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布拉德挠挠耳朵,总感觉真实含义没这么简单。
“诶对22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布拉德接着说。
“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目的地在哪里,该往哪个方向走的?虽然欧洲各个国家我基本都去过,但都是雇马车一站一站转的,根本分不清哪里在哪里,而你好像脑子里自带了一份地图。”
“呃,这个。”郑飞挑挑眉:“可能是因为我记性好吧。”
布拉德撇撇嘴,然后喝了口酒,便不多问了,继续思考自己的事情。
坐在马鞍上,郑飞娴熟地旋开酒壶盖儿,迎着夕阳啜饮一口,视线落在遥远的天边。
漫天霞光,簇拥在夕阳的周围,仿若众星捧月,这是众霞捧日......日......好难听。
余晖洒落在广袤的大地上,在世间留下一抹别样的光辉,在城市在乡村在田野,绽放出沉醉的乐章。
人们为什么总爱赞美日落?因为,它真的美到了极致,并且在这极致之后逐渐消亡,被姗姗来迟的黑夜所吞噬,恰如昙花一现。
景色总有着莫名的感染力,不知不觉间,心胸之间便是有种豁达开阔之感。
舒畅。
情不自禁的,嘴角挂上微笑的郑飞,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一个拍照的手势。
喀嚓,记录下这一刻,可惜只能记录在脑海里。
而其实,并不可惜。
当相机开始普及之后,人们好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当遇上美丽的瞬间,做的第一件事往往是拿出相机或是手机,喀嚓一声拍下来,然后对着屏幕慢慢欣赏。
渐渐的,我们得到了一组照片,却失去了感悟景色、感悟真实的能力。
也,失去了那些美好的瞬间。
夕阳落山了。
黑夜笼罩大地,一轮弯弯的月亮浮现在天空,满天的繁星依稀可见。
距离格但斯克一百多里,按照车队的行进度来推算,大约需要十个小时左右,在明天凌晨抵达,那是新一天的开始。
考虑到将要有一堆重要的事等待处理,比如组建一支临时船队,郑飞需要休息来保持旺盛的精力。
骑在马上和伙计们聊了会儿天,他便回马车里去了。
这是一辆豪华马车,是马场老板带来的,一般只在伯爵以上的贵族家里才会出现,由四匹马拉着,大得能摆下一张床。
车壁上挂着一盏精致的油灯,布兰妮蜷腿坐在羊毛垫子上,膝盖上放着本书,借着油灯投下的暖色灯光,细数那一行行精妙的文字。
看见他进来,她惊讶地咦了声,笑。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想你了呗。”郑飞把帘子用重物压紧,不让它透风。
“哟,那我真是若惊。”
“若惊?”
“是你教我的,你们东方不是有个词语叫受宠若惊吗?”
“嗯......有。”郑飞偷笑了下,过去把她揽在怀里,凑在她的耳边轻语:“你在看什么?”
“在康斯坦察时买的书。”
“什么时候喜欢上百~万\小!说了?”
“一直都喜欢,只是你一直都没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点失落感,像是在责怪他很少陪着自己。
女人总是希望自己钟爱的男人能多陪陪自己,特别是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女人,表面上叛逆不服从家族的安排社会的约束,实则掩盖在外表下的,是一颗柔弱的内心。
一时间,郑飞语塞了,不知该回答些什么,只能抱住她,再紧一些。
“我知道你忙。”她欣然一笑,在他胸口蹭了蹭。
细微的话语,细微的动作,却在郑飞心间点上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使得他的眼眶中出现了些许晶莹的东西。
谢谢。这是他内心深处的独白。
有的男人,他非常爱自己的女人,只是不善于表达出这份情感而已。
哈欠。
躺在他的温暖臂膀中,布兰妮困倦了,乖乖合上了书本。
“想睡觉了吗?”郑飞悄声问。
“想。”
“那......想做吗?”
“想......”
“那我熄灯了,你待会儿小声一点,别被外面的人听见动静。”
“好的。”
......
黑夜笼罩的大地之上,车队在月光的照耀下,徐徐行驶。
很快,一夜过去了。
新一天的曙光,悄然显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这也许是人们最喜欢的时刻了,因为它象征着新生。
东方的鱼肚白,不禁让水手们想起了当初做搬运工的日子,每天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就要早早的奔向码头,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去。
“啊哈,在亚特兰大码头时,我每天都是起得最早的。”圣地亚哥跟水手们吹嘘。
“行了胖子,你不是说你爱学习吗,老老实实百~万\小!说去。”汉斯挖苦他。
“今天是礼拜天,不百~万\小!说。”
“你还有这讲究?”
“当然,凭什么有钱人礼拜天可以休息,我就不行?”圣地亚哥哼了声。
“其实吧,有钱人每天都可以休息......”
马车里,郑飞被水手们的闲聊声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你竟然起这么早。”布兰妮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到了书本上。
“你比我还早,昨晚那么久,不累吗?”
“出力的是你又不是我。”布兰妮撒娇似的晃了晃头,轻柔地俯下身,吻了他一口。
与美人深吻之后,郑飞穿上衣服。
“我得出去了,估计快到地方了,又要忙起来喽。”
“去吧去吧。”布兰妮眨眨眼。
“你是在撵我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把特蕾莎叫过来聊天?”
郑飞一笑,摸摸她后脑勺的长,下车去了。
一下车,他便听到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
“他来了,大家请自觉闭嘴。”圣地亚哥贱木兮兮地说。
他们刚在聊,船长是不是和布兰妮在马车里缠绵不肯出来了。
郑飞没去理会他,跨上了英格兰纯血马,放眼望向前方。
碧绿色的田野,铺向不知在何处的远方,顺着平坦的大道望去,朦朦胧胧间,已能瞧见城市的轮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