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来部炼气士队伍终于出动,漫天飞舞,处处寻找起来。夏玉一声冷笑,飞得比所有人都要高,扶风而去,飘逸而潇洒。
“看,那个人!”终于有人看到了夏玉,大声呼喊起来。
“那个人哪!”
“他的腰怎么那么奇怪?”
“那些全是人头啊,是众首领的人头!”
“追!”……
很显然,最后发话的人被其他人藐视了!人家都飞了这么远了,并且还飞得那么高,谁能够追的上,即使追上了有谁能打得过人家,不要杀人不成反被人杀,白白丢了性命!要知道,不管在什么地方,炼气士都是有一定地位的阶层!
不过,众人不管是炼气士、是力士还是凡人,凡是能看到夏玉身影的人都记住了那个衣衫褴褛腰间却悬挂着许多头颅的人的背影。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那扶风而去逍遥若仙之态却留在了所有人心中。
第二天,桑来部传出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桑来部几大头领全部死去,十几位供奉横死房中!
第三天,桑芜部传来消息:部落所有首领全部授首,数十位供奉尸首分离,匆忙赶到现场的士兵发现了一块石碑:不服教化,全族枭首!
夏玉杀出了气势!
两大部落中争权夺利者趁机搅起风云,自由平民夜不熄火,治安变差,群鼠乱窜,就连奴隶群也一日发起数次暴动,而知道大寒军队在侧磨刀霍霍者,更是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桑来部乱了,桑芜部也乱了,诸多小部落惶惶不安,特别是之前与两大部落勾勾搭搭欲加入联盟的小部落更是立马全族逃入深山,只留空旷的房屋还在原地。
与此同时,在两大部落前几日结盟的地方摆起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两大部落三十多位首领的脑袋!有些脑袋完好无损,有些却早已面目全非了,特别是木和獾两位大人,脑袋只剩半边,要不是他们一边耳朵上的骨环显示着他们的地位,有谁能认得出这是昔日威风凛凛的两位部落君主?
大寒东征大军沸腾了!
兵马未动,敌酋枭首,这是战前振奋士气最强的手段!山呼“玉供奉威武!”“玉供奉无敌!”
本就所向披靡、士气高涨的东征大军经过数日休息和准备,在桑芜部大乱的第一天,于首丘山联盟处三十多颗脑袋面前誓师,随后浩浩荡荡分两路而行,分袭两部。
东征大军如血魔附身,所过之处人头攒飞,身首分离者不计其数。之前两部所倚仗的上百炼气士早就被夏玉吓破了胆,寒军未至诸多炼气士便纷纷飞起逃离部落。没有炼气士阻挠的寒军所到之处顿时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桑来部、桑芜部两大部落中所有活物,不论阶层、不论老幼、不论是否投降是否有战斗力全部被杀!硝烟滚滚,土崩瓦解。朝阳下生气勃勃的部落残阳时分已是一片死寂,再也不复往日生机!
“造孽啊造孽!”夏玉听闻消息,心急如焚,在帅帐外面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连连摇头,“有违天和,必遭天谴哪!我夏玉这是助纣为虐,大难当头,必然大难当头了!”
“玉!”刚出帅帐意气风发的寒宓,正在与身边传令兵说着什么时,突然见到夏玉在旁边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由得大喜,“你这是来向我道贺的吗?我要好好感谢你!”说完也不管旁边人怎么想,微微俯身抱着夏玉,狠狠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你给我走远点!”夏玉暴怒,狠狠地将她推开几步,恨声骂道,“寒浞王,你简直目无人性,嗜血成狂,残忍至无以复加!”
“你说什么啊,玉?”寒宓一头雾水,不知夏玉为何会如此失态,不由得走上前去想再次把他抱住,没想到夏玉提前退了几步,一脸恨恨地看着他,只得无辜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说什么?我怎么了?好你个寒浞王,你还装傻充愣?寒浞王,我终于明白这个封号是什么意思了!”夏玉冷笑着怒骂,“你寒浞王一脉,世世代代就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
“什么样子的?”听见夏玉竟然骂了自己祖宗,寒宓停了下来慢慢变了脸色问道。
“杀人盈野、目无人性、嗜血成狂、反复无常、残忍至极!”夏玉脸色越来越冷,但语气中的怒气却怎么也平息不下去。
“继续说。”
“屠尽人伦,必遭天谴!”
“还有呢?”
“不得好死!”
……
“哈哈,说得好!”寒宓站住身子,张开双手,双眼瞬间溢满泪花却依旧大笑说道,“还有什么,继续说下去!”
“你征服一个部落也就罢了,你将他的军士、统治阶层满门抄斩我不说一句话,可是你为什么连平民、奴隶、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老人孩子也一起杀掉?数万人啊,两大部落啊,日出生机日落哀,满城尸骨无人还!寒浞王,这就是你的杀人立威方式?一寸之地埋数骨,莱夷之地从今以后将千里无人!”夏玉痛声说道,“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去干那个狗屁斩首行动,杀戮一开,没想到却引来你这般灭绝人性的屠杀!早知道,就让你的军队被莽莽东荒吞得一干二净的好,也不会出现今日这等悲剧!”
“呵!”寒宓痛苦地捂住胸口,慢慢蹲了下去,“好痛苦的领悟,玉供奉!”
寒宓满脸泪水,口中却发出一丝寒气:“宁愿我的军队被莽莽东荒吞得一干二净也后悔助我成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需要什么理由?不需要理由!”夏玉暴跳如雷。
“玉,我今日所做之事只为你!”寒宓一脸悲伤,“我现在不能说,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你可知道你今日所行必会招致天怒人怨,断绝大寒气数?”夏玉仍然连绵不绝,恨铁不成钢,“千年传承,毁于一旦!寒浞王,你今日所为,必将留下千古骂名!”
“你只知道顺应天命,道法自然,万物慈悲。我又何尝不知?”寒宓声音嘶哑,悲痛地看着夏玉,“可是,君王不仅仅是炼气士,很多大事身不由己!我身负部落重任,莱夷之地当有此劫,今日我若不助此劫应运,来日大寒必国破家亡,绝无幸理!”
“你做出的行动已经必然会是大寒国破家亡,绝无幸理!”夏玉愤声怒骂。
“可是至少有一线生机!”寒宓哑声说道。
“去你祖宗的一线生机,你就一自私残忍的女人,少给自己找借口!”夏玉满腹懊悔,神情却越来越果决,“我恨哪,我恨哪!”
“从此之后,一刀两断!”说罢,手中现刀,将身上道袍一分为二,一半扔在地上,一半披在身上愤而离去。
“一刀两断,哪里断得了!”寒浞王蹲了下去,手中抱着半截道袍,泪水不断,摸着夏玉之前所踩地面留下的焦黑脚印,自语喃喃,“断不了,断不了的。”
过了片刻,寒宓站起身来,冷声说道:“吩咐下去,大军东征,凡遇抵抗部落,屠!”
“是!”那名传令兵领命,匆匆而去。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寒宓冷漠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一丝期盼,“玉,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
“大寒气数尽矣!”皎皎月光,夏金在地上练武,停下来跳上房顶看着东边赤红如血的天象摇头叹气,“一朝杀念起,便得满江红!杀星,煞星,还是出来了。”
“本以为教你道法自然,能够抑住你的杀气,没想到你还是走上来这条路。倒是我着相了!”夏金脸上带着苦笑,“天象大变,杀星之气弥漫天,却不见生机从何而来,危险得很啊!这片天地要大变喏!”
“东荒千里无人烟,南泽十万鱼嗜人!刚柔门的弟子们,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夏金跳下房顶,也不再练拳,走回木屋之中关上门,不多久屋内就传来了沉沉的打鼾声。
屋外,那原本被寂寥秋风扫荡的花草枯草之下却布满了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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