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儿,你告诉祖母你是不是还没有死心?”霍周氏脸色严肃地问,别人都厌弃到这等地步,她这个傻孙女怎么还不知道觉醒?
霍香玉神色一变,“没有,祖母,我真的不再想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会再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两手握住祖母的手,“在府里天天这样呆着我腻味得不得了,祖母,如今的我还如何能去那些贵女的聚会?她们只会取笑我,还有那可恶的慧明郡主,她不会放过我的。”说到这里,她还打了个冷颤。
霍周氏看她这样子不像说谎,在府里拘着她确实是残忍一点,到底于心不忍,“也罢,既然你想到庄子住段日子,那就去吧,只是玉姐儿,你要记住一条,不许再去找叶旭尧,我不想再听到你还想要纠缠不清的消息。”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祖母将不再管你,我霍家丢不起这个人。”
霍香玉一愣,最近祖母的话越发严厉,她微垂头,“孙女知道反省,不会再让祖母生气。”
“这就好,玉姐儿,这么多孙女里面,祖母惟一只疼你,不要再让祖母失望了。”霍周氏看她真的知悔了,这才语气柔和起来,疼了十多年的孩子哪能说不疼就不疼?
权美环在帘外听到里面的谈话,脸上的神情肃穆,半晌,方才掀了帘子进去,“婆母,玉姐儿独自一人到庄子去,我不放心,还是我陪着她一块去方好……”
霍香玉一听,立即尖声反对,“我不要她,祖母,我不要她做陪,我不想看到她,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霍周氏抱紧孙女抚背安抚她的情绪,“好了,玉姐儿,别这样,好女孩不该这样的。”凌利的眼睛瞥了权美环一眼,一向从不赞成权美环任何计划的她一反常态,“玉姐儿,你母亲也是担心你,就让她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祖母才能放心……”
“不,我不要她。”霍香玉拼命的摇头,“祖母,你这是怎么了?是您说她不可能安好心的,这会儿却同意她与我一块儿,你不怕她私下虐待我?”
“玉姐儿,我好歹是你母亲,又怎会虐待你?”权美环上前道:“就算撇开这尘关系不言,你与我也有血缘关系,你亲娘是我堂姐,我又怎会害你?”
“说的比唱的好听,谁不知道我娘就是你害死的,如果我娘还活着,我会沦落到这步田地?”霍香玉冷笑地反唇相讥,“你越是这么说,越叫我恶心,觊觎着堂姐的夫婿,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厚脸皮的人,我咒你去死,最好与你那个恶心人的女儿一起消失,那么天下就太平了。”
“玉姐儿。”挑帘子进来的霍堰听到女儿过份的咒骂声,板起脸来喝斥了一句。
霍香玉“哇”的一声大哭,“我就知道有后娘就会有后爹,爹,你不疼我了……”
霍堰一看到女儿痛哭,心里也不舒服,不满地看了眼权美环,当初成亲时说过会将他的儿女当亲生的看,现在看来全他娘的是空话,“好了,别哭了……”
霍香玉看到亲爹的表情软了下来,哭得越发越劲,仗的不过是亲爹对她的疼宠。
霍周氏没有温声细语地哄孙女止啼,反而严肃道:“你想到庄子去,就必须你要母亲做陪,否则你就待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
霍香玉睁着一双没有泪水的眼睛看着祖母,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这个意思,你还未成亲,有你母亲在身边照料会更好些。”霍堰毫不犹豫地与霍周氏站在同一阵线上。
“你们?”霍香玉两眼满是震惊,手来回指了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祖母与父亲态度坚决,她立即明白再哭闹也不顶用了,他们已经决定要让权美环看着自己,微垂眼眉掩去双眼里的冷漠,低声道:“祖母,爹,孩儿知错了,不会再与母亲闹别扭,你们就让我到庄子去住一段日子吧。”
“这就对了,玉姐儿,你要记住,祖母永远不害你。”霍周氏老脸笑得颇为开怀,哪怕这孙女到了如厮境地,在她眼里也还是最好的。
霍香玉违心地点点头。
待得出了霍香玉的屋子,霍周氏冷眼看着权美环,“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我与你看法一致,好好地看着玉姐儿,别再让她做傻事,不然我与你没完。”
权美环忍下心中的不满与惧意,咬着唇道:“婆母放心。”
她不会再让继女这残废去破坏女儿的婚事,霍香玉比她当年还要魔怔,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就算是做妾,霍香玉也还是很能折腾的。
霍周氏这才挥手让她回去收拾东西,看到儿子阴郁的双眼盯着权美环的背影看,心里也不是不唏嘘,当初爱得要生要死,现在却是形同陌路,这两人狗屁的真爱,亏她还如此提防。“折子都写好了?”
“写好了,儿子明儿早朝就呈上。”霍堰嘴角冷冷地一撇,终于不用再憋屈地畏手畏脚,这叶家欺他霍家太甚,这笔账他迟早要还。
“很好。”霍周氏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果然份外甘甜。
她倒要看看叶家那个老太婆到时候会是怎样一副面容?一定很有趣,越想嘴角咧得越宽。
这一刻的叶秦氏不用霍周氏出手就已经不好过了,钟尤氏不是好惹的,自家亲妹也不是好对付的,两家大吵大闹,她里外不是人,上前劝架,倒是挨了双方两巴掌,气得她惟有装晕避开。
后来还是老侯爷亲自过来劝架,钟肖两家老太太才战火稍歇。
“这事双方都有错,你们就给老夫一个面子,念在双方是世交又是亲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亲家公,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她的女儿是有心要刺死我的女儿,这有目共睹。”钟尤氏不打算无功而返。
肖秦氏冷笑一声,“那我女儿的手如何算?”
“她就算不断手,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我把话说得那么详细?”
钟尤氏斜睨一眼肖秦氏,语气十分的不屑,叶家三房注定要折进去了,这肖老婆子还有心思在这儿与她对骂,换成她,早就去联系各方势力想法子了。
肖秦氏一向不大理政事,故而不知道自家女儿女婿即将大难临头,正待反唇相讥几句夺回面子,叶肖氏的侍女就急忙过来,说是三太太请肖老太太过去。
肖秦氏急忙起身,顾不得与钟家那老太婆相争,匆匆地去找女儿解惑。
钟尤氏不屑地冷瞥这肖秦氏,转头与叶老侯爷道:“亲家公,这事……”
这边厢的叶肖氏强撑着精神吩咐下人做事,久侯母亲不至,却看到她遣去找霍郭氏的嬷嬷无功而返,“霍家三夫人不肯过府一趟?”
“太太,霍三夫人说,她管不了这事,在府里也说不上话,真的无能为力,还请太太……自求多福……”
叶肖氏将茶盏狠狠地掷到地上,果然日久见人心,在她焦头烂额之际要她帮忙一下,她倒好,却推三推四,“也罢,我自不会再去求她。”
“什么求不求的?”肖秦氏进来刚好听到尾音。
“没什么的,娘,不过是些琐事罢了。”叶肖氏不想直言相告,顾不上头疼不已,把屋里的人都轰出去后,这才单手拿出一个匣子,“娘,这是我嫁妆单子里面不为人知的部分,当初你给我置办的,如今你先给我收好,以后就给枝姐儿和露姐儿当嫁妆。”
肖秦氏一脸的惊讶,“女儿,要收什么事?”
“娘,你还是别问了,大哥现在也保不住我们夫妻了,我的儿女往后还要母亲多多关照才行。”叶肖氏嘤嘤地哭出声来,罪官女眷不会有好下场的,如今她就算是和离也只能保得住自己,儿女是一个也救不出,还不如把这机会给儿女更好。
肖秦氏感觉到叶肖氏话里话外有交待遗言的意思,“你这是?”
“等会儿,我就去找婆母,要将琛哥儿与枝姐儿、露姐儿过继到其他几房去,这样至少能保得住他们,我就算是死了也甘心。”叶肖氏的脸上有股狠意,那些个庶出的正好发挥功能,一个个都要与她一道万劫不复。
肖秦氏听得心头狂跳,要把嫡出子女过继给他人,可见女儿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女婿他答应了?”
“嗯,这是我们夫妻相商得出的结论。”叶肖氏道,她要赶在霍家动手之前就将儿女的退路安排好,如今只能委屈他们到叔婶那儿去寄人篱下了,光是想她就痛心不已。
肖秦氏听到这里,心都凉了半截,不到最后的田地,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会这么说的,更紧地握着手中的匣子。“露姐儿还小,全留在叶家也不妥,还是我带回去过继给你大哥大嫂,在我眼皮子底下也不会有人欺她。”
叶肖氏顿时哭起来,到头来还是亲娘靠得住,“我与她爹还有祖母相商一下,如果可以,这样是最好的。”
叶家三房以最快的速度将三个嫡出子女做出了安排,长子叶旭琛过继给无子的六房当继子,长女叶蔓枝到五房当女儿,小女儿叶蔓露则到了肖家大老爷的膝下,改名叫肖蔓露。
三房一片哭声,大难临头人人都知道在劫难逃,姨娘携着庶出子女闹着要离去,无奈叶明恻不放,他不敢做得太出格,能保住嫡脉就已经万幸了,至于庶出,那就只能牺牲掉。
六夫人叶田氏对于要过继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万分的不满,她朝丈夫发泄着怒火,“这算什么事?这不是摆明欺负我们吗?”
叶老六个性上比较温和,“爹和母亲决定的,我有什么法子?这么大的继子我也不想要。”再怎么养也不会与他亲,还要分去给女儿的财产,再说谁知道他会不会老来得子?他与妻子还能生。
“不行,公爹和婆母不能这么自私,我就算给你纳个妾来生子,也绝不能要这么个继子。”叶田氏气愤地起身准备去找婆母理论。
叶老六按住她,“我那嫡母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一向只有她说的份,没人反对的份。”
“可也不能这么欺我们啊?”叶田氏依旧不愤。
正在这时候,一名老妇人掀帘子进来,“好了,在外面我都听到你们的争吵声,老六家的,这事已成定局,我们且忍下这口气。”
“姨娘。”叶田氏扶着万老姨娘坐下。
这是叶老六的生母,老了也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长得极美,“老六家的,别的我也不说,老六不能没有儿子,我知道你们夫妻情深,他也不想纳妾伤了你的心,可是你现在也看到了,没有儿子就要被人欺上门来。”顿了顿,“这些个话我以前说得多了,你们听不进去也罢了,如今为了你不至于老了要受那个继子的气,这儿子无论如何都要生。”
叶田氏一脸沮丧地跌坐在罗汉床上。
叶老六一脸的为难,“姨娘,还是再缓缓……”
“缓什么缓,再缓你的家业都要便宜了外人。”万老姨娘训斥了一句,“本来分家时就已经被欺负了,现在更是踩到头顶上,你们还不长记性?”看到儿媳妇仍旧不吭声,叹息一声,咬紧银牙,“只要生下来的是儿子,我这老婆子就做一次恶人,留子去母。”
叶田氏两眼震惊地看着这万老姨娘,话说到这份上,由不得她再阻拒。
在叶家六房过继了一个将满二十的继子之时,还纳了两个十六七岁的姨娘,一个姓苏,一位姓陈。
叶秦氏听闻,只是冷冷一笑,“尽管折腾去,该是我孙儿的一分不能少。”
京城里风云变幻无穷,很快就把风吹到了庄子上,林珑与丈夫坐在那儿听人禀报,神情变了几变,这段日子她生活舒心惬意,倒是没想到京里却是水深火热。
“三叔父还是进去了?”她仍有几分不相信。
“这是迟早的事情,不但他,连三婶母也逃不掉,这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叶旭尧点明道。
林珑挥手让那禀报的下人退出去,自己起身到丈夫的身边坐着,“这事我总觉得有几分古怪,夫君,从婆母审出这案子来再到现在三叔父被大理寺收押,我似乎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叶旭尧转头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你想说什么?”
“告诉我,这件事与你无关。”林珑欺近他道。
叶旭尧拉着她起身,“净胡思乱想,昨儿不是嚷着要去游河吗?走吧,这回应该准备好了。”
林珑起身仍旧巴着他的手臂,突然肯定地道:“三叔父一步一步走向这深渊,是你在背后一步一步地推着他掉进去,给霍家察觉到三叔父有作奸犯科的事情,证抿也是你一步一步放给他们的。毕竟要捅穿这件事需要有个外力,自己人不行,会惹祸上身,所以你让霍家当这个推手。然后是分家有了脱身的借口,这样一来这就变成了叶家三房独个儿的行为,而你必定在万岁的面前做过些什么……”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故而一双美眸盯着丈夫的俊脸看,似要看出其中的端倪来。
叶旭尧嘴角上勾,一把揽住她的腰,“怎么胡思乱想得厉害?这么做于我有何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她掩嘴一笑。
好处可多了,没了三房在那儿搅事,府里会平静很多,更重要的是爵位传承上,不会再有人不自量力地觊觎,还试图做小动作拉后腿,不但如此,这样做的好处还有不少,从某一方面来说,她的丈夫凉薄得要命,那个人好歹是他的三叔父。
叶旭尧定定地看着她的笑脸,伸手捧起她的小脸,低头印上她的红唇翻搅起来,半晌,他方才松开妻子的红唇,“既然不想去游河,那么我们就到床上去消耗一整天如何?不然你的精力过剩,净会胡思乱想。”说完,他弯腰抱起妻子就要往屋内的大床而去。
林珑吓得赶紧两手圈住他的脖子,“我们去游河,游河啦……”
开玩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到床上去,前两天夜里她借着路上的事情发脾气赶他到书房去睡,这老奸巨滑的家伙当时二话不说拔腿就去书房,让她还沾沾自喜丈夫的听话。结果却是她睡到半晚,突然被人火热地唤醒,推了又推,拒了又拒,还是让他得逞了两回,再到床上去她怕又要做那事,换平日自是无所谓,反正她是真的享受他带给她的欢愉,可她现在却是不得不喊停。
叶旭尧不过是做势吓唬她的,这丫头最近老想在床事上避开他,别当他感觉不出来,莫非才成亲月余,她就厌了他?眸子一暗,她敢!
放她下地,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吧。”
林珑笑着把纱帽戴上,与丈夫一道出门去。
外头的商嬷嬷要说些什么,林珑却是一个眼神使过去,商嬷嬷自动闭嘴不敢再指手划脚,可却还是说了句河水寒凉什么的。
林珑自动过滤了,该注意的地方确实要注意,但是也不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在大门处,叶旭尧将纱帽给妻子系好,一秋微凉的风儿吹过来,带来几许舒适的感觉,“是坐马车还是与我一道骑马过去?”
林珑没骑过马,自然是一块儿骑马更中她的心思,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子,她又否决掉这条,“要不我们走着去吧,我还没在庄子里走动过呢,累了再上马车坐着,夫君看看可好?”
“依你。”叶旭尧点头同意,更是当众拉着她的小手。
夫妻俩走在这田间小道上,很是惹眼,那可是一道亮丽的光景,周围做农活的男女都不禁停下偷瞧,女人家羡慕林珑的好命,男人却中概叹没有看到那年轻妇人的面容,只看到她露出来的桔色凤尾裙和一双精致绣花鞋。
人群中的织锦强忍心中的酸水,握紧手中的镰刀,再度低头去割成熟的庄稼,那样的男人再也不是她能想的,还是割粮食要紧。
一旁的三四岁女孩在割好的庄稼堆里玩着,还把那穗子拿来玩。
织锦愤怒地上前将好穗子拿回来,朝这继女道:“滚一边玩去。”
“不许你呵斥我妹妹。”一旁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推了织锦一把。
织锦跌坐在地上,更为厌恶这一对继子女,真想一镰刀挥过去,一了百了。
林珑透过纱帽,看到织锦努力地压抑自己,这个女人现在越发没有精气神,在她看来也更危险了一些,看来回头还要遣人看紧她。
正思索之际,眼角却瞄到不远处一矮屋子的门口,有个年轻风骚的女子把衣领拉开,露出浑圆的肩头朝她的丈夫猛抛媚眼,顿时心头火大。
叶旭尧却是揽上她的腰,将她的小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处,“别看,那等败坏风德的女子,回头我让人赶她走。”
“光天化日之下,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林珑不悦地道,虽然百分百肯定这样低俗的女子入不了丈夫的眼睛,心底还是相当的不好受。
倒是一旁给他们夫妻引路的庄丁道:“那女人的丈夫是个瘫子,所以她就靠勾引男人获得粮食,这村里有一半的男人都与她有关系。”
林珑听得咋舌,这不是那妓子吗?3
“伤风败俗,现在就去赶他们夫妻离开这庄子。”叶旭尧冷声吩咐。
林珑也没拦着,这样的女子虽然身世可怜,但睡别人的男人更为可恶,只怕这庄子里的女人都恨死那个风骚女了。
果不其然,叶旭尧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人去赶那风骚女与她丈夫离开,庄里的女人看到这一幕,立即像打了鸡血般冲上去扯那风骚女的头发,拉她离开,而庄子里的男人就算有心也不敢违了主人家的命令。
林珑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转头与丈夫往河边去。
看到河边停着一艘小艇,并不是华丽大舫,顿时心生欢喜,她兴奋地上前,“为何要坐小艇?”
“回大奶奶的话,前方的河道有段比较窄,画舫通不过,惟有这样的小航艇能穿过,那儿的风光是我们这边最好的。”还是那庄丁恭敬地解释。
叶旭尧跳上小艇,扶妻子坐好,自己却背着手站在船头看两岸的风光,由匪鉴与另一名熟水的庄丁划船。
商嬷嬷想跟上去,可看到这样的小艇她感到头更晕了,哪里还敢上去?“大奶奶……”
“没事的,嬷嬷,你且与如霞如雁在这儿侯着,让香椽侍候我即可。”林珑道。
香椽得意地瞥了眼商嬷嬷,这种场合老人家就得让贤。
商嬷嬷只能无奈地看着小艇划向水中去,待到船儿变小后,这才着人铺好地面,坐在上面等着主子回归。
林珑此时却是看着两岸风光,虽然近初冬没有什么夏季好看,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好在她坚持来游湖。看到丈夫站在船头,她伸手,“夫君,我也想站着看风景。”
叶旭尧原本怕她会晕船,这才安排她坐着,可看她现在精神奕奕,就知道白担心了,遂稳稳地走过去扶她起来拉在身边,“别离开我,如果有意外,我还来得及救你。”
林珑对于他这一番话很是窝心,不过嘴上却是逞强,“你怎么把我看扁了?”
“我什么时候把你看扁了?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丰满有肉的。”叶旭尧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她全身最多肉的地方。
林珑脸色一变,俏脸红透,“色胚。”
叶旭尧知道妻子脸皮薄,遂又一本正经地揽紧她的腰给她介绍两边的风光。
林珑看得目不暇接,如果不是这次到庄子来,只怕她还要错过这般美景。
约莫三刻钟,河道变窄,叶旭尧不再站着,而是陪妻子坐在船舱处,小艇顺着河水往前行。
林珑却突然看到一片红叶在这萧瑟景致里面格外的显眼,忙扯了扯夫君,“夫君,你看,那边应该有个红叶林?”
叶旭尧也看到了,以前来时倒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红叶林,听到妻子兴奋的声音,遂道:“想不想上岸看看?”
林珑忙点头,这样的机会可不常常有,在京城时更是妄想。
叶旭尧忙命人把小艇停在那边红叶林的岸边,小心翼翼地扶妻子下船,“小心点,这边的路不太好走。”
林珑笑着小心上岸,更是有意无意地护着肚子,直到脚踏实地,这才轻吁出一口浊气。
叶旭尧也是第一次到这片林子来,拉着林珑走上去也是小心翼翼的,只是走了好一会儿,夫妻俩这才发现还有一条大道,看那样子应是有人在开凿的,会是谁住在这片红叶林里。
叶旭尧的面色一沉,林珑却是渐感到兴奋,会选这么个诗情画意的地方住着,想来不会是俗人。
“夫君,这儿属于我们庄子的范围吗?”
叶旭尧摇头道:“这是我们的庄子与另一处庄子的交汇处,其实不属于哪一方,我有好些年没来,没想到这儿也有人住上了……”
“站住。”
这一声娇喝打断了叶旭尧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