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上了出租车,卿以寻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冷静一下,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这件事她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军区医院有多权威她很清楚,刚才跟她说那些话的徐进医生在医院里更是权威中的权威,对于他说的话,她即使想要庆幸的去质疑一下,都是枉然的,现在她面临着两个痛苦的选择。
第一,做手术,风险极高,一旦失败,变成植物人,以萧让的脾气性格,肯定会守着这样的她孤独终老,她有什么资格拖累他?
第二,不做手术,任凭颅内淤血压制脑干,头疼加剧,在折磨里一点一点死去。
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光是想想就让她害怕,她还年轻,还不想死,但是她更不想拖累别人。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手术失败,会拖累的人绝对不止萧让一个,爸妈,弟弟卿以行,他们肯定不会放任变成活死人的她在萧让身边待着,要是把她接回家,天天让父母照顾着,让他们伤心,那她就更不愿意了。
坐在出租车上,卿以寻看向车窗外,有些绝望的想,这个时候要是能有辆车冲上来追尾,直接把她撞死,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痛痛快快死掉的理由就好了。
车在湿地公园停下,卿以寻下了车,慢吞吞的往公园里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拖多久,她想起自己还差几万字就完结的男频小说,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趁着头痛还没那么厉害,还能思考,尽快把它完结,至于出版和后期版权,能卖出去就尽快卖出去,然后把钱寄回去给爸妈和卿以行,这样即使自己死了,他们的生活也不会过得太窘迫。
至于萧让……她找了条长椅坐下来,要怎么才能顺利跟他分手?
现在看来,跟他分手才是正确的选择,她不可能拖累他一辈子,眼睁睁的在他面前死去,他会伤心,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植物人,他会终生痛苦,想来想去,她都觉得只有趁着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尽早跟他分手才是上策。
从包里拿出那份检查报告,卿以寻盯着上面一长排的专业名词看了很久,她突然挺佩服自己,在面对这些生死攸关的事时还能这么冷静。
这时肚子咕噜一声叫了,她这才感觉到饿,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下午一点钟了。
她慢慢蜷缩起身体,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他来得根本就不是时候。
现在她自身难保,这个孩子要怎样才能保住?
她觉得难过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丝阴暗的庆幸,如果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即使自己死了,也有让萧让一辈子记住自己的资本了……
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痛快潇洒的走了,留下孩子折磨萧让,这种混蛋做法连她自己都觉得不齿。
……
坐在公园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四周冷风渐起,卿以寻才站起来,舒缓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她这才发现,原来南方也要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