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上清涧崖。”
在神识的辐散下,通道内情景全部出现在脑海中,不过他的神识并不强,看到的距离有限。
两人迅速往地面方向而去,沈雪茹修炼五禽戏之后体质也强了很多,速度丝毫不比华一凡慢,两人被白面书生追赶之时只顾逃命倒是没觉得通道有多长,可现在走了半个时辰神识依然没有发现监牢。
“小心石壁。”华一凡用手挡住沈雪茹的头,通道中地形复杂,稍不注意可能就会碰到岩壁。
“嘤咛。”感受着面前这个少年手上的温度,沈雪茹有些意乱情迷,在剑仙洞府中这些日子是她这一生中感受最温暖的时候。
在她的心中,其实是非常不喜欢沈家的,那是一个竞争惨烈的地方,就算是亲人之间也会为了利益自相残杀,丝毫不顾及亲情。她很想跳出那个世界,只是生在那个围城中,想要出去谈何容易,只有闭着眼适应惨烈的环境,融入残忍的世界,变成毫无人性只知利益的野兽。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直到华一凡拼死救她,当时的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却为了同样是陌生人的她不顾性命。
她也知道对这个少年的情也许有感恩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她就是喜欢能在他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要,只要感受他留在空气中的温度,那便够了。
岂知妾有情,郎无意。哪个少女不怀情,可她滋生的爱情却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
世间的情便是如此,始终是不能完满。
“谢谢。”沈雪茹低下头,低声说道,她不敢看这个少年,出了这个洞府,他两人就会天涯各一方,她还要继续去争夺父亲留下的继承权,而这个少年,天涯漂泊,又会在何方。
“马上就要到监牢了,小心一些。”
“等等……”沈雪茹拉住华一凡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华一凡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美丽的少女,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感受到了少女的情愫,只是他不敢接受,且不说已经有了一个名不副实的妻子,就是那血海深仇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报。
爱情来的容易,可是想维持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对于这些还是少年的他不敢轻易许诺。
“走吧。”任由沈雪茹拉着手,两人的速度放慢了些,这剩下的路程,愿它定格,希望是永恒。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神识延伸出去,终于发现了监牢,此时被关进牢中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不知清涧崖的人会把他们怎样,不过从范屠夫和血杀刀残忍的手段来看,就算没死也不会有好下场。
在神识精准的探测之下,两人很顺利的避开守卫来到了清涧崖的底部河流,岸边停着许多小船,两人小心的划了一艘,往出口而去。
这里并没有把守,倒是省了些功夫,打开石门,两人来到泽湖。
呼吸着湖面上湿润的空气,通道中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不知道李叔怎样了?”沈雪茹有些担心,转念一想倒也不用忧虑,李沙鸥是地榜有数的高手,实力比夺命双斧还要强,他若执意要走,清涧崖没有人可以留住他。
“沉舟镇有我们约好的碰头地点,若是找不到我人,相信李叔会在那里等。”沈雪茹忽然露出喜颜,说道:“华公子,要不我们一起去沉舟镇吧。”
期待的看着华一凡,多么希望能和他多呆一会,虽然知道这是奢望,可说出来总不会让自己遗憾。
方员外就在沉舟镇,华一凡思考要不要立即回沉舟镇为歆瑶的爷爷奶奶报仇,听到沈雪茹的话后点了点头,道:“我正好也要去沉舟镇做一件事,既然是顺路那就一起吧。”
从泽湖到沉舟镇还有一段挺远的路,沈雪茹既然提出要同行,也就遂了她的心愿。
本来半天就可以到的路程,硬是在沈雪茹的各种理由下走到晚上。
华一凡并没有丝毫抱怨,他是心灵通达之辈,早已看出沈雪茹对他暗生情愫,只是他们两人都各有顾忌,还是让美好的情始终藏留心间好了。
有时候半夜突然被记忆中某些回忆浸湿眼睛就已足够。
沉舟镇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风中夹杂着哭泣的声音,许多人穿着素缟往一户高墙大院赶去。
“有人死了,我们去看看。”沈雪茹并不急着去找李叔,反而拉着华一凡去看热闹,马上就要与他分别了,希望能迟些面对这悲苦的结局。
华一凡随着她一起走到这户人家,只见大门上高悬方府两个大字,只是如今这门牌上挂着两条白绫,方府有人死了。
从这动静来看,死去人的在这府中地位应该不低。
“方府,方府。难道是方员外的家。”华一凡念叨了两句,忽然想到沉舟镇上除了方员外还有人的房子会这样大么,这里定是方员外的府上,就是不知谁死了。
正在这时,有两个胸前绑着白花的老人走过。
“你知道吗,这次听说方员外得罪了清涧崖的人。清涧崖将他杀了后,还派人将断裂的尸体和碎肉用衣服包了送回府上,这些人杀人不眨眼,真不知道官府为什么不管。”
“还官府呢,他们这几天到处都在征兵,看来是要打战了。”
“一起进去看看,听说方员外的老婆要将这些年他丈夫积聚来的不义之财全部分给那些可怜的佃户。”
“真的啊!没想到方员外本性贪婪,他的妻子却是个普济穷苦的好人。”
“不说了,今天我叫你一起去就是想看看这位奇女子长什么样,一起走吧。”
待两人走远,华一凡若有所思的看着府门前的白色花圈,若要说谁最可能被清涧崖的人杀,那只有方员外了,他的神识探听到几人谈话时,白面书生说方员外已经到了清涧崖,本以为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岂料他连性命都没保住。
神识笼罩在府内,大厅中灵堂上的画像正是方员外,只不过和他平时相比,那画上的笑容显的有些憨厚,想来应该是他的妻子特意要求的。
灵堂下跪着两人,其中一个女子一身素缟却没有丝毫悲伤,旁边跪着一个小女孩,约摸五六岁,梨花带雨,不住的抽噎着。
想来两人应该就是方员外的妻子和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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