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看白蛇青蛇撩许仙的时候,小星忽然戳了戳她:“你看,林见儒。”
林见儒?
慕九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斜对面云台上果然是他坐在那里,旁边几个是巡察司的同僚,正好也看到她看了过去,纷纷挥手与她打起招呼来。她也扬手回应,却见林见儒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就若无其事望向了戏台。
慕九顿了顿,也就收回目光来。
上次拒绝他之后他也没再出现过,他一向是个会人情世故的,即便她是个路人他也会微笑点点头。眼下这么冷漠,看着应该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介意在心了。
慕九也没有什么后悔之意,毕竟当初拒绝的时候她就已经作好这层准备。
林见儒其实早就看到她了。
但是看到又怎样?人家现在嫌弃他了呢!
他眼望着戏台,扬起的唇角却是冷笑的。
&兄,你师姐托我传话让你回去一下。”
正遐思间,忽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转过头,只见同院的天兵正促狭地冲他挤眼睛。
他以为只是打趣,笑了笑没理会。哪知道对方又正色道:“我没有哄你,是真的。我来之前胡江德正收到只冥元传来的纸鹤,正好梁姑娘也来了,她看过之后便托我前来传话。许是你们师门有什么事,你去看看吧。”
林见儒这才信了。
但是冥元有信给胡江德,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默了默,到底还是起了身。
青松苑这边,胡江德两只手还在发抖。
梁秋婵瞥着他,说道:“你怕什么?师父既派了你来,你迟早得去回话的。”
胡江德咽了口唾液,扑通跪到她脚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求师姐给个主意!”
&有什么说不得的。你只要死死记住,只要有一个字说的不好就会死在我手上就行了。”
梁秋婵还没答话,林见儒的声音就从外头传进来了。他跨进门走到胡江德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然后将他手畔一张摊开的信拿起看了看,再丢到他脸上,“还愣着干什么?是想要我亲自陪你回去吗?”
胡江德自他出现起脸色就变得惨白,闻言赶忙爬着往外去了。
梁秋婵等他消失在门外,便转头凝望着林见儒:“你一定要这样吗?”
&样又怎样?”他漠然道,“比得起你们对我所做的十分之一吗?”
梁秋婵愕住,呆望着同样也离开了的他。
慕九看完戏回到家里,陆压还没有回来。不过点开他屋里的铜镜,倒是能看到他这时候正在某座山峦上驻守,夜里看不大清是在哪里,也看不到他具体人像,只知道他大概活动范围罢了。
他没事儿就行。
洗漱完之后回到房里便就拿起几张符来,顺便等等他。
陆压所在的地方正是洪苍。
其实他也想陪她去看戏来着,但今儿确实不行。他有要紧的正事要做。
上回去地灵涡回来,他着实郁闷了几日,他是玄明气鼻祖,无论怎么说他也没有被另一个人用玄明气堵住去路的道理。但他偏偏就遇上这样的事——起初他死死地纠结在这个人的身份上,而后来他回想起洪苍这边还没有结果,而两件事又同样玄妙,于是他便把思绪又开始转回到准提失踪这件事上。
当日他布下的阵网并未解去,这些日子他便时刻监视着洪苍的一切。
盯住洪苍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确凿的证据,不过是因为一半直觉,还有一半则是推论。
那个紫曜真人经子境回忆说是来自于至尊天,他半信半疑,疑的原因在于一棵灵芝化身的仙人,哪来的资格受到准提的礼遇?而信的地方则是,如果这紫曜与准提不是至尊天的旧识,准提也同样不会与他这般亲密无间。
他如今也没有确切的依据证明紫曜一定就有问题。
更没有办法证明紫曜一定就是青衣人。
但所有的问题,都会在寻到准提之后得到答案。
反正青衣人不出来他也找不到,索性他就在这里驻守。
连日下来虽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收获,洪苍平静得不要说神仙,方圆三百里内就是凡人也看不到半个、如此使他又有些疑惑起自己是不是感觉有误,因为他们应该是憋不了这么久的,且准提绝不可能会识察到他的阵网,就算他法力有精进也精进不了这么快,但是——九州四海全无动静又令他坚信这个猜测,他相信准提他们一定还在洪苍!
所以下晌他想了想,便又回天庭把子境给叫了出来。
到了洪苍,他便说道:“一会儿我催动灵力,你就顺便把你那个霉咒附着在这阵网上。”
子境大惑不解:“你又憋坏水想害谁呢?”
陆压扫了眼他,并未与他说那么多,只把呆会儿如何行事跟他说了说。而后盘腿坐在半空,便就使出法力往那覆盖在山头四处的阵网传去。
子境也不敢不从,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拿他没有办法的,只不过是看在他搞了这么久也搞不掂的份上顺手帮帮他罢了,毕竟他有副助人为乐的心肠。
这里依言行事。
等陆压灵力漫布山头,渐渐地也感觉到整个阵网在微微颤动时,他随即瞅准其中一道如蚕丝般细小的网线迅速将霉咒赋予上去!
陆压这里灵力一收,那阵网便就渐渐恢复了原样。
他方才施咒的一瞬,时间短到也根本不可能引起什么人注意。
不过子境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他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法子一定行?万一没人碰到刚才那施了咒的部份呢?”
他这霉咒虽然灵,但是也得碰着了才有效,整座山这么大,就算真藏在这里头,谁又知道他们一定能碰得着?
&有人碰得着,也总有走兽什么的碰得上。没有走兽,落叶飞花总也有吧?”陆压慢吞吞退两步,掸掸衣襟:“就是落叶飞花都碰不着,也还有灰尘。但凡只要有一粒尘土沾上你的霉咒,它的霉运必然就会发生反应,只要有反应,很多事情就不受控制了。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子境眉头紧锁,依旧半信半疑,紧盯起这乌压压的山头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