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乔业在阵道术上的造诣的确很强。
两仪三阴鬼煞阵的自爆虽然震塌了大半个矿洞,但是位于整个法阵中央的这个洞窟以及周边一大圈范围都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待剧烈的震动基本停止,原本汇聚在洞窟中的黑气正好褪尽,连带着一开始封禁入口的那层黑光也消失无踪。
他呆呆地抱着手中裂出无数碎纹的玉盘,双眼望着远方黯然不语。
“成了,我们走吧!”
许明越明白,乔业所看的方向正是自己四妹所在的地方。他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口招呼了一句便迫不及待地使用土遁术,当先从入口处沉了下去。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完全沉入地表之下以后,原本还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乔业却突然嘴角一翘,眼中闪过一抹慑人的寒光。
只见他迅速抛掉手中玉盘,紧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玉盘,奸笑连连的摆弄了几下便同样使用土遁术进入了密室。
…………
过了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一处坍塌的乱石堆中突然“哗啦”一下破开一个窟窿,从中探出一只土黄色的大爪子。
随着这只巨爪的一阵掏挖,这个小窟窿很快就被扩成一个大洞,四只背披厚重骨甲的犰狳蜥接二连三爬了出来。
它们各自摆动脑袋将四周观察了一遍,确认安全之后便如卫兵般守护在洞口两侧。
片刻之后,一身黑袍的林泉从洞口跳了出来。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洞窟以及入口处消失的黑光,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以他的行进速度本来是可以更早到达这里的。
只是考虑到密室的入口被三阴阵所封禁,就算来早了也下不去,反而可能被接踵而来的许、乔二人合围。因此他不得不在较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全力催动“匿神隐灵术”收敛自己的灵力波动。
只是他没料到三阴阵殉爆的威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一连数波余震将他前进的一段通道完全震塌了,不得已之下才动用犰狳蜥来开路。
“这么点时间他们应该还没有破开最后那层禁制才对。”
林泉默默推算了一下时间,最后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趁手法器,便一脸坚定地取出几张土遁术符篆,从入口处潜了下去。
自从得知了两仪三阴鬼煞阵的存在与乔业提出的所谓破阵之法后,他就基本明白了他们的计划。
简单来说就是“以阵破阵!”
从杜宏波所留的典籍中他清楚地知道在那个古传阵外围有一道名为“极阴古禁”的纯防御禁制。这种古禁制是依靠黑山矿洞下方源源不绝的阴脉之气来运转的,只要阴气不断,就算凝丹修士亲临也休想暴力破解。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无解。许、乔二人花费若大工夫布置的两仪三阴鬼煞阵就正好能解决这个问题。
只需利用六名凝液修士之力催动两座三阴阵,然后在特定时间突然改变法诀让其发挥出逆反效果,全力抽吸整个矿洞下方的阴脉之力,尽最大可能增强三阴阵威力的同时再适度削弱“极阴古禁”的威能。最后再一举自爆三阴阵彻底摧毁古禁制与下方阴脉的联系,以达到暴力破禁的目的。
林泉的猜测完全正确。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们三人没到许家之前,筹划了好久的许、乔二人只打算借用一座三阴阵之力缓缓削弱阴脉之力,并没有疯狂到要毁去整个矿洞。
后来,正是因为他突然不按常理行事,使他们心里有了顾忌,最后才决定行那破釜沉舟之事,想要把他们一举埋葬。
…………
光线昏暗的未玄密室之中。
原本笼罩着古传送阵的黑色禁制已经彻底消失无踪,不过有三鬼加两人却激战正酣。
一只骷髅和一头黑僵正在合力抵抗着一只阴魂的攻击,虽然骷髅与黑僵都才刚刚进阶鬼卒初期不久,不过仗着它们皮糙肉厚的身躯倒也不是太过畏惧离鬼卒中期只有一步之遥的阴魂。
另一边,缺了一臂的乔业正狼狈万分地操控着三支短刀苦苦抵御着一柄金光闪闪古剑的犀利攻击,可能是由于没有时间止血,从断臂处挥洒的大蓬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许明越你这狗贼,乔某不但将古传送阵的秘密相告,而且还尽心尽力的协助于你,为什么还要暗算我!?”
“哼,古传送阵这种秘密当然是只有一个人知道才最安全。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许某教你吗?”
许明越一脸的轻松与惬意,在保持压制的同时还有心情不住地冷嘲热讽。
“再说了,你一直以来都隐瞒着传送符的事,并且从刚才开始就不停怂恿没有传送符的我立即进行传送,分明其心可诛。既然你早就想要加害于我,那么我又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呢?”
“你!你是怎么知道传送符的?难道……”
“呵呵,这还用问?当然是在搜魂杜宏波那个老儿之时额外收获的消息。只不过我也知道就连杜老儿也只有一张传送符,这么珍贵的东西既然首先落入了你的手中,你肯定不会乖乖交出来。所以我也只能装作不知,一直暗暗等待着这个机会。”
许明越洋洋自得地大笑不已。
当时他与乔业虽然合力擒下了杜宏波,不过用尽手段也无法撬开他的嘴,无奈之下只能由精通搜魂术的他来试试。
结果也不知是他走了什么鸟运,还是杜宏波对于这些重要之极的事情记忆特别深刻。通过搜魂术,许明越不但详细弄明白了密室的大概位置与进入密室的方法,而且还额外获知了传送符的事。
“乔老弟,看在我俩相识多年的份上,你还是早些交出传送符吧,这样许某也许还会给你个痛快!”
“狗贼休想!我就算毁了它你也别想得到。”
乔业气得破口大骂,仅存的右臂猛然往怀中一探,一把捏住一张样式古旧的符篆,出言威胁道。
另外他也没有放弃,一边苦苦抵挡着金色古剑的攻击,一边不住围着传送阵兜圈子,眼睛时不时还偷瞄两下,也不知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冥顽不灵!难道你以为许某真的非要那张传送符不可吗?”
许明越怒容一闪,随即又平静下来,并嘿嘿奸笑道:
“其实许某在获知传送符的同时还从杜老儿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以前被我们许家赶走的那个钱崔村中可是有着一位制符师,他家里收录了一本古修士时期流传下来的制符典籍。等此间事了我只需亲自跑上一趟,将那典籍夺下,大不了自己慢慢炼制就是了。”
“另外,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吗?相比那张可有可无的符篆,我更担心你会损坏了这座传送阵!”
说完他继续稳扎稳打地步步逼近,并隐隐将所有可以直接攻击到传送阵的空隙全部封得死死的,看来他是真的不在意乔业会毁了那张符篆。
只是许明越没有料到,就在他意得志满,不断进逼的过程中已经不知不觉得踏入了一圈由鲜血所勾画而成的诡异图案之中。
“好了,你可以上路了!”
片刻之后,许明越成功将乔业逼入一处死角。
这时他再也无所顾忌,全力催动古剑劈了过去,然后狞笑着洒出一大把符篆,接着还不罢休的左手疾挥,一柄灵光闪闪的拂尘化为一张银色大网罩将过去。
在他想来,面对大把符篆与两件上佳灵器的全力一击,早已强弩之末的乔业除了闭目受死一途之外也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了。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前一刻还满脸充满不甘怒容的乔业突然露出一种诡异的表情,那张黝黑的脸庞更是瞬间变得殷红一片。
“许明越,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化血缚灵阵,起!”
乔业看都没看符篆与银网一眼,“嘎嘎”怪笑着喷出大口鲜血,右手直接捏碎了怀中玉盘。在精血与阵盘的双重催动下,地下的那副血图顿时红光暴闪,一股玄奥的灵力波动伴随着刺鼻的腥味升腾而起。
“噗噗……”
大把符篆所化的冰箭、火球全部砸在一道凭空而起的血色光幕之上,发出一连串闷响。
“法阵?不好!”
许明越心中一懔,当机立断地放弃左手拂尘,并在抽身疾退的同时将全身灵力注入古剑,重重向身后的血幕劈了过去。
“想跑?别做梦了!”
乔业满脸怨毒地瞪着许明越,单手快速掐动了几个法诀。
他可是以一条手臂为代价好不容易才将猎物引入阵中的,此时又怎么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只见化血阵中猛地生出十数个血色怪兽与十几条血色长索,它们全然不顾古剑,只以悍不畏死的自杀性攻击硬生生缠住了许明越。
“嗤”的一声,带着无俦威势的古剑势如破竹般刺穿了血幕,但是它的主人却是再也无力逃走,不住厉吼的他只能眼睁睁望着那个巨大裂隙缓缓闭合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先后失去两件灵器的他再也无力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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