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纵横 第九章告别

    天皇历九五四年八月十五日，月正圆。

    雪飞今年九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没有喜庆的活动，没有缤纷的礼花，没有成山的礼物，小雪飞没有一切身为贵族所能拥有的东西，有的只是淡淡的祝福，只是温馨的怀抱。

    但他却很喜欢这个日子。因为这个日子里，既不用训练，又没人管他，而且只有每年的今天月亮才是又圆又大的。那充盈的月光倾泻下来，洒在身上的感觉特别舒服，使他莫名的有种长啸的感觉，仿佛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全身才充满着力量。他没跟任何人说，因为他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而事实上，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个疑问在他脑海中。

    “妈妈，为什么他们总要在今天跪在竹林前呢？”小雪飞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了。好几个小时，四位骑士都一动不动的单膝跪着，右手靠着左胸。夜白曾经教过雪飞，这是一名骑士最高的敬意。

    润雪笑了笑，说：“你要是也像他们那样跪着，也许，你能体会到。”

    看着雪飞真的跑到竹林前像模像样的跪着，润雪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飞分啊！我们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你高兴吗？希望你能保佑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吧，我已经看到了他那颗不平凡的心，我知道这寸许之地再也容不下我们这可怜的孩子了，是雄鹰就该让他翱翔……

    再平常不过的林间风吹过，竹林哗啦啦的响动着，而在雪飞的耳朵里，这再普通不过的声音却像是爽朗的笑声。这是心理作用吗？还是……这片竹林中，埋藏了有什么东西？想归想，但雪飞却不敢乱动，他认为这是骑士在这天应该做的事情。

    良久，四位骑士起身和润雪回到了屋里，而雪飞因为不想错过今晚的月亮，在门外打坐休息。

    “夫人。”威博对坐在小圆桌的另一头的润雪轻声说，“我们……待在这里也有三年了，今年收成还不错。但蔬菜种子却不够了，有些品种的种子已经坏死掉。我想我们四个也该出去收集一些物品了吧。”

    “你们……要走了吗？”润雪看向屋外的静坐的雪飞，语气里有点不舍，“要带上……他吗？”

    “不，夫人。”马加男爵立刻接口道，“少主还不懂事，而且他的能力还尚不能自保。虽然他凭着惊人的记忆力了解了很多知识，但这些仍不足以让他在这社会生存下去。更何况……我们还没想出更好的让他褪毛的办法。外界一见到他会把他当做传说中的半兽人而抓起来的。”

    润雪无奈的说：“他迟早要出去的，他不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从他诞生那天起，我就可以想见。”

    威博说：“是的，存在就有他的道理。少主肯定是大陆上的一棵奇葩，我们都迫不及待的等着那天的到来——只要我们能找到办法掩去他那可恶的皮毛。真想把它们全拔掉！”

    夜白叹了口气接道：“威哥，你不是不知道少主那身银毛。过去我偷偷尝试拔过一根，把少主叫疼了半天，还流了不少的血，敢情要是全拔完了，少主离死也不远了。”

    看着大家愁眉苦脸的样子，平静的佳亚对润雪说：“夫人，这次我们出去最重要的目的是给少主找幻兽卵，一般来说，十岁正是培育幻兽的最佳时期，也能从小和幻售培养起感情，这时候的灵气和精神力都是最纯的。加上这个地方太适合少主培养幻兽了，没有人打扰，时机最好不要错过。”

    “也是……”润雪想到幻兽的确很重要，未来必将是一大助手啊，突然她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她对四骑士说道，“现在讨论以后的事情还太早。其实就算你们要走了不回来吧我也不会怪你们，毕竟你们陪我留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们都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和前途……”话还没说完，四骑士突然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威博将右手靠左胸对润雪说道：“我们生是斯家的人，死是斯家的鬼。我们的使命就是为斯家鞠躬尽粹，决无二心。如果夫人说一个不字，我们四人必将永远陪着夫人和少主，寸步不离左右！”

    “坐下吧，都坐下吧。我不是那个意思。”润雪不好意思的说道，“还记得吗？我们都是从当初从难民营里被爸爸抱回来的，那时我们都叫他老爷。现在斯家名义上就剩我们两母子了，你们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以前不能像过去般叫你们哥哥弟弟，那是身份的区别。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们还能叫我夫人叫雪飞少主长达九年，你们的忠心是谁都不会怀疑的。如果可能的话，我能叫回威哥和三位弟弟吗？”

    对视了一眼，四骑士刚想开口，被润雪一摆手打断了：“我知道你们不想坏了规矩，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我和雪飞都没有亲人了，最亲的，就是你们四人了，难道你们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做到么？润雪不是一个自持身份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作下人看待，我……我多想回到过去的生活的日子呀……”说着，润雪的眼睛就红了，一晃三十年就过去了，五个人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

    “雪儿……”威博叫了一句，润雪就欣慰的笑了，这个称呼是她十八岁之前威博一直叫的，“不是我们不想，其实我们也不想生分。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从进入斯家以后就是兄弟姐妹了。称呼掩饰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但你知道吗？在我们心里，斯家永远都在，它永远伫立着，就像一支不倒的旗帜支持着我们。尤其是少主，他的成长让我们看到了未来的决心，我相信，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的。别忘了，斯家还有庞大的军队体系，桑家不可能一口吃完，我们还有民间的力量，等少主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就是我们真正崛起的时候！现在我可以叫你雪儿，因为你始终是我的妹子，但将来，你依旧是夫人……”

    另三位骑士也纷纷叫道：“雪儿姐……”

    润雪哭了，她抹着眼泪说：“谢谢你们。”

    “好了，现在我们对最重要的问题商量一下。”威博点了点桌子，严肃的说道，“我们应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出去古老森林。”

    这的确是个很严峻的问题。古老森林，传说中很危险很恐怖的地方，当初却被他们愣是给闯进来了，多不可思议呀。夜白说：“古老森林历来就是以神秘色彩出现在世人面前，为什么十年前我们却可以如此轻易闯入，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还有，来了这里以后，居然一只凶狠的野兽都没来骚扰过，若不是我们曾在一里地外发现过豺狼群，还因为这里是公园呢。”

    马加男爵这时开口道：“我总觉得我们这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令野兽恐惧的。有几次我去猎杀点小动物时，看到过几次豹子黑熊的，本来以为要展开一场生死搏斗的，结果它们见到我转身跑得比我还快，追都追不上，仿佛我是它们的天敌。”

    一阵哄笑过后，威博说：“这情况我也遇过，但，这是有范围的，我追过它们，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每次到一定距离后它们就会返身扑过来，古老森林的凶狠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可以肯定，我们这里有什么东西让它们不敢接近。”

    夜白说道：“可是这周围包括掘地三尺我们都没找到什么神奇的宝物，这里的房屋菜地都是我们自己砍树伐木建起来的。你们发现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事物吗？”

    “最奇怪的就是你了。”佳亚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突然他停住了口，转头看向了门外。门外一片漆黑，只有雪飞浑身的银毛散发着白光，他正用双手掂着脑袋卧躺看着天空的月亮。

    “你的意思是……”威博有点迟疑的说，“雪飞？”

    夜白一拍脑袋，嚷了起来：“对呀，我那么聪明怎么没想到，就少主没有离开过院子一步了。”看着门外的雪飞，他又嘀咕到：“谁身上的毛晚上会发亮的呀，像萤火虫似的。”

    威博等人当作没听到，马加男爵对润雪说：“雪儿姐，要不……我们试试？带雪飞走一段路，看看情况，如果行，我们就带到森林边缘，如果不行，我们就撤回来，另想办法，如何？”

    “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试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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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雪飞为何一身银毛，请看篇外篇之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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