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冰三丈知道云烨的叹息,绝对会惊得目瞪口呆。
这脑洞,已经不是想多了的程度了!
看在同为穿越者份上简单的伸手帮忙,被曲解成这样,换个心里脆弱的,大概会哭晕过去吧。
好在云烨的吐槽,冰三丈并不知道,他已经乘着信天翁踏上了去往岳州的云路。
到达这个位面以来,第一笔大收益到手,冰三丈的心情相当好。
四个城门内数万军卒,给他提供了六十万生命力,海量的生命力刺激得全身细胞越发活跃,冰三丈知道,第四次进化就要来临。
。。。
半个月后,岳州,大雨。
中心花园。
四个埋汰的乞丐靠在同一颗大树下躲雨,谁也没有兴趣说话。
一个乞丐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着手中的黑泥,突然撕心裂肺的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堂堂洞庭湖第一恶,逍遥自在的水盗,现在竟然是个乞丐!哈哈哈。。。”
旁边乞丐嗤笑一声:“每次下雨都流泪,趁着雨声喊两句,没人听到,也不会有人看到,你究竟图什么?想死?太简单了!顺着水道跳下去就是,保证你明天就进鱼鳖的肚子。”
又一乞丐摇头道:“官府凶恶,根本就不拿咱们当人,当初无数大小头领斩首,哪个不骇得肝胆俱裂。咱们这些有名头的打手,本来也是要死的,要不是小张良用尽心思打点,咱们哪还有命在?”
“小张良?”最后一个乞丐自嘲的摇摇头:“咱们还是不要侮辱这个名字了,他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乞丐!”
“说的好!第一恶、小张良、巧手匠、猴儿听都死了!死的好!应该庆祝一下!”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乞丐使劲扒土,从大树根儿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坛子。
旁边乞丐一把夺了过来,扯开封泥就灌了一口,大叫道:“是酒!酒!”
另外两个乞丐立刻争抢起来。
那乞丐得意道:“去年雨花街年庆,我在流水席底下趴了三天才弄到这么一坛子,要不是今天高兴,才不会便宜你们三个混蛋呢!”
坛子很小,每人喝了一口就空了。四人躺在地上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任凭雨水淋在身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活够了!真的活够了,哪怕只有一口酒,也能让他们醉死过去。
冰三丈从树上跳下来,摸了摸四个人的脖子,脉搏果然在减弱。
是心里作用么?可能!
冰三丈连续几脚将四人踢进水坑里,这四个人正合适,这么好的实验对象,怎么能轻易死去呢。
消耗了五十万生命力值和十五天时间,完成了细胞的第四次进化。
很意外,进化后的能力,竟然是细胞纳米化。
纳米化后的细胞缩小了一千万倍,因此冰三丈目前的细胞数量,也进入了天文数字的行列。
纳米化后,不但以前开发的各种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出现了很多便利的新功能。
也正是因为这些能力,让冰三丈有了新的想法。
四个乞丐缓缓爬起身,眼中全是一片茫然。
冰三丈微笑的踏入雨中,滴下来的雨点在半米外就被莫名其妙的弹开,在冰三丈的周身形成一个防雨地带。
纳米细胞肉眼不可见,却真是的在半米外形成了一个透明隔离层,强度爆表,泼水不进。
走到四人面前,冰三丈蹲下来,微笑道:“在茫然么?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
四人看着冰三丈,只觉得有种难以抑制的亲切感,就像孩童时期看着父亲一样。
“想想你们在洞庭湖当水盗的日子,行走在死亡的边缘,身后却有众多兄弟。大家大碗喝酒、大称分金,逍遥自在。问问自己的内心,这样的日子你们快乐么?”
冰三丈声音很轻,听在四人耳中却如同炸雷,一道道回忆从心底泛出,那一个个张狂的笑脸,奋力厮杀的身影,让他们深深迷醉。
一个乞丐抬头问:“你是谁?”
“我是你们引导者!”冰三丈微笑道:“享得了人间富贵,也受遍了人间疾苦,难道你们还悟不到,恶就是恶的道理么?”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低头道:“请居士教我!”
冰三丈轻吟到:“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的一切源头都是太极,世间的一切道理,也在太极之中。”
冰三丈宽大的袖子在地面拂过,地面出现一个半水半泥土的太极图。
四人盯着地上的阴阳鱼,心中产生难以形容的愉悦感。
冰三丈轻轻摆手,更多的纳米细胞顺着四人的鼻子进入大脑,加大四人脑补快感神经中枢的刺激。
“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对而纯在的。有白就有黑,有阳光就有阴影,有官府就有盗贼,有善自然就有恶。”
四人眼睛大亮,猛地抬头:“居士的意思是?”
冰三丈微微一笑,道:“世界的善人和恶人的数量虽然在变化,但善恶的总量是不变的,有人生下来就是善人,不由自己就会行善,看见可怜人就像帮助。因为他是善人。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恶人,他们杀人没有罪恶感,抢夺财物时候笑得更畅快,因为他们是恶人。你们说自己是善是恶呢?”
“恶人!”四人齐声道。
“既然是恶人,自然就要做坏事。”冰三丈微笑道:“这是上天赋予你们的使命啊!”
“使命?”
“对!使命!”冰三丈伸出手,轻声道:“来吧,天生的恶人哟,跟在我身后,完成为恶的使命吧。只有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死后魂魄才会得到安宁!”
四人眼中射杀狂热,同时跪伏在地,大声道:“愿追随居士!”
“不要叫居士!”冰三丈微笑道:“要叫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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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公主号巨舟上。
坐在红檀躺椅上,李二微醺。
东征胜利,李二给众将士庆功,喝得有点儿多了。
有了这次远征,高丽十年内必定投降。能够完成前所未有的宏大版图,李二心中骄傲。
云烨是个好孩子,虽然来历不明,对自己的孺慕之情却是货真价实的。万里迢迢赶来高丽,已经是最好的表现了。
承乾也是个好孩子,为了国家的安定,为了父子之情,竟然抛弃了监国太子的职责,亲自押韵粮草到前线,让那些蠢蠢欲动的阴谋家们,还没有出手就已经一败涂地。
结果也算完美,但李二却总觉得心中有一根刺。
“神人冰三丈!”李二咬牙切齿。
断鸿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李二也不睁开眼睛,淡淡的问:“半月时间已过,你从面具人那里审问出来什么?”
断鸿低头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辜负了陛下的期望,什么也没问出来!”
李二并不意外,道:“说说吧!”
“是!”断鸿略微沉吟了下,道:“奴婢从百骑司专门调来了十几名刑讯高手,变着花样折磨了半个月,那些面具人也没有一个开口的。眼神平静的吓人,不管是看别人还是看自己,都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李二睁眼,表情略带不满。
断鸿忙低头道:“奴婢命高手将其中五人刮了,仍旧没有听到一声惨叫,甚至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死后的骨架叫人对比过,这些面具人确实是高丽人!”
李二点点头,“能驱使高丽人杀光高丽人,神人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奴婢发现刑讯没用之后,就放弃了继续拷问的打算,直接调了十名百骑司最好的仵作,来检查所有面具人的身体。经仔细验看,仵作们一致认为这些面具人都是高丽普通女人,身上并没有修炼功法的迹象。”
“哦?那面具是怎么回事儿?”
断鸿苦笑道:“那些仵作也说不出来,我亲手割了几个人的面具,却发现只要弄下来,那面具就会变成人的脸皮,太古怪了!”
李二面色有些阴沉,“这么说,这些面具人不过是神人随手制作的奴役?”
“恐怕是了!”断鸿犹豫了一下,道:“奴婢恳请陛下,在队伍进入长安城前,将包括奴婢在内的所有内侍处死,以保证陛下的安全!”
李二站起来,一脚将断鸿踹了出去,大骂道:“滚蛋!这种话都能说出口,自己去领二十板子!朕是天子,富有四海,手握天下。朕自幼时起就领军作战,一生大小战场,经历过无数,从来没有退缩过,难道面对一个所谓的神人,朕就要认输么?杀自己的臣子动摇军心,你是怎么想出这种蠢主意的?”
断鸿在地上滚了两圈,慌忙跪下额头,一句话也不说。
李二了一阵,坐回躺椅上,听着断鸿“邦邦邦”的磕头声,突然笑了。
“好,这样才好,朕打下硕大江山,打败众多人杰,也是时候该跟神人玩玩了!行了!别磕了,不够烦人的。那些面具人还活着几个?”
断鸿小心翼翼的抬头,道:“活着的还有十几个,但完好无损的只有六个了!”
“恩,等船靠了岸,将那六个放了!”
“放了?”断鸿愕然。
“朕很好奇,这些面具人会干什么?”李二摸了摸下巴,摆摆手。
断鸿恭敬退下,带着一脸血去领板子去了。
云烨很悠闲,李承乾没有做傻事,让他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带着三艘巨舟北上,果然让陛下动心,开口令自己督建大帝号。
巨舰大炮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如此美丽的杀人武器,皇帝怎么可能不喜欢。
有了这个借口,剩下两年的岭南时光,过得大概会很享受吧!
“侯爷不好啦,冬鱼病倒了!船医束手无策,您赶紧去看看吧!”
刘进宝的大嗓门打断了云烨的想象,他一个激灵跳起来,大步往外走:“怎么回事儿,今天早上不还是好好的?”
“刚才停船修整,冬鱼跳下海里抓了个好大的章鱼上来,吃下去之后就脸色煞白,全身冒冷汗。船医看过之后,说可能是侯爷说过的食物什么。。。”
“食物中毒!”云烨骂道:“这个混蛋,告诉他多少遍了,海里的东西也不干净,不要抓上来就往嘴里塞。看看,出大事儿了吧!”
云烨在甲板上一路小跑,冬鱼是自己麾下难得的技术人才,可不能让他死了。
一路冲进了冬鱼的舱室,大半的部下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没工夫理会那些混蛋,走到床边就翻看冬鱼的眼皮。“什么情况?”
船医道:“心动过缓,体温偏低,对外界反应很弱,四肢冰凉,并且有不定时的抽出,冷汗过多,面色苍白!”
船医在云烨手下多时,自然知道侯爷的习惯,所以回答的简单明了。
“眼神呆滞,失去意识。”云烨又摸了摸冬鱼的脸,隐约感受到抽搐,不由的面色古怪道:“这是低血糖啊!怎么会低血糖呢?”
赖传峰道:“侯爷,冬鱼兄弟还有救么?”
云烨骂道:“滚蛋!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怎么可能会丧命!告诉你们,以后谁再敢喝生水吃生鱼作死,我就先抽死他!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船上没活干了?”
见侯爷发怒,部下们一哄而散。
侯爷说有救,那冬鱼就绝对没问题。自然是该干嘛干嘛!
云烨摇摇头,对刘进宝道:“去厨房把糖罐子拿过来,顺便叫厨子炖两条鱼,做一大锅饭!还有我房间里的那些零食,也叫人去拿过来。”
刘进宝领命而去,船医却有点儿懵:“侯爷,您这是?”
云烨拍了拍冬鱼的脸,摇头道:“他这是饿的!”
“饿的?”船医愕然,“今早用饭的时候,我还看到冬鱼船长喝了一大碗稀粥,吃了三个大馒头的!”
云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的也是啊,冬鱼这小子身体一直很好,大冬天的都敢往海水里跳,捞鱼虾也从来都不含糊。怎么会突然饿成低血糖了呢?”
这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那个章鱼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