我听刘娟他们说,你是因为离家出走,腿才受伤的,是不是?”李小丫亲热的拉着步采薇的手,眼里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李小丫是李铁匠唯一的女儿,李小丫上面还有三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李小丫从小就是被放在掌心里疼爱着,而步采薇呢,从小就没了爹娘,跟着爷奶哥嫂,一路活得跌跌撞撞,比李小丫还小一岁,却马上要被嫁出去了。
唐氏和李小丫关心的眼神,步采薇突然间觉得眼眶酸涩,差一点就流下泪来,她急忙仰起头,连连摆手,“我没事了,我已经好了。李婶婶,小丫姐姐,我要去山上砍柴,就先走了啊。”
唐氏看着步采薇忙乱的脚步,忍不住摇头,伸手摸了摸李小丫的脑袋,感叹道:“这没娘的孩子啊,就是可怜,唉~~~”
步采薇告别了李家母女两,脚下生风似的,走得飞快。
唐氏怜悯她,李小丫同情她,让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入了冬,离冯氏跟人家定下的日期就不远了,她要抓紧时间,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既然现在无法做药材提纯提炼,但是,她可以做一点简单东西来卖,早上在河边意外的发现了一株断续草,这种药草对断骨接骨很有效,可以制作出来武侠小说所说的“黑玉断续膏”虽说效果肯定没有武侠小说中说的那样传奇,但是她有信心可以制作出比现在的膏药好千百倍的药。
步采薇一边走一边在想需要什么药材,突然间,她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口,那么深那么大的伤口,可是进出空间几次,她的伤口就奇迹般的好了,还有空间里的水……要是可以加一点进去,效果会不会更好?
她迫不及待了,步采薇一边走一边注意林中的草药,她需要制作接骨膏,要是成功的话,她就可以赚钱了,有了钱,她就有了底气,退亲,迫在眉睫!
步采薇记得这条路走到一个岔路口,就有一条往半山去的小路,那里枯枝很多,野菜应该也不少,毕竟太远了。
她一个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上坡的路不好走,荆棘丛生,她气喘吁吁,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把她抹在脸上的黄泥都冲成了一条一条的沟壑,白皙的痕迹,黄色的肌肤,看起来有点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