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的女人,得不到甘露滋润,就像下山猛虎,比有些男人还贪婪。
张曼这几晚都和张硕约会,他们进展的很顺利,张硕浪漫强势,今晚吃饭主动邀她跳了一支舞。
跟随慵懒迷魅的曲子,两人几乎紧紧相贴,她能感觉一双大手在她腰间游弋,缓慢向下,若有似无画着圈儿。
他的脸近在咫尺,张曼抬眼痴迷的看着他。
张硕俯身,在她唇角触了下。
张曼媚眼如丝,凑他耳边吹气:“去你那还是我那?”
张硕一笑:“我住工地,不方便。”
张曼明白,不多问。
两人没多待,一支舞曲结束,就相拥离开。
刚进家门,张曼把小坤包随意扔在门口柜子上,甩掉鞋,一切都心照不宣,两人纠缠在一块。
磕磕绊绊卷到沙发上,落下时,张曼恰巧跨坐在他腿上,俯身去吻他。
她衣衫半褪,发丝凌乱,一抹艳红在唇边漾开。
张硕招架不住,扳住她,笑着说:“别太急,你要不要先去洗洗?”
张曼想说不用,却在幽蓝色壁灯下,见他唇上糊满她的唇膏,看去有几分滑稽。
她痴痴的笑:“你不洗?”
张硕说:“你先,我等会儿。”
张曼蹭着站起身,光着脚,她不避及,摆腰扭臀,边走边脱,到浴室门口回头望一眼沙发的位置,松了手,布料滑下来,大白屁股冲进他的视线里。
等她消失在门里,张硕鼓着脸,表情夸张,弓起腰无声干呕了下。
刚才他丁点反应都没有,很久前他还劝游松不上白不上,可刚才他只觉得恶心。不由想起那次被邓双戏弄,几乎她刚看两眼,立马起反应。
张硕心一抖,想到邓双,他恨的抓头发,同时还有种心情说不清道不明。
他现在好像明白游松给他这差事的心情了。
浴室水声依旧,磨砂玻璃上映出个曼妙的侧影,胸饱满,臀高耸,双手搭在发上,后腰挺起个完美弧度。
张硕懒得看,迅速走去门边,摸进她的小坤包里...
张曼还没出来,他站浴室门前敲两下,水声停了,他朝里面说:“我有点急事得先走,咱们回头约,你慢慢洗,我门儿帮你带上了啊。”
张曼在里面‘哎哎’想叫住他,有踩水声靠近。
那边门开声落,早不见人影了。
游松在隔条街的巷子口接到张硕,张硕上车后谩骂不止,差点把张曼祖宗从坟里掘出来。
游松打断他:“东西拿到了?”
张硕愤愤不平:“你有没点良心?我出卖色相,你坐享其成不说,是不是应该适当在乎下我的感受?”
游松见他反应,知道事成了,掐熄烟,启动车子。
黑色神行者在深夜化作流线,漆黑的窗上映不出人影,有光从车身划过,速度极快。
张硕掏出个东西扔挡风玻璃上。
游松看一眼那四方小盒子,也没拿,问,“没叫她发现?”
“没。”他说,
“知道什么叫色令智昏吗?她早被我弄得五迷三道,我用完原样放回去了。”
“你?”游松哼笑,顺便侧头瞭他,一顿,肆无忌惮笑出声。
张硕暗暗瞪他一眼“笑什么?”
游松止住笑,调侃他:“刚才战况挺激烈?”
张硕莫名其妙,游松抬手往他唇边示意,张硕掰动后视镜,把整张大脸都凑过去,左右转了转,低低骂一声‘操’。
他抽了张面纸,往嘴上使劲蹭,又嘀咕:“这娘们儿太生猛。”擦着,嘴周通红,他使劲咧了咧:“她娘的,这得饿多久了!”
游松没搭茬,前面红灯,他把车停住,“过路口你把车开回去。”
“那你呢?”
过了两秒,游松说,“去看看蒋叔。”
张硕擦完嘴,把纸顺窗户撇出去,问“蒋叔来大理有几天了,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不知道。”
“她家那么大点儿,住的方便吗?”
“不知道。”
“蒋叔的病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
张硕看他一眼,叹了声“津左从小就受苦,天大的事,一股脑全都倒给她,蒋叔还得了这种病,你说她心里好受吗?”
游松踩油门,盯着前方,眼神晃了下“...不知道。”
张硕‘嘿’一声,“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游松不吭声了,那日分开,他没理由去见她,除了‘不知道’,他没法回答他。
开过路口,游松要停车,张硕说,“游哥,别停了,我也过去看看吧。”
游松看他一眼,却也没反对,他继续开,快速往余男家的方向驶去。
九点钟,她家的黑色大门还没关。
院子里门廊上方燃一枚黄灯泡,几只小虫绕着光明飞,今天没风,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暖色里。
游松走进去,墙边靠窗的位置放了个高脚梯,梯上坐了一个人。
以前满地花盆已经被她移进屋里,还剩零星几颗快枯萎的草。
墙上爬满藤蔓,随时间迁移,呈现一种黄绿色。
游松两手揣在口袋里,站门口看了会儿。
那人坐在高处,终于回过头,她愣了下:“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游松对上那双眼,好像是错觉,她独坐在空荡荡的小院中,显得身形尤其单薄。
余男见他不说话,又问一句:“你找我有事?”她敷衍:“我忙着,你要等一会儿。”
游松冷着声“想多了,我来看蒋叔。”
“...”
余男自作多情,转回头不管他。
一个夏日过去,墙上藤蔓长得郁郁葱葱,叶片虽然黄绿相接,却展现一种旺盛的生命力,枝条缠绕,还在不断往上攀爬。
过了好一会儿,余男侧了下头,余光扫到个人影,她回头,游松还站在原地往上看。
余男说:“你不找他?在里面。”
游松眼神移了下,拉着脸,迈步进去。
余男盯着他刚站过的位置出神,又有个人冲进来,她视线一晃,见张硕风风火火的,手上提了几个塑料袋,里面乘着各种水果。
张硕咧嘴笑,高喊一声:“津左妹妹!”
她无语,回过头:“我叫余男。”
张硕立即改口,又叫一遍:“男妹妹!”
余男抖了下,浑身发冷,“你别恶心人。”
自从知道余男身份,张硕态度三百度大转变,之前畏她憷她疏远她,见到她躲避三舍,现在却说不出的亲切,说话细声慢语,总想攀亲带故,管她叫声妹。
余男随意说:“你也来看他?在里面。”
张硕想聊会儿,在下面昂着头:“你这干什么呢?”
余男乱讲“除草。”
“上面有草?”
“有。”
“看得见吗?”
“还行。”
“我帮你?”
“不用。”
“那我给你扶梯子?”
“...”
余男不说话,张硕悻悻,提着兜子进屋去了。
她用剪刀把窗框上缘的藤蔓修剪整齐,掉下的枝条重新缠在绳索上,看了看,又把一些干枯变黄的叶子摘下来,到最后,实在无事可做,静静盯着叶子出神。
没多会儿,游松出来,她目光顺下去,游松说“你下来,我有事要说。”
“什么事?”
游松站在下面抬眼皮,昏黄灯光将他额头纹路加深,寥寥几条,格外沧桑有味道。
他看着她,说“张硕拿到张曼和邵淑敏办公室的钥匙模具,回头让人做出来。他懂电脑,找机会在监控上做手脚,你进去看看。”
余男低着头没吭声,不知想什么。
游松:“跟你说话呢。”
余男低低“嗯”一声,她转个身,踩住梯子想下来。
梯子一共十级,横梁是拇指粗的铁棍子,用久了,里层的亮铁露出来,光滑没阻力。
“其实你们...”她说着话,注意力不集中,脚下踩空,往下连踏了两级,将将站稳那刻,游松冲上来托住她腰臀。
“...没必要还插手吕昌民的事,我自己应该能解决。”
话脱口,收不住。
她说这话时,一半重量还在他手上,一时找不稳平衡,全靠他在后面托着她。
余男脚下还剩一级阶梯,站在上面,正好和他一样高,她想稳住身,耳后传来一声嗤笑。
随后,只感觉后腰一轻,他松手,片刻失重,余男一屁股跌在石板路上。
她叫了声,位置没多高,跌下来也不至于疼,却晃了她一下。
她抬头瞪着他,游松居高临下:“你这叫卸磨杀驴?”
余男咬紧唇,哼一句:“你承认自己是驴,那我无话可说。”
游松弓下身,大手捏起她脸颊,脖颈被抻的又长又脆弱。
两人靠的近,有呼吸喷到她脸上,他咬着后槽牙:“对,我是驴,还是头活驴。”
“知道活驴干什么最厉害?”他笑了下,“别惹急了老子,到时候照样办你,管你愿意不愿意。”
游松扔开她的脸,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门口暗,他一半身体隐在黑暗里,却仍向以往一样壮硕高大,几乎遮住整扇门。
夜凉如水,月光稀薄。
停了良久。
“我和他的账跟你没关系,不光他,还有刘大疤,即使不是为了你,就单单为这十七年。”
“办完这件事...”他开口,语调郑重其事。
一阵微风吹过,墙头藤蔓摆了摆,几片枯叶扑簌簌在半空飘。
风只吹一瞬间,不大的小院中只留沙沙余声
他苍凉的声音隐在那背后,“这件事结束,我会回济南。”
叶落,风息,他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