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条......”
“偷懒的代价,只有懦夫才会偷懒,知道么?”郑飞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爬下舷梯,登上小舢板扬长而去。
他没留下盯着这群水手,因为他相信他们一定会照做的,尊严的推动力永远是最强大的。
李小龙,便是由于渴望争得民族尊严,而打倒了一个又一个对手,走向武学巅峰。
回到新大陆号,厨娘已经备好了早餐,水手和家眷们排队过来取,他们吃完后郑飞才过去,吃小灶。
“今天的早餐是什么?”他问安娜,安娜现在是整个新大陆号上的“主厨”。
安娜耸耸肩,没说话就端着盘子出去了。
什么情况......他犯起了嘀咕,直到布兰妮把早餐端到他面前,才明白过来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布兰妮笑得甜美,按住盖子,眨眼道:“猜猜是什么?”
老实说郑飞并喜欢玩这个,都是小年轻玩的,不过为了不伤害布兰妮那脆弱的小心灵,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油爆牡蛎。”
“嘿,哪有牡蛎用油爆的呀。”她嘟嘴道,揭盖,里面是刚炸好的虾肉卷,黄脆脆的焦皮,看着很诱人。
“尝尝?”她吐了吐舌头娇嗔道。
他抖抖衣服,转出副嘚瑟的样子,道:“那就勉强尝尝呗,去给我拿瓶白兰地来,要那个珍藏三十年的。”
“别噎死你!”她挥了挥拳头,去拿酒。
上好的白兰地,往杯中这么轻盈地一洒,一股浓醇的酒香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吸两口。
他摇着酒杯,任凭那色泽诱人的液体来回晃荡,笑着说:“你知道白兰地的典故吗?”
“唔,不知道。”她托腮坐下,嘻嘻一笑,等着听他讲故事。
他挑了挑眉头,娓娓道来:“我......也不知道。”
“喂!”她不禁捶了他几下,不痛不痒,纯属撒娇。
“哈哈,别急,我保证在到达陆地后,让你吃到全世界最美味的点心。”
“什么点心?”
“保密。”
巧克力,原产地墨西哥。
海上的时光,总是那么的漫长,却又飞逝,不知不觉间,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船队却没能抵达美洲。
这天,郑飞站在瞭望塔上,放下望远镜,怅然若失地吁出一口气,看着手里摆幅不定的指南针,知道自己迷失航向了。
这片海域一定有磁场干扰,船队一直是按照指南针所指的方向航行的,早已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虽然晚上可以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辨明方向,但问题是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自己在大西洋的哪个位置,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航行。
航行了一个月,没准已经到加勒比附近了,没准往英格兰那边偏去了,也有可能跑到了南美洲和非洲的中间......
没有六分仪,在大洋是就像是没头苍蝇。
航海这种事不但要凭阅历,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哥伦布也遇上磁场干扰的话,没准美洲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还没被发现呢,世界老大也将不是美利坚。
当然喽,现在哥伦布那小子正在和几个同龄小孩儿往海里扔大号的鱼骨头,比谁扔的远。
站在海风中,郑飞又拿起望远镜搜寻了一番,自嘲似的一笑,都怪自己用惯了gps定位,现在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六分仪的工作原理。
他惆怅地叹了口气,达·芬奇哟,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正当他凝望着远方时,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惊蛰众人,随即愈来愈大的嘈杂声从身后传来,闹哄哄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回首望去,只见十几条船上的人们都挤在船舷边看,莫非海里有什么东西?
爬下瞭望塔,他抓住个水手问:“发生了什么?”
水手茫然摇头,道:“不知道啊,我看他们过来我也就过来了。”
海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这群咋咋呼呼的人几乎都是跟风看热闹的,事情最起初是源于南美号上一名水手开了枪。
弄明白后,郑飞片刻不待地和圣地亚哥搭乘小舢板划向南美号。
该死,看来那群鸟人是太闲了,不是偷懒就是惹麻烦!忽然想起,船舱的密室里有个疯子,不会是因为他吧?
想到这里,他让圣地亚哥加快速度划。
圣地亚哥鼓嘴回了句:“整天都拿我当催巴使。”
南美号上,几名水手站在甲板上,持枪警惕地对准舱门,看见郑飞才松了口气,如释负重道:“船长您终于来了。”
“怎么了,为什么开枪?”
“刚刚那个疯子从船舱里冲了出来,拿着破纸卷成的纸筒乱挥,癫狂无比。”
“所以,你打死了他?”
“没有,我只是开枪吓唬他一下,现在他已经被汉斯长官扭送回去了。”
“那就好~他冲出来有说些什么吗?”
“说些古怪的话,我听不懂。”
郑飞点头,示意他们放下枪,自己独自钻进了船舱。
背后,水手们不解对问圣地亚哥:“壮汉老大,船长为什么这么担心那个疯子?”
“大概是因为,疯子能想到很多常人想不到的东西。”圣地亚哥开玩笑似的随口搭了一句。
不过,这次他倒是蒙对了。
船舱里依然是那么昏暗,不同的是没那么安静了,那个疯子被锁回密室里面,不停地捶门咆哮。
乔治隔着门安抚他,但一点作用也起不了。
“让他闹,累了他就不闹了!”郑飞吼了句,然后对乔治说:“线膛枪的问题处理得怎么样了?”
乔治深吸一口气,垂眉摇头,道:“我试过好多种规格的子弹,但始终不如人意,要么太大了堵着枪管,要么太小了气密性差,最好的一次有效射程也不到五十米,跟没改进之前没多大区别。”
听到这个毫无进展的回复,再加上现在迷失了航向,郑飞揉着眉心,发愁。
里面的疯子也许是听到了郑飞这声吼,亦或许是在听他们的对话,渐渐安静下来。
见他不闹了,郑飞示意汉斯把门打开。
汉斯做了个为难的表情,道:“他比一匹野马还难训,好不容易才给拉回来的。”
“没事,有我在,打开。”郑飞很想见见这个疯子。
在门敞开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疯子的脸,呆呆地停滞了两秒,蓦然欣喜若狂地叫道:“达·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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