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娘咯咯笑道:“你干嘛这么色眯眯看着人家?”
佟晚晴佯嗔道:“谁要看你这个小浪蹄子!”她往里坐了坐:“哎,你说是笑笑好,还是若楠好?”
胡媚娘先往里逃了逃:“我看你最好。”
佟晚晴虎扑上去:“我跟你正经说话,你跟我胡说八道!不撕烂你这张嘴我就不活了!”
胡媚娘故意发出几声怪叫,叫得佟晚晴面红耳赤,不敢再闹。
等佟晚晴停了手,胡媚娘平复了呼吸,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肩膀。她笑道:“我看你把小乐看那么紧,生怕他受丁点伤害。要么是娘亲看长不大的儿子,要么就是大妻管小丈夫,你算是哪一种?”
佟晚晴瞪了一眼这个不正经的女人,正经道:“我是嫂娘!嫂代母职,当然要把他当儿子养。”她又瞟了一眼胡媚娘,道:“唉,我虽然没有生过儿子,不过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儿子”自然是徐小乐,“女儿”嘛,配上刚才那个挑衅的眼神,并不难猜。
“敢占我便宜!”胡媚娘这回主动出击,双手奔袭佟晚晴的腰肢。
佟晚晴猝不及防,被胡媚娘一把抓在了腰上,只觉得浑身酸痒难耐,连忙反击,扯开了胡媚娘的被子,一不小心连胡媚娘的亵衣一并扯了下来。屋子里顿时春光大作,真是连月华都比了下去。
两人闹得累了,方才停下来好好说话。
胡媚娘一边找回亵衣,查看被佟晚晴扯断的吊带,一边抱怨道:“你要脱人家衣裳,好歹温柔些。幸亏小乐没学你这样。”
佟晚晴道:“你个疯婆子,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胡媚娘将亵衣扔开一旁,就裹在被子里说道:“其实嘛,该放手时就放手。如今小乐是香饽饽,笑笑是早就芳心暗许了,两人可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若楠嘛,虽然时常不在状况,但也有当家大妇的风度。女红虽说差了些,但是书本上的功夫扎实,说不定以后还能教儿子考个状元呐。”
佟晚晴为难道:“她们两个是各有各的好,小乐总不可能两个都娶。”
胡媚娘道:“你说这话,就是说她们各有各的不好啦。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给小乐做新娘?”
佟晚晴认真想了想,终于道:“若是有个姑娘在拳脚上跟我一样,文辞上跟若楠一样,聪明如笑笑,沉稳如梅清,泼辣如枫香,天真单纯如荷叶……那就好啦。”
胡媚娘噗嗤笑道:“合着就我没有丁点能入嫂嫂的眼?”
佟晚晴一笑:“到了床上像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胡媚娘现在光着身子,主动出击十分不利,只好道:“说得好像你跟我上过床似的……”佟晚晴就去扯她被子,要跟她“上床”,惊得胡媚娘大叫:“别闹啦!你今天吃了春药?!”
佟晚晴停下手,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叹了口气道:“今天我才觉得小乐真正长大了,转眼间就要考虑结婚生子的事了。”
胡媚娘道:“实在不行就两个都娶了!笑笑做妻,若楠做妾。”
佟晚晴摇头,道:“我们家就是小康之家,哪有纳妾的道理?再说,笑笑未必就能容得下若楠。”
胡媚娘道:“古时候有户人家,穷得都要去坟地吃人家上坟时摆放的祭品了,照样有一妻一妾。”
佟晚晴不信:“哪有这样的人家?”
胡媚娘道:“我知道你读书少,不会骗你的。”
佟晚晴撇了撇嘴:“那为什么是笑笑做妻,若楠做妾?若楠还是知府千金呢!”
胡媚娘道:“关键是笑笑能管得住你家小乐。若楠嘛,给小乐卖了还要替他数钱呢,怎么能放心让她当家?”
佟晚晴微微颌首:“你这么说就很有道理啦。”
胡媚娘又道:“不过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总得让小乐先回来。这小子越来越管不住了。惹了你索性不回家了,看来是翅膀硬了。”
佟晚晴也颇为感伤。以前无论她怎么教训小乐,小乐总是要回家的。现在小乐在外面有头有脸,身上还有银子,找个地方过夜简直易如反掌。她这个做嫂娘的好像也不是不可或缺。
似乎是印证佟晚晴的担忧,徐小乐第二天也没有回家。
他直接回苏州了。
徐小乐倒不是怕回家被嫂嫂打他早就习惯了,而且总觉得嫂嫂的拳脚越来越轻,或许也是他身体越来越壮的缘故。之所以要早早逃离木渎,是因为徐小乐实在无法面对高若楠。
他内心中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既好奇,又排斥。这种复杂的心思让一根筋的徐小乐很难处理,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高若楠,只好一走了之,先冷静一下再说。
而且徐小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高若楠,必然会想到唐笑笑。他记得当时被笑笑推下墙头的情形。虽然背对笑笑,身后却好像长了眼睛,清楚地看到了笑笑的伤心和愤怒。
真是见鬼了,身后只有***还隔着裤子,这也能看得到?
徐小乐重重揉了揉脑门,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船过了两个弯,荡入一片荷花淀。
春天还不是荷花绽放的时节,荷花淀里只有盘子大小的荷叶,以及些许零星的花骨朵,露出尖尖小角,却也没有蜻蜓停在上面。
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
歌声发自一艘小船,船里有女子唱歌嘻笑,似乎是在自娱自乐:
“想人参最是离别恨,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黄连心苦苦嚅为伊耽闷,白芷儿写不尽离情字,嘱咐使君子,切莫做负恩人。你果是半夏当归也,我情愿对着天南星彻夜的等。……”
徐小乐听了这满篇草药的曲辞,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可好,无论是若楠还是笑笑,都被抛诸脑后,头立刻就不痛了。
两船渐渐移近,徐小乐就趴在船沿,想一睹这曼妙歌喉主人的真容。
那边却是一只小画舫,舷窗上挂着轻纱。
风吹过,轻纱飞起,一个年轻女子靠窗而坐,目光落在湖面上,几乎照亮了整片湖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