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方思然暗暗叫了声苦,她刚刚确实想过要与贺弘逸化干戈为玉帛,但绝对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到夜一百分百康复之后。燃武阁 m.ranwuge.com
所以,当她看到跟在宗政玉泽身后进来的人是贺弘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而且,他那一脸急痛攻心的愧疚之色是怎么弄出来的?
什么嘛,她这不是挺好的吗?哪里像伤得很严重了?贺弘逸心里所想的与他的态度截然相反,他就知道是贺纪玉琴夸大其词了。
没错,他之所以出现在医院,完全是奉命而来。
贺纪玉琴用最简单的方法,打了两个电话,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知道方思然这几天住院了,甚至一度生命垂危。
她先往亲家打了第一个电话,没有刻意打听,只是与方思然的舅妈闲话家常,没聊几句,就确定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她打了第二个电话给宗政玉泽,方思然说过,在宗政家只与表哥最为亲近。所以,如果有什么事他一定知道。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她所料。
而宗政玉泽也没有向她隐瞒,把方思然的伤势全盘托出。
贺纪玉琴最初只是担心,在听闻儿媳病得那么严重,而自家的儿子却一次都没露面之后,顿时怒了。
她给贺弘逸打了电话,很不客气地训斥了他一顿,并让他立即前往医院探病。
甚至还要求他在方思然出院之前,必须二十四小时全天护理。
看着胳膊上缠着绷带的方思然,不知道为什么,贺弘逸有点开心。
只不过,他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她接连几日的不归,并没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更不是和那个男人私奔了。
虽然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联络自己这一点,让贺弘逸很不爽,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可靠吗?
她怎么能忘记,好歹他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啊。
如果她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点,那他今天也不会被贺纪玉琴骂得那么惨了。
自从他十岁之后,就没被母上大人斥责过。
真不知道贺纪玉琴怎么就这么中意这个儿媳呢?她到底哪里好啊?
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他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个男人怎么在这里?谁允许他来的?难道这个男人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
贺弘逸冷冷地打量着黎子曜,看到对方手上拿着一个洗好的苹果,顿时觉得一股强烈的酸意从心里直达牙根,就好像喝了整整一坛子山西老陈醋。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来,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宗政玉泽也没起身,懒懒地为眼前这两个从没见过面、可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男人做介绍,“这位是贺弘逸,就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拐走了我的小公主,而且一直都让我很不满意的妹夫;这位是黎子曜,是我的同学兼好友,刚刚从美国回来,对思然来说,几乎是可以与我这个表哥平起平坐的子曜哥哥。”
对于这最后一句介绍,黎子曜很不满意,他不想把自己与方思然的关系定义为没有血缘的兄妹之情,这样的身份让他觉得自己输给了贺弘逸。
虽然很不情愿,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伸出手,与自己的情敌打了招呼:“你好,贺先生,我是黎子曜。”
贺弘逸一动不动地盯着黎子曜看了一会儿,嘴角扬起一抹不太明显的不屑。
不理会对方伸出的手,他转身走到病床前,轻轻地坐在方思然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温柔而内疚地道歉:“老婆,对不起,我这几天一直出差,如果不是妈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住院的事情。”
你干啥?方思然瞬间石化了,眼珠最大限度地转到贺弘逸所在方向,可再怎么斜眼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让我看看,你伤到了哪里?”贺弘逸的亲近只是做做样子,没几秒钟他就结束了拥抱,他装得好像非常紧张她、疼爱她一般,并因为她的伤而懊恼不已,“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把狗送走了,你怕狗怎么不告诉我啊?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也可以拒绝啊。”
你这是玩甚?方思然看着他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不禁腹诽:你摆出一副马上要切腹谢罪的架势给谁看?
而且,他说话也太有技巧了,把他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把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了。
对,她是没告诉过贺弘逸自己怕狗,可他明明亲眼见过了啊,她连吉娃娃都怕,更别说是藏獒了。
是,她是没有拒绝,那是因为她以为他送的是狮子,而当她知道是狗的时候,早在第一时间一溜烟儿地逃掉了。
他送她两只藏獒,摆明了就是整盅她,只不过,害她受伤似乎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或许他将那两只怪物送走,就是这个原因吧,他总要对她的娘家人有个交待。
“还疼吗?”贺弘逸轻轻地抚摸着方思然打着绷带的胳膊,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原以为她只是胳膊受了伤。
但现在与她面对面坐着,从她解开两颗钮扣的病号服的领口,他看到她身上也缠着绷带,应该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吧。
话说回来,她干嘛把扣子解开那么多啊?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看光光了。
贺弘逸又酸得倒牙了,一想到她春光乍泄,很可能被那个叫黎什么的饱尽了眼福,他就恨不得将那小子的眼珠子挖出来。
“还好。”方思然不会说谎,但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矫情,只能回答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不起,我来迟了。”贺弘逸虚情假意地道歉,却对她的领口越看越不顺眼,伸手过去为她系上了钮扣,一颗觉得不够,还把两颗都系上了,“不过,在你出院之前,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来迟你个鬼啊!这种话一般都是对着灵位忏悔时说的吧!方思然狠瞪过去一眼,正要反驳,就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又被他的话惊得大脑罢工了。
等一下,让我捋捋,她强行让自己的脑细胞运转起来。
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我可不可理解为:在出院之前,我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是吧?
贺弘逸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发呆的方思然,以她的智商,肯定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
“这里有我就行了。”他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宗政玉泽,毫不客气地开始撵人了,“她现在还在康复期,病房里人太多也不利于伤口愈合,你就先回去吧。”
说话间,贺弘逸看都没看黎子曜,彻底把他当成空气了。
伤口愈合和人多不多有毛线关系?宗政玉泽突然有一种卸磨杀驴……不,是过河拆桥的感觉。
“难得妹夫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他身子往后一沉,翘起了二郎腿,“思然是我表妹,把她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包括你。在她出院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思然,你刚刚不是说想吃苹果吗?我这就切给你。”黎子曜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好像压根就没听到贺弘逸所说的话。
“好。”方思然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她还真怕宗政玉泽和黎子曜一走了之,一想到与贺弘逸独处到出院,她就有点怕怕。
贺弘逸看了看照顾得体贴入微的黎子曜,又看了看接受得心安理得的方思然,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一个劲儿地往下沉。
看这样子,方思然很信任姓黎的这小子呢。
他不过就是宗政玉泽的同学而已,最多也就认识她几年而已,凭什么这么关心她?
他这是在觊觎别人的老婆吗?贺弘逸瞬间提高了警惕,就算自己不在乎方思然喜欢谁,可不论她和谁闹出绯闻,都有损他贺大少爷的名声。
这个老婆,不管是不是自己愿意娶的,都得看住了。
“我刚刚说过了,为了我老婆能尽快康复,闲杂人等请马上离开。”贺弘逸冷冷地扫过宗政玉泽和黎子曜,与其说是下了逐客令,倒不如说下了最后通牒更为准确。
他可真行啊!宗政玉泽和黎子曜互相交换了个一个眼神,贺弘逸居然抬出了方思然,难道我们离开她就能马上好吗?真不知道是谁连老婆住院都可以几天不露面。
“黎子曜也就算了,我怎么能算是闲杂人等?”宗政玉泽就差把自己粘在沙发上了,“依你话,我自然不用离开了。”
黎子曜看了一眼独善其身的好友,笃定地笑了笑,看向方思然问道:“思然,你觉得我属于闲杂人等吗?”
“子曜哥哥当然不算啦。”方思然咬了一口苹果,认真地说道:“子曜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及时把我送到医院,那我可就小命不保啦。要是因为淋了雨而一命呜呼,那我得多冤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黎子曜斜睨了情敌一眼,表情难掩些许得意。
不过,贺弘逸并没有看到,他从方思然的话想起贺纪玉琴在电话里说过,她不仅被狗咬伤了,还因为淋了雨而患上细菌性肺炎,并引发感染性休克,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狗是他弄回家的,淋雨也是他没给开门而导致的结果。所以,她这次住院,他根本就是罪魁祸首。
到这时,贺弘逸真的有点内疚了。
他绕到病床的另一边,强行隔开黎子曜和方思然。
“老婆,我们几天没见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单独在一起吗?”贺弘逸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明白他有话要说。
“嗯?”方思然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看向另外二人,“表哥,子曜哥哥,你们在这里陪了我好几天了,也够辛苦了。今天晚上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来看我。”
既然她已经发话了,宗政玉泽和黎子曜心里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好离开了医院。
明天早上还要来吗?贺弘逸抿着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太满意。不过好在赶走了碍眼的人,总算清静了。
“喵~”睡醒的夜一冲着方思然叫了一声,想引起她的注意,没想到却引来另一个人的视线。
贺弘逸顺着叫声望过去,瞬间皱起了眉头,果然是那只丑猫,它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