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蔷薇的花语是热恋,我的一生只有你。它是表达爱意的花,一般用来送给妻子,女友。而现在,阿循竟然将这种花送给自己。
严席觉得自己多想了,但是他伸到一半的手却无法坦然地将这一篮花接过来,这种花,怎么看都不应该是送给自己的,阿循知道这花的话语吗?
严席的脑海闪过这些晚上他梦见的种种,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做的梦,但是仔细想想,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做那些荒唐的梦境。而阿循,又拥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能力,就如制造幻境,他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操控幻境,给他制造虚幻的梦境吗?
严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这些想法极快的在脑海中闪过,但是表面上,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便伸手接过了花篮。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其搁置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想到了刚才在楼下所围观的场景。试探的问道:“阿循,你也长大了,有很多女孩喜欢你了……”
&是我只喜欢爸爸。”严席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循就打断了他。
严席顿住了话语,抬眸去看阿循的神色,他的眸子此时正直直地看着他,面对其他人比寒冰还有冷漠的淡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有的只有冰层下柔软如水的清澈。真诚,柔软……还有炙热。
严席忍不住狼狈地撇过眼神,他无法面对这样阿循。因为,那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印象中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是这样的,程悦也是这样的,他们都……
严席勉强镇定下来,让自己接受这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而另一边,阿循冲动之下脱口而出话语仿佛也让他无法再忍耐,他低头看着严席垂下的眼眸,忽然又逼近了一些,两人原本就不远的距离现在靠的更近,近到呼吸都有些交错。
严席被突然靠近的阿循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了退,可是后面就是窗户,无处可退。
&爸,我是说的真的,我喜欢爸爸,只喜欢爸爸。”距离靠的极近,阿循的话语仿佛在耳边喃喃,低沉的嗓音缓缓的,那不是信手拈来的情话,而是情难自禁的低述,压抑到极致,而汹涌出来的热烈:“我想和爸爸永远在一起。”
阿循的表白并不像样,但是严席还是听懂了的他意思。如果现在被阿循这样对待的是一个女人,恐怕对方早已心动,只不过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严席,严席静默不语,心中虽然不像是那时得知了程悦心思的恶心愤怒,但也真的在想着如何拒绝他。
而严席沉默的态度则让阿循更加急切的想要得到回答,他双手捧起严席的脸颊,眼睛对眼睛的注视着他:“爸爸,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说的极其肯定,严席的眼眸注视着他,为他的笃定所疑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驳。
严席的沉默让阿循淡淡地笑了,他低下头,想要凑过去吻他。然而他的唇却划过严席的脸颊,被他躲过去了。
&循。”严席撇过了脑袋,空气中响起了他的声音,十分冰冷:“我们会在一起,但是只能是以父子的身份。”
这是严席第一次承认和阿循的父子关系,却是用来拒绝他。
严席挣开了呆愣的阿循,背对着阿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他停住了脚步,低声道:“阿循,你不要忘记了你叫我什么,也不要忘了我们户口本上的关系。”
&重要吗?”
严席:“所以,你在我眼中永远不是人。”
门被重重的关上,只剩下阿循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客厅内,被剪裁装入花篮的深红蔷薇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上面亮晶晶的水珠轻轻从花瓣上滑落,啪嗒一声沉默地落到桌面。一旁的阿循脸上早已没有了微笑,他的神色冰冷,瞳孔一片漆黑,仿佛又黑压压的雾气聚集在其中,里面弥漫着无边的黑暗,令人心生寒意。
严席关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成功的拒绝了阿循并没有让他情绪又多好,相反他现在的心情很沉重。因为他知道阿循是一个多么执着的人,从他小的时候,他就一直拒绝着阿循的接近,可是阿循从没有放弃二字,固执的接近他,强迫着,讨好着,一滴一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他说了那样重的话,严席以为阿循会很生气,至少会冷战一下之类的,结果第二天,等待他的还是阿循一如既往卡的超准的早餐。
严席坐下来吃了,是专门从迷雾之林采摘的小米和面粉,就只是简简单单的熬粥,经过阿循的手味道就是不一样,味道香甜,唇齿留香,被温柔抚贴了的胃部告诉了他做饭菜的主人是多么的用心。吃着这种饭,严席下意识地想到,习惯了阿循的高超厨艺和高等食材所带来的美味,恐怕不用阿循怎么做,只是单单是断了他的饭菜,出不了几日,他就会忍不住动摇,继而妥协了。
这样想着,严席就停下了动作,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小白粥,犹豫自己还要不要吃。
一直注意他的阿循皱了皱眉,他的心情确实很不好,但是面对严席,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飙升的冷意还是会下意识地收敛起来,他平淡着脸为严席的碗里又添了点粥:“吃饭,就算和我生气,也不要饿到自己。”
严席愣了愣,下意识地按照阿循的话拿起了勺子,口中喝着香糯的粥,心中却不知为何一直回想着阿循的话。
接下来的两天又和往常一样了,阿循没提,严席就刻意回避了告白的问题,他每天多接了几单杂志的约稿,让忙碌充实自己的生活。因为他的插画和封面一向有保证,向他约稿的人挺多的,不知不觉间,网上的粉丝也越来越多,算是比较出名的大触一枚了。而阿循也和以前一样围绕着严席转悠,。仿佛一切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不多,但是严席却注意到,自从那天开始,阿循就不叫他爸爸了。
他应该还没有放弃。
如此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正如严席所猜测的一样,阿循忽然对他说:“和我去一个地方,拿一个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