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不喝咖啡,他只喝茶,据他说这就象高僧念咒一样,有助于集中心神,人们有“分神”之说,人的两个大脑半球,争着发出指令,佛家所谓入魔,就是这种情况了,萧寒虽然年轻,但这次从非洲回来,依然令他非常疲惫,那漫天的黄沙,奇异的风情,总在他脑中回荡。确实,非洲相当的落后,却也保存了大量的史前遗迹,许多诡谲的异术,竟有人类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面对于此,萧寒不禁陷入了对人类起源的深深思考。毕竟,人类的知识太落后了,竟无法知道人类从何而来,更不知往何处而去?萧寒隐隐的有一种荒唐的感觉,这两个答案竟有可能是一个!正如佛经所云:“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人类绝非由猿猴而来如此简单,猿猴没有思想,没有头发(万物之中,唯有人类有如此长的头部毛发!),美国的科学家曾摹拟人类进化的环境,结果只培养出了几只会搬箱子的猴子而已。事实上,现在的类人猿也再也变不成人,人类到底从何处来?
所有的动物都有寻亲的本能,萧寒曾亲眼看见一只初生的小象,无助地寻找母亲,在被其它的大象粗暴地拒绝后,夜晚悲惨第死在鬣狗的爪下。萧寒虽欲上前挽救,非洲向导拦住了他,那土人大大的眼里露出了深切的同情,望着依然悲鸣着求生的小象,说到:“让它去吧,没有母亲,它活不长!”。这件事给了萧寒深深的震撼,也引起了他对古人类起源的兴趣,尽管他一度对考古表示过不理解(这是客气的说法——萧寒的原话)。
记得上大学时他还为此取笑过考古系的一位美丽的女同学叶浓:“小姐,请问,在法老的金字塔中,除了能找到比82年份更古老的红酒之外,还能找到什么?不如请你来来研究一下我吧!”。
而叶浓的回答竟使萧寒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他永远记得那一幕,叶浓微微地一笑,用明亮的眼波扫了他一下,轻轻地说:“现在还不行,再过二十年或许还可以让我研究一下你的老骨头!谁让我是考古系的呢?”。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而他这把老骨头也就早被他的夫人叶浓女士研究得一清二楚,但生平第一次,他对他的夫人的事业产生了如此的敬意。习惯性的扶着微微凸出的肚子,望着相依相伴的爱人,萧寒的脸上现出一丝由衷的笑容,问了一句:“叶子,我想与你一起再去一次非洲。以你对古人类的认识,一定能给我很多的启发和帮助。或许你的那些埋在地下的朋友会给我一个答案?”。
“地下的朋友?”叶浓禁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可不会说话。”。
“但是你懂得他们!”萧寒露出一种少有的焦急“叶子,我需要你!我要知道我是什么,我将去哪里。”。
“可是,为什么?”叶子感觉到一种危机,萧寒从来没有对生死看重过,用他的话说是生不知死,死不恋生。“你不就是你吗?”。
“叶子,我突然觉得有太多的事不懂,太多事不能够控制了。”萧寒把头埋入叶浓的手中,“不错,我就是我。可是,我为什么是我?”。
叶浓突然明白了萧寒的意思,记得许多高僧的记载之中,有一种神秘的现象,就是在他们圆寂之前的一瞬间,会写下一些遗言,叫做“佛偈”。而一些语句出现的最多。比如:今日方知我是我或打破金锁走蛟龙什么的。而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在临终时突然用他的母语大喊:“我明白了。”。可是那日的当值护士不懂德文,只能回忆起这一句,之后的话她就无法记起了,如果能够记下那日这位科学家的话,或许人类由此可以前进一大步。叶浓知道,萧寒个性极强,对于命运他必不会甘于从命。因此寻求一种突破势在必然,只是造物者对于那些敢于窥视他的秘密的人,似乎并不怎么欢迎,上帝隐藏约柜时曾立下誓言:见之者盲,窃之者死。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叶浓决定阻止萧寒,她轻拍丈夫的肩膀:“其实夫子有云,未知生,焉知死?或许死后的境界也很美呢!这次你到的那个非洲部落不就有个庆祝死亡的风俗吗?”。
一直沉默的萧寒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呢!他们说,人出生的时候总在哭喊,而死去的人又没有回来的,所以死去的一定比活着好。因此每当族里有人死亡时,他们就要大肆庆祝,不过他们也并不知死后会如何,因此,这只能说是人类对死亡的一种态度而已。”。
“或者应该说这是一种比较乐观的人生态度。”叶浓眼神中露出少女般的狡黠,有一种极危险的预感,使她竭力要打消萧寒窥视人生的冲动:“比方说,死去是快乐的,你会不会提前去报到呢?”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或者它又是痛苦的,你是不是从此就到处找一些长生不老药?我父亲告诉我,人生的欢乐在于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有如早恋往往是痛苦的,唯有成熟的人才能享有成熟的果实一样,次序本身就是一种美。卫斯理曾记载了一个知道自己命运的人,结果人生对他有如旧报纸,毫无趣味,想一想,追求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成为你新娘的女孩,又有什么得失悲喜的浪漫而言?人生的希望本来就在明天。”
“如果,你说的——明天——意味着来生的话,那么只有希望又未必太消极了一些。我总觉得《圣经》上讲述的故事似乎在暗示什么。蛇为什么要勾引夏娃去偷吃智慧果呢?上帝为什么会因此而惩罚人类?难道上帝也和人类一样,喜欢动尾巴的奴才而不喜欢动脑筋的人才?”萧寒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记得有个讥笑猴子的打油诗,是说什么游戏红尘间,只顾眼前乐,不见身后忧什么的。其实我们不也是造物者手中的一只玩物吗?神要人类受苦,要人类供奉,甚至用雷电来威慑人类,难道不就是因为——神要的仅仅是一个听话的玩物?”。
叶浓只觉得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明净的双颊出现了奇特的艳红,“不自由,毋宁死。”如果这就是真相的话,那就是人类的一个大悲剧,什么万物之灵?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玩具罢了!。“可是你所说的神到底是什么呢?是无所不能的造物者?还是一个超新科技来愚弄和统治我们的异星人?”。
萧寒眼中出现了一丝恐惧,声音低沉干涩:“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无论如何,我要找到答案!”但是答案在何处呢?
叶浓望着丈夫紧锁的眉头,轻声地说:“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奥妙一定在这其中!”。
萧寒握着爱妻的手,用热切的眼光望着她:“叶子,让我们一起去探求这个大秘密吧,其实已经有很多人在我们之前就这么做了!”。
叶浓被丈夫搞得有点糊涂了“谁?谁在我们之前就这么做了?”。
萧寒大笑:“佛祖施加牟尼,庄子庄周,老子李耳等等等等!”。
叶浓也笑了起来:“是了!是了!你说的求仙成佛!看来前途未必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艰险!”。
“或许更艰险。”萧寒顿了一顿:“佛祖苦思七日夜,不饮不食,方能超脱生死关。老子过函谷关化胡成仙。看来在他身上必然发生了不可思议之变化,而且过程极为痛苦,化胡其实就是脱胎换骨!以至于形貌大变,被人们误认为是变为胡人了。”。
“那么,”叶浓一笑,“我们从哪儿开始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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