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男人最隐秘的地方
项澜摇头,笑着说道:“兄弟这个词有些滥大街,而且我知道的那些著名兄弟们,如果不是其中某些人幸运先死,那么这些兄弟们最终都会反目成仇,今天晚上我只是想帮你,顺便挣些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气,在生活里找点儿别的意义?”
应将夜的眉尖缓缓蹙起,饶有兴趣打量着项澜,有些意外于会听到这样一个答复。
他笑着问道:“似你这般年纪,眼中的世界却是如此灰暗……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的过去,日后如果你有兴趣讲给我听,请记得一定要喊我,我请茶。”
项澜回答道:“那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想回忆,更何况是当故事讲给别人听。”
应将夜微笑说道:“好吧,那除了煎蛋面之外,你所以为生活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生活的意义当然是事业与爱情,或者说金钱和女人。我知道你觉得这句话很妙,觉得我这个人也很妙,但你能不能不要笑的这么莫测高深?”
项澜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了让这位长安城大佬明白什么叫意义,指着刚走过来的小楼问道:“你觉得作坊里面哪位姑娘适合做你家少奶奶?”
小楼把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蹙着眉尖很认真地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说道:“我觉着只要跟澜哥哥你能坐到一起的,哪位姑娘都好。”
“哦,那就是飞燕姑娘。”
项澜想着那位姑娘的柔软腰肢,笑着追问道:“为什么你觉得这位姑娘适合当我老婆?”
小楼睁着那双柳叶眼,认真回答道:“澜哥哥你曾经跟我说过择偶标准,脸上妆粉抹的匀细,笑起来感觉挺干净,牙齿白齐,看着觉得很健康,而且腰臀要壮硕,将来应该很好生孩子……我想那个姑娘应该适合。”
小楼回过头,冲着应将夜得意地一笑。
应将夜看着他左脸颊上的小酒窝,怔然想道,天天守着一个铺子,和自家未成年小丫头讨论哪个**适合生养,适合当自己的老婆,难道这就是生活的意义?
忽然间他想到离开墨石居斋前倚着铺门的小丫头,想到回到墨石居后两碗热腾腾的煎蛋面,想着先前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自己,想着这对主仆二人间自然到无法让任何人插入的感觉,渐渐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微笑说道:“原来生活的意义就是生活。”
项澜摇头笑着说道:“酸了,这话就太酸了。”
应将夜看少年神情,知道他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自然也不会去点破那些东西,站起身来走到铺门处,回头微笑说了声:“我该走了,今天夜里的长安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钱明天有人会来给你,然后他会带你去个地方。”
听到这句话最后几个字,项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神情,他没有问去什么地方,而是直接问出事情的关键核心:”能不能不去?”
应将夜推开店铺木门,干净利落说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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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长安城肯定很热闹。经历了一夜战斗的项澜很累,但雨夜里的刀光血水又让他有些兴奋,想象着此时正在各坊市里发生的画面,猜着应将夜的底牌,推测明儿要去的地方是哪儿,辗转反侧,怎么也没办法入睡。
他隔着薄薄的被子把小楼蹬醒,就这些事情聊了会儿还是没有聊明白。
他不知道小楼是怎么神奇地愈合如初,并且怎么神奇地出现在这里,但他也不好意思问。小楼见他神色憔悴却无法入睡,偏着脑袋想了会儿,披了件单衣下地端回一坛烈酒,二人分坐在床的两头喝了起来,如以往那样,绝大多数的酒水进了小楼的小肚子,项澜不过喝了几口便难胜酒力,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上午,缠绵了好些日的春雨忽然停止,清丽的日头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便从雨云后方钻了出来,当空照着树梢里雀跃的小鸟,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停在了墨石居的门口。
车上走下来一个小王爷模样的少年,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径直推开半闭的店铺木门,望着刚起床的少年二人微仰下颌,冷冷说道:“走吧。”
这大概就是应将夜说的来接自己的人。
项澜看着那少年,注意到此人眉眼宁和却似有若无流露着几丝傲气,从对方平平的喉结还有与普通人有些细微差异的站姿中看出,这家伙应该是哪位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出生。
昨夜就知道应将夜的后台靠山在中南海之中,今天一个官二代来接自己,项澜自然不会觉得太过震惊,他只是想着要不要塞红包,要塞多大的红包。
在他那些被小说故事培养出来的印象中,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另外一面意思,就是皇帝好惹太监不好惹,故事里的主角但凡遇着太监,不拘对方是总管大人还是执事小役,都会择个时机“毫无烟火气”递过去几张薄薄的银票甚至是一块剔透的玉玩物,他看那些故事时最大的疑惑便是,那些主角身上哪儿来这么多宝物?
这名富二代,不好应付啊。
项澜眉头一挑看了小楼一眼,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得准备点儿啥,小楼向来是个极抠门的主儿,微微一怔便扭过头去,全当没有看明白是啥意思。
话说她澜哥哥也不是个大方的人,略一思忖决定自己也干脆装傻,省些钱是些钱。
那小王爷般的少年负着双手在铺子里随意打量了一番,像老人般点了点头,用清亮的声音说道:“听说这巷子里有些好字儿,今天来看看,果然不错,那里面里有贵人想瞧你写字儿,你赶紧梳洗梳洗随我走吧。”
项澜心想这由头倒是不错,看了眼身上穿着,向那小少年揖手一礼,笑着说道:“平日里也就这般穿的,穷酸书生,哪里还能梳洗出朵花儿来。”
他本有些担心对方没有收到红包会不会刁难自己,没想着这位小爷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微微一笑似是有些喜欢他的谈吐,冲着他点点头走出了铺门。
有些逼仄的车厢里,小少年一路闭目养神,看他先前在将夜大街的表现,应该不是对项澜有什么意见,也不是不屑与他说话,而是在那地方习惯性的谨慎。
项澜反而觉着这样清静,摇下车窗一角望向街畔景致,只见清丽阳光之下,长安百姓面带笑容行走于坊市之间,各处早点店铺生意兴隆,时不时能听到几句呼朋唤友的喊叫,哪里能看到半点昨夜江湖血斗的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排柳荫遮住了视线,一片舒服的阴影掩住了整辆轿车和轿车通行的石道,阴影不是来自柳树,而是来自柳树之后、护城河之后的那座古朴的旧城。
那里是中南海。
项澜仰头望向气势庄严的城墙,目光顺着高度颇大的朱色城墙望向城头像黑点般的城垛,表情平静依常,心中却在默默赞叹。
只可惜轿车并未经由正门而入,而是顺着护城河绕了半圈,然后从一道极不起眼的侧门驶了进去。
轿车进入皇宫,在那些并不宽敞的车道上缓慢行驶,不知转了多少道弯,视线全部被车旁的高墙飞檐所遮挡,只看得到被檐角切割成碎片的天空,他根本没有机会一睹里面全貌,只觉着里面的建筑极高极高。
在远远能看见一片碧湖的杂事房处,那位小少年带着项澜下了轿车开始步行,二人顺着湖畔的密密竹海走了约摸几盏茶的功夫,穿过由红柱支撑的一片阔大雨廊,走到一排并不起眼的小房子前才停下脚步。
令项澜感到有些疑惑甚至警惕的是这般长的一段路途,他竟没有看到任何武~警保镖,甚至连服务人员都没有看到一个。
那位小少年转过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这里是中南海总书房,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你就在这里等着,见完之后自然有人带你离去。”
项澜本不如何在意,正背着手饶有兴致看着殿前那些异花奇树,看着远处垂柳遮掩的湖中花舫,正想看有没有可能瞅着几位漂亮的主席总理之女,忽然听到中南海总书房这三个字,身体不由微微一僵,转身震惊望向身后这些不起眼的房间。
男人最隐秘的地方不是卧室,而是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