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中一闪而逝。
不管我和沈景云中间存在多少误会,我对他有多少不满,但我总是相信他的人品,他不是一个坏人。甚至,我还记得他那掷地有声的话语“修者总是要担着天下的道义”,试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弄一个秘密监狱呢?
我看向了徐朗,他带我到这里来,也没有半丝避讳的意思,而是目光中充满着怜悯。
这里的人好像也对徐朗非常熟悉,除了那些一看就神智不正常的,大多数胆小惊恐到不是常人状态的人,都勉强的恢复了镇定,和徐朗打了招呼,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些土洞的布置,虽然简陋,不过也算做到尽量的舒适了。
虽然这里的通风没有问题,但地下潮湿,所以这里的每一间土洞,都铺设有厚厚的皮毛褥子,生活用品也很贴心舒服。而且,一些女孩子的房间里还有一些小饰品,这让我迷惑的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徐朗大步的带我走过了这条通道,在通道的尽头处,还有一个巨大的窑洞。不同的是,这个窑洞是被铁门锁住的。
走到了这里,徐朗停下了脚步,面色沉重的对我说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受害者。”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邪教的受害者?”
徐朗点了点头,倚在了旁边的土壁上,双手抱胸对我说道:“是的,他们都是来自于邪教的受害者。你看见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我们从邪教手里千辛万苦救下来的一部分,但有的已经晚了,灵魂有所残缺。我听老大说,如果要恢复,只有彻底灭了那个邪神,那些被镇压的灵魂,或是残魂,才能恢复自由,残魂回归主人的身体,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可以重入轮回。”
我听的有些难以置信,但徐朗的脸色绝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他继续严肃的对我说道:“听起来会让人心里觉得有一些安慰吧,特别是看到那些可怜的女孩子和孩子的时候。但是老大也说过,那些灵魂或者残魂不会永远的存在,他们会被邪神用邪术缓慢的吸收,然后壮大自己。如果时间再拖延下去,你看见的那些痴痴呆呆的女孩子,她们就没救了。”
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怜悯,还有一种奇怪的,我也难以言说的责任感,就好像自己有那个本事,就有义务去让这些人们平安的活着。至少在这一方面,不让普通的人们去接触到,然后受到伤害。
我会想起在洞穴里看见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个都很年轻,不由得问了徐朗一句:“她们都很年轻吧?”
徐朗点点头,情绪好像有些激动地样子,皱起眉头,狠狠地一拳打在土壁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有些愤怒的说道:“是的!那邪神的‘口味’很变态,他要的是十岁以下的孩子!然后就是二十岁以下的女子,还必须是那种纯洁的”徐朗有些说不下去的看着我。
我勉强镇定的说道:“我明白的,你是指那种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吧。”
徐朗恨恨的点头,说道:“是啊,这些都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群体,而邪神好像很乐意去毁灭她们。老大在带着我们行动,捣毁了邪神教一个又一个的据点,救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可惜的是,我们尽力了,也不能救下所有的人,只能救出其中的一部分,而更多的被那些邪神教的人送往了真正总部。”
我的心里泛起了那种感同身受的悲悯与愤怒,喃喃自语的说道:“总部?”
徐朗仰天长叹了一声,又是一拳重重垂在土壁上,说道:“是的,总部。就像我们现在所在的据点,就是最靠近邪神教总部的地方。这里有地道,可以潜入他们总部的边缘。以前我们的实力不够,也不敢在他们总部的地盘轻举妄动,因为里面有着很多邪神教的高手。不,应该说是所有邪神教的高手都聚集在了这里!我们有一只小分队在这里探查了将近一个月,牺牲了三名战友,才把他们总部的大概地形,一些重要塘口的分部弄了清楚。”
“我为我牺牲的战友们心疼,但也为他们骄傲!因为一想起去拯救那些无辜生命的行动中,那些死去的女孩子与孩子,惊恐无助的样子,我就觉得死也不算什么。而能为这件事情而死,是一件骄傲的事。”
“是的,是一件骄傲的事情。”我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认同着徐朗的话语。
徐朗惊喜的看着我,说道:“晓霜,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自然,人的本性中,谁没有善良的一面呢?而我是那种坚定地相信,如果世界的整个人文环境会好一些,少一些**裸地掠夺和压迫,人心会更加善良。因为谁的心里不希望自己是一个正直,而又温暖的人呢?”我对徐朗说出了一些我心里的想法。
的确,我从小也就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希望自己做人做事不违背良心,希望周围的人也充满了温暖。
徐朗听了我的话有一些激动,看着我说道:“那么晓霜,你既然这样想,那你一定也是下定决心会配合我们的行动,对吗?”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行动是什么,总感觉沈景云有一点铤而走险,拿我去冒险的意思,而抛开沈景云的因素,就我自己来说,在看到了那些孩子和女孩子的面孔以后,尽管我心里还有些害怕,可我还是愿意的。
所以,我轻轻点了点头,有一些忐忑,但没有退缩。
徐朗笑了,很夸张的对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说道:“晓霜,你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子,让人出乎意料。”
我笑了笑,能说什么呢?就算我自己因为害怕而不愿意,在道义上我也欠了沈景云师父的情,连爷爷都应承了这件事情,我也没有退路。何况,在我的心里,如果能为这些可怜的人们做一点什么,我总是愿意。
不过这些话题不必一直说下去,我看到那扇铁门,试探性的问道:“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是不是和这个铁门背后的什么有关?”
徐朗有些惊奇,看着我说道:“老大难道没有告诉你具体的行动吗?”
我开玩笑一般的回答徐朗:“他没有跟我说什么,其实我连总部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听到我这样说,徐朗原本已经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铁门了,却一下便收回了钥匙,对我说道:“尽管时间不多了,但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一些东西。如果这次行动你不是自愿的,晓霜,也没有人能勉强你,否则,这到底有些冒险的行动如果你出了事,我会过意不去。”
说道这里,徐朗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老大到底怎么想的啊?”
他的语气有些抱怨,但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崇拜沈景云,至今为止对沈景云都没有半分的质疑。然后,徐朗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对我说道:“晓霜,你还记得曾经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对你提起的那两个村子吗?”
“我当然记得,就是你们去调查一个什么人口失踪案,然后你莫名其妙的遇袭,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的那两个村子。”我当然还记得这件事情,那一夜徐朗对我和沈景云的谈话,我一直都印象深刻的。
“对,就是那两个村子,那就是邪神教的总部。已经是两个死村了”说到这里,徐朗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人口不是太多的两个村子,可那些村民,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更像是行尸走肉,严格的被邪神教控制了起来。老大曾经冒险,进去抓住了一个村民探查,他们的状态就像那种已经丢了魂的人,然后被另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完全控制住了。白天,他们就像正常人一样的劳动吃饭,外人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夜晚,他们就是邪神教最忠实的奴仆。那些邪神教的人在夜晚就会开始悄悄地活动,整个村子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难道那些村子里的村民没有在外的亲人吗?那些亲人都没有察觉到那些异样吗?”我很快的问道,想想就觉得这件事情无法仔细深想,有一种细思极恐的味道。谁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亲人,而是有着另一副“恐怖”的面孔,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控制着?
听到我的提问,徐朗苦笑着,抹了一把脸,说道:“总之初初接触,是绝对看不出来什么异样的。毕竟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副面孔,就算有一些行为异样,谁能想得到那已经不是自己的亲人了呢?而外地的亲人回到这两个村子,你觉得还走得出去吗?”
徐朗这样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而他又苦笑了一声说道:“而这种事情,最大的烦恼之处就在于相关的部门难以轻易出手。你知道的,他们要有什么行动,因为牵扯的太多,总是需要有力的证据。可这样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村子,也更拿不出什么具体的证据,他们就算知道有些异样,也是不好大张旗鼓的行动的。”
我可以理解这种束缚,和他们办事的规则,一旦牵扯到了国家的层面,一些事情办起来就无法那么干脆了。
可是想到这里,我心里终于冒出了一个最大的疑问:“邪神教不是东南亚的吗?为什么会在我们国家这么肆无忌惮?而且几乎所有的高手,都跑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