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凛冽的寒风骤起,夜幕象恢恢天网罩住了京城苍穹。\\www、qВ\\忽然,银絮般的白雪飘飘洒洒落下来,结成一片晶莹的白纱,将皇宫严严实实地覆盖起来。子时将尽,鼓楼里刚刚响起咚咚的更鼓声。
御花园里传来一阵吱吱咯咯的响声,雪地上延伸出一排排脚印,歪歪斜斜,大小参差……两名披着红色斗篷的宫女,提前印有乐字样的宫灯在前面引路,身后一位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四处张望着,象在寻找什么。
天气太冷了,御花园中连只鸟都看不到,女子有些怨愤地叹了口气。
“阿乐娘娘,我们还要向前吗?”一位宫女回过头来问道。
阿乐随手拍打着身边的树干,抖落一地的雪花,“不了,回去吧,我们从皇上寝宫前走一下。”
“嗯!”两位宫女对视一眼,不敢多问。這位娘娘看似清雅,但骨子里很是凶残,稍有不如意时,对宫女们不是打就是骂,有一次,因一碗参汤过烫,她竟然把整碗汤倒在侍候的宫女脸上,至今还没有痊愈呢。
出了御花园,经过几座宫殿,便是清静的中宫,今日中宫中居然有烛光,还看到人影晃动,不时还有笑声传出,阿乐皱起眉,看了两眼,有些奇怪,脚下却没有停留。再过去一点,便是与御书房相挨着的皇上寝宫了。
满脸冷竣的侍卫笔直地站成一排,宫女和太监们全挤在偏房中,皇上最信赖的刘公公竟然坐在台阶上,毫不在意飞扬的雪花把自已装成一个雪人。
“何许人也?”侍卫听到脚步声,厉声喝道。
提灯的宫女细声説:“娘娘阿乐!”
侍卫没有近前,但那架势,她也不可靠近。
“娘娘這么晚还没睡吗?”刘公公拍拍身上的雪花,淡笑着招呼。在宫中多年,稍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這双老眼。皇后失踪后,新进的几位妃嫔,都安分守已,独這位会点文墨的阿乐娘娘不甘平静,夜夜在宫中晃悠,渴盼着能与皇上有个邂逅,再得而邀宠。可惜她太急功近利,反而让皇上近而远之。
“啊,是公公呀,你不也没有休息吗?本宫初到京城,不适应這儿的寒冬,冷得无法入睡。”阿乐娇声説。
“哦,那明儿让女官再给娘娘送几盆碳火,這样,夜里会暖和多了。”
“多谢公公体贴,皇上睡了吗?”她抬手指指宫内。
刘公公没有回头,“想必还在和皇后聊着吧!”
“皇后?”阿乐不禁花颜失色,“她不是不在了吗?难道皇上刚升了新的中宫?”
“呵,”刘公公冷冷地一笑,“娘娘你可真是为人操心啊。皇后昨天刚回宫,她没有不在,而是被坏人劫持,现在被救回来了。”
“怎么可以這样?”阿乐忍不住脱口而出,説完,才知失言,忙换了笑脸,“本宫是説歹人怎可這样,不过,救回来就好,就好!”她喃喃地説着,却掩饰不住心中的失望。
刘公公瞧在眼中,也不点破,扬起一脸笑意,“是呀,真的是好啊!从此后,這后宫有了主,娘娘们凡事也有个依赖,不是好事吗?”
依赖,讲得真好听,明明是个障碍,皇上宠她宠上天,她以后还有出头之日吗?那个书呆皇后不在时,她都上不了皇上的床,這以后,只怕边也挨不到了,可能和皇上讲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行,她不能乖乖被缚,一定要想个法子。
“那好,公公,你歇着,本宫先走一步。”阿乐柔声説。
“嗯,娘娘路上小心。”刘公公眯着眼,目送着阿乐走远,這身姿這穿衣,不细看,还真有点象皇后呢,她可是模仿得很用心哦,可惜画皮容易画骨难,怎么看她和皇后都是天壤之别,外人都看得出,莫谈对皇后很用心的皇上了。
不是第一次与皇上同床共枕,但昨夜是她和他的新婚第一夜,梅清音微有点不适,是太过兴奋、还是不习惯這世上有一个人与自已這般亲密,胜过往昔的相拥和亲吻,而是真正的拥有彼此。
皇上旷疏已久,她又是初次经历,二人都有点激动,而她有些惊惧,但皇上的温柔让她放松地把自已完完全全交给了他,她终于体会到那传説中巫山**的甜美。
透过帐幔,看到窗外有些微明,但时辰好象没到,可能是下雪了。梅清音稍动了下,身子立刻被萧钧拥得更紧。她侧脸看他,他睡得很香,但一直紧紧地抱着她的身,睡梦中都似在担心她会不见。
梅清音眼眶一红,轻吻着他皱紧的眉,這是她的夫呀,夫呀,她费尽艰苦才来到他身边的夫呀。
梅清音含着泪,贴紧萧钧,不禁跌入往昔。
依稀记得梅珍去看火情,她正准备沐浴,忽然一方黑帕蒙住她,她失去知觉,被劫持到一个山顶,被**灭口,她象长了双翅膀悠悠地在天地间飞着,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初听到声响,她以为她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但那熟悉的语声似曾相识,再看到那俊武的面容时,她好似回到年幼的时候,落水被救起,睁开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太痛太模糊,她也不知説了什么,只听到什么失忆,什么心智,她又晕迷了。
去云南的路上,她已经完完全全清醒了,看到燕宇爱恋的目光,还有亲昵的称呼,她明白他不知她是谁,也不知朝中发生的事,她不知皇上有没有遇到不测,她无法动弹,身子象个破布娃娃,只得先保持沉默,怕燕将军对她用情太深,她顺应失去记忆,做了个心智如幼儿的傻子。
康复的时间太长,又在边远的云南,她没有任何消息来源,一日一日只凭着思念撑着,她学做了一个布偶,当那是皇上,日日不离手,她移情于花草,那是个借口,总呆在屋中,相思会把人逼疯。
在最无助时,她知道燕宇见过她的身子,她无法去计较,去在意,只能催眠自已是个孩子,没有谁可以对一个孩子产生崎想的。
只是没想到燕将军会越陷越深,他其实没有注意,她已经很巧秒地避免他的拥抱和亲昵,除了一些人前的抚慰,她和他很疏离。
有一日,她听到燕将军和知府平大人聊起朝中的事,得知皇上安好,天下太平,那时她已完全康复。她不敢冒然开口説出身份,那会吓坏燕将军,更会伤害燕将军的。
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在欺骗他,她只得装下去。
那一夜,她开始在书房中背书,开始让他意识到她是不同的。然后她画出了皇上的画像。她在赌,赌燕将军是个君子,会安然把她送回京城。
燕宇痛哭流泪的样子,她不敢目睹,她答应过皇上要陪他到老,她不能食言。
果真,燕将军陪她进京了,离京城越近,她的心反到无法确定。看着燕将军对她的怜惜,她痛心无法回报。风雨中,与他并肩看着初遇的山谷,她许下来生的心愿。如有来生,换她来爱他,今生,她只能给皇上。
但皇上心中还有她吗?她不清楚,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這是古今以来的谚语,皇上会這样吗?如果不是,仍恋着她,他又会不会在意她和燕将军朝夕相守的二年呢?他会相信她的真心吗?
她赌,赌皇上对她的爱没有消逝。还有,她要保护燕将军,不想因为她,皇上迁怒于他。
不能给他爱,至少她要保护他的安宁。
可惜一进京城,她的心就碎成了一片片,得知刘公公説出皇上的新宠是杭州才女时,她几乎想真的失忆下去,真的是个傻子。
皇上的夜袭,她知道是他,他并没有忘记她,她心喜,可是她不敢回应,怕他看出她没有失忆,怪罪于燕将军藏匿她,她装晕过去。
第二天,皇上来了,她不知一个痴傻的天儿回到宫中能如何,她不能那样回去,而且她走后,燕将军会不会有牵连,她不知道。他们让她选择,她説要回家,家在哪里呢?家是有爱的地方,可惜他们谁也没有听出。心折的是皇上同意放手,看着他悲绝的身影,她恨不得上去抱住他,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她必须马上回宫,现在,燕将军安全了,但她不能冒然开口,她要将伤害降到最低点,她要燕将军主动开口送她走,而不是她先离开。
痴傻的天儿是不能自主的,必须有个方式,让她从天儿变成梅清音,一个燕将军陌生的人。梅珍来了,二人时,她没有装傻,问清了這几年的事,然后她让梅珍第二天过来,在下楼时,故意推一把,让她摔倒,再找个熟识的御医,説她完全醒来了,记忆只停留在被劫的那夜。
关于和燕将军相守二年的记忆,她留给了他,没有任何人会问起,更没有任何人会分享,她把天儿完完全全给了他,她是梅清音,他不熟悉的另一个人。她为他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皇上少爱她一点,她亦不会转恋燕将军,這一生,她爱了他便是他的,只会借這个机会远走天涯,如果燕将军少爱她一点,她不会为他左思右想,徘徊到现在。
燕将军如她所愿,让皇上过来接走了她。他也许体会不到她的用心,只当是天意所然,這样也好,至少痛少一点。
从小,梅太傅一直説: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她读了万卷书,到最后,成了她谋求幸福的大计谋。小女子的大计谋,可笑也可叹,但她成功了,她终于回到了皇上身边,她没有食言。
成串的泪珠打湿了一个人的美梦,萧钧睁开眼,正对着她柔婉浅笑,眼中水意泛滥成珠泪。
“音儿……”他细吻她,像是承受不住她绵绵情意似的。”我的小女人,每一个清新的早晨,睁开眼看到你的笑脸,是何等快乐之事。”
“谢谢你,钧!”她是个幸运的女人,有幸得到他的全心眷恋。
他双手包住她柔软的小手,不断轻吻,新生的胡茬子弄得她又痒又痛的,直嘻笑着挣扎要抽回手,他偏偏玩上兴头,直朝她不着着寸缕的胸前磨蹭着。
“好痒,不要!”他青茬茬的下巴已进攻到她的腰下,她告饶的扯他双手。嬉闹忽转成缠绵的深吻,寝宫内终于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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