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时间,此时离朱慈烺逃出北京城已经整整八天过去,崇祯皇帝煤山自缢的消息也早已传遍天下。只不过朱慈烺等人这么多天一直在逃命,消息相对闭塞,直到他们逃到河间府才得到消息。
如今河间府尚在大明手上,这里有一万大明军队驻守。
当千余东宫御林军护送朱慈烺和周皇后来到离河间府只有大约十余里的时候,张魁山询问了朱慈烺一声后,立刻派人通知河间府各级官员前来迎驾。
“太子殿下还活着,天佑大明!”河间府巡抚等人仰天流泪,前些天,自从得到崇祯皇帝煤山自缢的消息,他们一下子被打击得不轻,差一点就对大明彻底失去了希望。
大明许多官员贪婪是贪婪了点,但心里对大明却一直坚守着一份忠诚,要不然当听到北京城被李自成攻占的那一刻起,可能他们就跟很多人一样直接投降了李自成的贼军了,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可见大明并不是没救了。
河间巡抚带着一大群文官以及河间府镇总兵带着几个参将来到城门处迎接朱慈烺和周皇后。
终于回到大明的地盘了,朱慈烺甚是感慨,这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从河间府开始,他再也不用每天东躲西逃。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
所有文臣武将跪地拜见,他们都很清楚,崇祯皇帝既然已经驾崩了,太子必定是大明下一代皇帝,只要回到南京就会立即登基继位,此刻,他们自然要趁此机会要好好的表达自己的忠心,若是能在太子的心里提前挂上一个号就好了。
看着眼前黑压压跪着的一群文武官员,朱慈烺心潮澎湃,感觉特殊,这就是皇权的威势吗?也难怪这么多人想当皇帝。
“诸位免礼!”朱慈烺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波动。
河间巡抚安排朱慈烺和周皇后住在一处大宅院里,朱慈烺吩咐众侍卫轮流休息,连续多天的奔逃,所有人都太累了,他再算在这里连续休息两天在启程南下沧州。
崇祯皇帝煤山自缢的消息在朱慈烺他们刚进城后不到半个时辰便传进周皇后耳朵里。周皇后听闻后猛的一个踉跄,面色苍白的流出了泪水,但不发一言,朱慈烺看着微微有些担心,害怕周皇后会不会一个接受不了就生出什么想不开的想法。
好在,在这一点上朱慈烺倒是多虑了,周皇后跟崇祯皇帝虽然有十几年的夫妻感情,也一直没有什么冲突,堪堪称得上伉俪情深,但他们到底一个是帝王一个是皇后,帝后之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真的能深厚到哪里去,就算周皇后跟崇祯皇帝与别的帝后不同,周皇后也还不至于能到为了崇祯皇帝殉葬的地步。前世周皇后之所以上吊自尽,无非就是害怕落在李自成手上有辱国体,为保全名节才不得已而为的,但如今她是跟朱慈烺在一起,还没到那般险境,自然不用以死来保全自己的名节。
“陛下,若是这十几年来你真肯听臣妾一句话,如何会有今日的下场。”周皇后大声说完,痛哭流泪。
“请母后节哀,父皇虽然去了,但你还有儿臣。”朱慈烺上前搀扶,安慰道,自己也面露悲伤,但真正有多少伤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皇后一直哭了半个多时辰才累了停了下来,朱慈烺让兰香海棠两个小宫女扶她去休息。
朱慈烺转身,暮然一愣,却是看见陈老的孙女陈秀秀还站在那里,她看着兰香海棠服侍周皇后到屋里休息去了,而她不知道该跟过去还是怎么样,这会又看到太子朱慈烺正发愣的看着她,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秀秀姑娘,你是陈老的孙女,怎么不到陈老那里去尽孝才是,站在这里干什么?”朱慈烺熙和的笑道。
“我,我--太子您不,不需要,伺,候吗?”陈秀秀楞楞的说完,又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脸如火烧,通红一片,心中无比后悔,她又不是太子殿下的侍女,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羞死人了。
朱慈烺摇头失笑,小姑娘就是单纯,不由得随口调戏道:“哦--,原来秀秀姑娘你是想留下来伺候本太子啊?行啊,等会本太子要是沐浴的话,一定让秀秀姑娘来给本太子脱衣搓背。”
“啊?我,我才不要咧!”秀秀吓得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脚底抹油,连行礼都忘了,立刻落荒而逃。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喂,秀秀姑娘你先别跑这么快呀,代本太子向陈老致歉,这些天跟着本太子一路逃难辛苦他老人家了!”
朱慈烺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舒爽了许多,浑身都轻松了。别看朱慈烺调戏人家小姑娘,但他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陈秀秀虽然长得清秀丽人,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但到底才十三四岁的小萝莉,朱慈烺身体里可是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又受过党的教育,生不出那么邪恶的心思。
朱慈烺回屋里洗漱出来,正准备休息,太监赵德全却带着一个侍卫捧着东西走了进来。
“殿下,您这是要休息了吗?”
“嗯。”
赵德全笑眯眯的将侍卫手上捧着的东西上面的红布揭开,看着露出来的东西,朱慈烺眼角一跳。
“殿下,这玉枕是巡抚大人的传家之宝,巡抚大人怕殿下睡得不舒服,特地命人拿了过来送给殿下枕眠。”赵德全介绍道。
“哼!河间巡抚的传家之宝?”朱慈烺沉着脸指着那个精美的玉枕道,声音肃然。
赵德全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做为朱慈烺身边的老人了,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了朱慈烺的不喜,当即想也不想便一下跪在朱慈烺身前请罪。
“太子殿下恕罪,小的该死!”
“嘿嘿,这玉枕怎么也得价值几万两银子吧,他当巡抚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竟然就这么给本太子送了过来,也不怕本太子认为他是用河间府百姓的民脂民膏换来的?真是蠢笨得可以!”朱慈烺嘿嘿一笑,阴凉道。
可想而知,河间巡抚的算盘打空了,朱慈烺并不领情。
“太子殿下英明,奴婢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殿下应该立即派人彻查河间巡抚,惩治此等贪污不法之徒,决不能让贪官在继续为害百姓-----”赵德全义正言辞,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全然不见刚才那笑眯眯的贪财样。
朱慈烺淡淡的撇了一眼赵德全,这个赵德全倒是会拍马屁。
“不用了,本太子刚到此地,不宜节外生枝,这个玉枕本太子就收下了,到了南京变作银两也好做军资之用。”免得便宜了李自成。朱慈烺心里又加了一句,历史上李自成不久便会派一路大军南征,河间和沧州必定陷落,就是山东也难保。
大明根基**,贪污这种事本来就很正常,朱慈烺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精力理会这些,只想快些回到南京登基当皇帝,只有真正掌握了大权他才能徐徐图之,慢慢改造大明。
两日后,朱慈烺和周皇后在千余东宫御林军的护卫下离开河间府南下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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