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的时候,姨妈心怀忐忑的回到家,至于怎样向王平川解释,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王平川也一改往日进门先下厨房的生活作风,她把姨妈叫到卧室中,单刀直入的问:“说吧舒娴,现在该给我们全家一个解释了吧?”
姨妈脸涨的猩红,张口结舌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王平川语气清冷地问。
“没······没有的事。”良久之后,姨妈终于开口了。“平······平川,那钱是······是我省吃俭用自己积攒的。”她为自己临场发挥的说谎能力暗自骄傲起来。
“你保证不是定陆给林雪的那两万块钱是吗?”
“是的,我敢用我的生命担保。”姨妈信誓旦旦的说。
“好,只要你不是动用小雪的钱,我就放心了。”王平川略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前段日子你还口口声声地说家里如何如何困难,如何如何入不敷出,甚至困难到不得不让小雪辍学的地步,怎么转眼间又肯拿出两万八千块钱去买一件衣服呢?”
“这个······这个嘛······。”姨妈挪揄了好长时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年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是掌握在你的手中,我们家有多少存款我一概不知,也从不过问,不过今天看来我们家还是蛮有钱的嘛。那你倒是说说看,没有王定陆那两万块钱的资助,小雪还能不能继续上学?”说这话的时候,王平川的眼睛x射线似的直视着姨妈,大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姨妈正好顺坡下驴,就势娇嗔地说:“是呀平川,,我们结婚这近二十年,怎么会没有一些存款哪,你从来不过问,我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过那也都是我多年精打细算的成果嘛。我承认,我买一件两万八千块钱的衣服,贵的确是贵了些,但并没有撼动树干呐,只能算动了一下树的枝梢而已。”姨妈脸上彰显着些自豪的神情,这些自豪也来源于她暗自佩服自己临危不乱的说谎能力。
“什么树梢树枝树干的我不感兴趣。再说一遍,我关心的是:没有定陆的资助,林雪还能不能继续上学?!”王平川的语气铁一样的刚毅。
“能,当然能!”姨妈不假思索,果断地回答。她看看王平川,马上又低下了头,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王平川说。“今天下午我去医院看王定陆,顺便把前几天我给你的那两万块钱还给他。”
姨妈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那个······钱既然是人家主动给的,我看就不要还了。”姨妈喏喏地说。
王平川面目清冷,目光凛冽的瞪着她。
姨妈立即蜷缩起脖子,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她自知此次是捅了一个大篓子,深知理亏,所以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若是平时,她一听此言必然勃然大怒,非跟王平川闹个鸡犬不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哪里还容他在这里颐指气使?
“还有。”王平川继续说。“林雪以后高中至大学,你都必须保证她一片坦途,绝不横生枝节。不需要其他人的资助,你这做姨妈的也有责任而且也必须保证孩子顺顺利利的完成学业,你看怎么样?”
这话表面听起来算是商量的口气,但实质上缺令姨妈无从选择,只能无条件的做出肯定的回答。但不管怎样,这事就此对她来讲,总算是即将要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关了。
姨妈稍事停顿,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回道:“好,都听你的安排,行了吧?!”但她内心却如同打碎了五味瓶,五味杂陈,齐涌心间。苦心栽培的一棵摇钱树,顷刻之间就被王平川轻而易举的砍伐了,她心痛到几乎窒息。
“好,我们今天就这样说定了,我去写个‘君子协议’,我们来个签字生效,免得日后你又反悔不认账。”王平川说完,从放电话的床头柜上拿过笔和纸,认认真真的写了起来。
姨妈气得脸色铁青,僵尸一般坐在床沿上。看着王平川煞有介事的写着‘君子协议’,她目光如愤怒的火蛇,但却只有敢怒而不敢言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