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是死宅 第71章盗火（终）

    怀疑齐漾？有一两分。单说完全相信这个声音也不可能“你能怎么帮我？”不是想，不是要，而是能。这就使初阳与他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也有一层对他力量的肯定意味。

    对方好似毫不介意初阳摆出的平等甚至隐隐压出一头的态度，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你可知群龙无首的后果？”

    “群龙无首，必起争端。失去将领的军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如果群龙有首呢？”

    “一头狮子带领的绵羊必将胜过一只绵羊带领的狮群！”

    对方的声音悠远，似乎含着某种别样的怀念“天地灵火，异种天生。积万灵之美，临百妙之成。每支灵火可蕴含天地之力，超脱五行之外。引一方生灵朝奉，为一方世界之守护。灵火相争，如世界之争，生灵奔走，惶惶匿形。”

    “别扯胡，据你说的这么厉害，找来狮子也镇不住同是王者的老虎吧。”

    与她讲这作甚，只因那人曾执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下这段话。那人的手干燥而宽厚，指尖有常年习剑的老茧，明明身为修士大能动动手指就能消去的茧子，却不愿违反时间的规律。那人领着他一步一步探求世界的奥妙，研究常人难以触及的天地至宝。可惜，那人的思想如此腐朽陈旧，只懂得守着敬畏天地，守护万物的顽固想法。我会证明给你看，谁才是正确！

    “大多数灵火都先有其形，后开其智。只其中极少数者例外，若给火焰也分出三六九等，先天有灵者必临顶端。”

    初阳环顾火台，各方气势蒸腾，火炎蠢蠢欲动，不安的气息蔓延，混战一触即发。只一片区域安静如常，不如说反而和平得有些妖异。四周火焰沉寂，恍若害怕着什么般不敢妄动。八座火台之中，七彩的凤羽高傲地翘立着。轻柔的羽毛凭空舒展，仅羽柄根处跳动着一粒山楂大小的火焰。七种纯粹的颜色交相辉映，在小小的火焰中每一色都占据着相同的空间。

    凤凰真火！

    龙凤乃世间的至强生物，出生即有移山填海，气吞山河之威能。与龙不同，凤凰更是世间仅存两只的奇兽，不老不死涅槃转生。雄为凤，雌称凰，二者的真火分主毁灭与重生，每代凤凰职能不同。只有得到凤凰允许的人才能持有它们的火焰，否则稍微接触便会被烧灭灵魂。不知这里的真火属于哪一系？

    确实，如果请动凤凰真火，还真有可能压下暴动。初阳不自信勾搭得了这样高智商的灵物，能与它定下契约的法器至少是仙器级别，上品灵宝也不过能吸引青鸾崇明等神鸟而已，无法与凤凰相比。

    “你的办法是？”他既然说出口必定有自己的办法，不若先听听再下决定。

    “凤羽台下左侧第三块砖。”却是不肯多说。

    机关么，听到机关初阳心里就打退堂鼓，乱吃东西死一人，乱按机关可不光她一人的事了。

    远方的夜幕中青色光芒一闪而过。

    “猫头鹰醒过来了，小老鼠打算怎么办？”

    初阳的视线频频往返于天空与凤羽台，青色的，是传讯法术。

    如同被看不见的细线操控，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半蹲在凤羽台旁，手掌魔性地抚摸石砖。

    “同一根手指敲砖九十九下。”

    九十九！现在啥时候知道吗？我的手指又不是打字机，嘟嘟嘟点得了那么快！

    声音沉默下去，恐怕在初阳完成前是不会出声了。任命一般低下头，先往自己手指上套了三层防护。

    “不许借助法术。”

    你妹啊！

    他又没说怎么敲，初阳就拿手指在石砖上点点点，声音没再出现，估计这样不违反规定。人体的肌肤柔嫩，必定比不过石砖的粗粝，这块石砖材质特殊，点到几十下她的指腹就被磨破，透出些许血丝。

    担心来人初阳反而只能加快速度，指腹也不断磨损，外面的老皮消磨，鲜嫩的肉肉伴着血液摩擦在石砖上。

    咔

    石砖下陷，次数到了。

    高傲凌然的凤羽垂下，真火小球转瞬涨大到熊熊烈焰，顺着羽柄攀升，每一丝羽毛都燃烧起来。一声清脆的鸣啼压住万鸟朝拜之声，燃烧的火焰中显现出巨大的凤凰虚影。

    三十五火台没有一个不收敛火焰的，距离它最近的八个火台更恨不得把自己缩小到尘埃中去。

    凤凰不屑于第二次鸣叫，它多年未显露神迹，也愿到世间看一眼。一瞬间的驻足足以，世界尽收。

    初阳总觉那只凤凰虚影看了自己一眼，又认为是自己眼花，大能的眼神广袤飘渺，哪里装得下小人物。触发机关后格外疲惫，身体发虚，精神也惫懒不振。

    她不知召唤凤凰神迹需求献祭，指腹下流出的血液是自己的真血，伴随着少量的神识碎片。如果不是她身上令凤凰熟悉的气息，只显露虚影所消耗的献祭就能让她变成痴呆与废物，永远不能再修炼。

    炼器峰重归平静，深沉的夜色重新接管了这片大地。只不过太过寂静了，被震慑过的火台们起码需求几年时间才能恢复。明天起，来借火炼器的弟子们就会发现所有的火台都仿若休眠，安静的不像话。对于他们取用反而更有利，至于想用爆裂火焰炼制大威力法器的人们，只能等火台恢复元气再说了。

    初阳见一切如常，风平浪静，那声音也不再骚扰，她该回去好好休息了。而且也要问问齐漾，这场骚乱，他是否预料到了。她不去追逐声音的来源，该知道的总躲不过，在修真界里，想了解真相就需要相应的实力，否则只能任人摆布。

    恬静安泰，美好祥和，这样幸福的词汇也许等她有能力构筑自己的堡垒时才能享受到。

    天边吐白，云朵渐渐染上温暖的颜色。朝阳的前晖目送着初阳匆匆的身影，她注意不到，七彩色的凤凰火焰，悄声融入了一抹极淡的阴影。如水墨般虚无，看不真切。

    ***欠债1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