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水珑诧异。
她记得明礼浔是长孙泺寅最信任的宫侍,除了长孙泺寅还没有其他人能够让他传话。
"小人是替太子给武王爷和武王妃传话,请两位入宫一叙。"
他的态度诚恳,可比之前那群人请得看起来又诚意多了。
只是......
怎么一个个都想要请他们入宫呢。
水珑似笑非笑,"我记得明公公是皇上的人。"
明礼浔沉沉的说道:"太子爷便是将来的皇上。"
一阵的沉默安静,明礼浔不由的有些局促不安,不明白水珑怎么突然没有了言语。
他不由的朝长孙荣极看去,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心的意思,思前想后又主动开口,"武王爷,武王妃,太子爷一向对两位一向崇敬,这次请两位入宫,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水珑随意说:"今天没空,等哪天有空了再聚也不迟。"
明知道这是推脱言语,明礼浔却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低声说:"小的会将武王妃的话传给太子爷。"说完就对两人行了一礼,准备离去时又说了句,"请武王爷和武王妃近日小心些,城内感染了未知的瘟疫,还是少出门些好。皇上因重伤神志不清,偶尔会做出一些糊涂事......"
水珑看着他的背影。居然敢说长孙泺寅做的事是糊涂事,看来他是真的背叛了长孙泺寅,站在了庆王爷......哦,是如今的太子那边了么。
想他长孙泺寅一生最疼爱的儿子就是庆王爷,到最后反而被庆王爷反咬了一口么。
水珑心中不置可否的轻笑,很快就收敛了所有的思绪,对长孙荣极说:"让人找千桦的下落。"
长孙荣极点头。
一旁沐雪自责的低声说:"我听珑姐姐的吩咐在白小公子的身上下了蛊,刚刚去看了联系的子蛊,发现已死......是我粗心了。"
"不是你的问题。"总不可能让沐雪时刻关注着白千桦的动向,何况她也叮嘱过白千桦自己小心,"知道子蛊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沐雪轻轻摇头,"无法知道确切的时间,不过前日看着还活着。"
"就这两天......"
夜黑风高时,两人身影从武王府而出,快速的飞跃在屋檐青瓦之间,没过多久就到了一座府邸大院里。
"分开找?"水珑朝长孙荣极问。虽然她大概已经猜到答案。
果然,长孙荣极一句话没有说,一双在黑夜中依旧明亮逼人的眸子凝视着她,无声胜有声。
"走吧。"水珑翻了个白眼,跃下高墙,朝白千桦的院子而去。
也许是因为没有主人的存在,白千桦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安静,微弱的灯笼点亮着一小片地方。
几个起落,水珑就到了主卧,却发现主卧内却亮着灯火。
黄黄的烛火透过纸窗露出来。
里面有人?
还是故意点着烛火?
水珑没有想多久,和长孙荣极对视一眼,却是直接推开了白千桦的房门。
房间内坐在一个人,一个豆蔻少女,模样秀丽张扬,细眉细眼看着盛气凌人。
她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两人,轻轻的唤道:"大姐姐,大姐夫。"
这少女,赫然就是将军府的四小姐,白灵蕊。
白灵蕊唤着两人,然后站起身,笑容在烛火下毫无温度,也没有恶意,只是简单的勾了勾唇角。
"大姐姐是来找千桦的吧。"
水珑应道:"他人呢?"
白灵蕊垂着眸子,端起来桌子上的茶壶,一举一动优雅娴熟,给茶杯倒着茶水,"近来祁阳城中的百姓大多都生了怪病,疑是传入了什么瘟疫。"
她将倒好茶水的杯子摆放在水珑和长孙荣极的面前,"千桦不幸,前日染上了此病。"
水珑神色不动,坐在她的面前,握着青瓷茶杯,没有要喝的打算。
白灵蕊幽幽的抬起眸子,目光忽略了长孙荣极,和水珑的目光触在一块,"妹妹能告诉大姐姐的只有一条线索,皇宫里御医最多,医术也是最好,千桦是大姐姐疼爱的弟弟,又是爹最疼爱的儿子,皇室自然不能让他出事了。"
水珑放下茶杯,豁然起身。
白灵蕊眼中闪烁一抹异色,"大姐姐你信我?"
"不。"水珑回头看她,"不过我可以去证实你的对错。"
"如果最后证实你是骗我,"一双烛光氤氲中漆黑无光的眸子,宛若的蛰伏在海底的凶物,透过冰寒光斑粼粼的海面,暗中注视着猎物,"不会放过你哦。"
一句温柔的低语,似对情人的甜蜜倾述。却让白灵蕊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水珑忽然伸手抓住长孙荣极的手,长孙荣极朝她看去,"为什么?"
水珑淡淡摇头,"她是我师傅的人。"
她并不想和夙央完全撕破脸,正如夙央到目前为止,没有真正的和她撕破脸一样。
两者之间的关系分明已经岌岌可危,偏偏都默契的选择持续最后一丝的平衡,都没有真正的触碰对方的底线。
长孙荣极看了白灵蕊一眼,就着水珑抓着他的手,将人拉走。
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后一会,白灵蕊才慢慢的回复了身体的知觉,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长孙荣极最后那一眼的冰寒彻骨,以及两人之前没头没尾的对话,都让她明白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在那样可怕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以及智慧都成为无用之物,倘若不是水珑伸手一挡,现在的她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样的白水珑,身边又有这样的长孙荣极,又怎么会真的听央哥的话。"
白灵蕊握紧了茶杯,眼神中一片的幽暗之色,"央哥对白水珑太心软了,留着这样的不听话的祸害,只会影响央哥的计划。哪怕没有了白水珑,这一世还有我,我能的,我能让央哥成功,只要央哥自己愿意......"
这一世,她在乎的人只有央哥,她不求央哥最在意的是她,只求能在央哥心理占据几分的位置......
砰。
杯子在白灵蕊的手中破碎,尖锐的青瓷碎片刺破了她的手掌,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白灵蕊神情一呆,神情忽喜忽悲。
真是欺人欺己呢,她的要求真的那么简单吗。倘若真的那么简单,又怎么会嫉妒白水珑,又怎么会觉得这么不甘心。
当初她何尝没有在夙央的心中占据几分的位置,夙央之后的岁月都是她陪伴在他的身边,知道她......
如今再来一次,她又怎么会满足于原地踏步。
"上天既然让我重来的机会,便是给了我希望。"白灵蕊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掌,嘴角勾着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几分的诡异之色。
连续三天,水珑和长孙荣极在武王府闭门不出。
看似平静的三天里,实则一刻都没有停歇下来,刺杀更是层出不穷。
当皇上一道旨意迸发下来,命令水珑负责查出祁阳城瘟疫之源,以及解决这场祁阳城瘟疫之变的时候,两人回到了祁阳城的消息不胫而走。
日头烈烈之下,水珑将圣旨丢弃一旁,那种毫无尊敬的行为,看得过来送圣旨的宫侍冷汗连连。
"看样子,长孙泺寅是真的命不久矣了。"宫侍离去,水珑咬着水果,朝身边的长孙荣极说道。
倘若一个人不是命不久矣,也不会这么的疯狂,用尽办法的对付他人。
长孙荣极拉着她的手,将她咬的水果送到自己的嘴边,好不嫌脏的共吃。
忽然,一道身影由远至近的来到两人的面前。
这个人穿着一袭紧身的装束,神色麻木,一双沉沉无光的眸子望着两人,丝毫没有印出两人的影子。
这双眼睛给人的印象很深,因为它不像是生在活人脸上的眼睛,反倒像是没有了生命和灵动的死人眼睛。<!--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