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升澜 27黑暗的羊皮书

    原来“破忆”在红月圣地受到了阻碍，主教从红月圣地拦截的信息里找到了丽贝卡！“鲜里曼·丽贝卡，八氏集团尚艺造红的当红艺人，被领养的女孩！你的破忆神经网络在红月圣地将彻底瘫痪，你和我都同样了解你的使命。请到此为止！可怜的孩子，你自由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主教说得很自然，他不能放任可怜的人在红月生地作垂死的挣扎。

    “什么？——？”她感到有样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是一扇巨大的破旧石门，上面爬满了黏糊糊的蜥蜴或是坟墓前的一座华丽大理石碑盖住了她所有去路！无助的睡意让她昏厥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她甚至遗忘了自己所有的过去！“丽贝卡……丽贝卡——？！”主教不住的叫唤女孩的名字。而女孩一脸无辜委屈的神情，那种无能为力的胆怯和看似百般清澈的羞涩都在示威着他的不安全。

    “糟了？难不成她就这样失忆了？！——奇特的自我保护功能？……也许是我的问话太过直接的缘故，原以为…”主教非常意外丽贝卡的失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女孩害怕的眼睛有着小孩子一样躲闪的惊恐。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这里的红月主教。”

    “红月主教是什么？”

    “是一份工作，跟管理员差不多。守护的是这里的树木！”主教有些无奈。“饿了吧！我们那边有很多人，他们都非常慷慨、可爱，……”

    天空再次涂满了细雨，雨水的飘荡和朦胧让红月树宽大的叶子更加的晶莹苍翠，迸发出勃勃生机；雨水灌溉下的红月圣地渗透出柔和而宽敞的气魄，优美的接纳胸襟分明是女性特有的味道；丽贝卡停下步子轻轻地聆听雨水撞击红月树叶的声音，叶子并不特殊就象其他的阔叶一般有着简单的褶皱，雨水在那里溅开了许多的小水滴。把红得过分鲜艳的果实笼了起来。果实还幼小，只有豆子一般的个头。但他们夺目的颜色仿佛就要燃烧……她听得入了神，呆滞的目光一直细细体味着。她看过很多震撼她心灵的古迹和繁华，但那些对于她来说只是些拒于千里之外的心灵交流，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惊吓得停止了所有遐想。她感觉红月圣地在很久以前就邀请了自己，几年前？或是几个世纪？或者更早？……为什么自己可以非常亲切地靠近、融入这里；这里的气息为什么如此地令人着迷，那种味道就如同是自己的！

    她看到了那个奇特的男人，他的黑色长袍并没有被雨水打湿，手中幽雅把持的月色图腾在挂满雨线的空间里散发出微弱的红光。她觉得眼前的宗教人士独具暧mei的气息，那种致命的美丽目光是她从未遇到过的！因为生怕不利，她下意识地从原来站立的地方倒退了两步。她很想问他几个问题，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忆了就没有必要劳烦主教了！

    “好危险啊！他竟然了解我的全部！……”她暗想，“我还没做好应付的准备，真是晕死！——多么可怕，主教知道我的身份而且还提到了‘破忆’！那是我内心永远的伤痕，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恐怕也要疯掉的！可我当时的确是无能为力地痛苦啊，我不想有人当面指出我的真相，那个该死的‘破忆’……就是致命的耻辱！真想死了算了，…”她再次满怀感恩地看了一眼红月树，目光再次回到呆滞的起点，傻气般说了一句。“我，我喜欢这里…”

    主教把丽贝卡带离了那片水气萦绕的红月树林。一路上女孩仍然不停地抽噎，身体时常的寒颤会让人感觉到她已伤心透顶。失去记忆的人可能对完全陌生的环境产生无助的恐惧和胆怯，但丽贝卡的哭泣更象是一种逃避的喜悦。她能够意识到自己努力忘掉过去的冲动，相比之下她更愿意释放小女孩一样的哭泣;天真的撒娇获得了整个世界的宠幸和爱抚，她那忘情的眼泪纵情而滚烫地跳跃着，瘦小的脸颊被它的温度烧得通红。仿佛有个隐秘的世界正依据这样的温度寻求着复苏的光芒！尽管如此女孩的内心却是无比喜悦的。

    对于如此的场景，主教似乎有些怜惜，但终究未能做什么。他本想让丽贝卡接受红环区的彻底洗礼，以弥补造成她失忆的意外。但红月树现在已经结果，最快也要等到植物的下一个生长周期，不过这个周期又是那样的难以计算。所以他转而想把她托付给另外的专人照料好了。

    指挥官临时组织了一个针对红月树的研究小组，他想获得一些判断的依据。问题是现在人员奇缺，除了几个随军的医生加入了研究小组，其他的人就是有心加入也无力从事如此专业的研究。他又让博悦去游说那些散落在红月树周围的学者们，希望能获得有益的帮助。结果甚为失望！答复通常是，“军队所要做的就是感恩……请别在添乱了。红月树的果实会让我们明白一切的……主教没办法隐藏太久了！”

    这样的状况使得指挥官工作的重心受到了影响，觉得红月圣地绝非久留之地！那位面纱主教虽然善意收留了军队，但他从未让指挥官看到他们合作的契合点！自从进入该区域以来军队内部的宗教热情受到了难以估计的高涨，这对他的领导地位构成了威胁！为此他秘密筹划了一次偷袭行动，目标是位于地球和火星之间的联盟空间基地。他曾经在那里实习过，对那里的情况也了如指掌，可惜手下人员太少！就算出奇制胜也难以守住劳动成果。看来自立门户的时机尚不成熟！

    正当指挥官和博悦郁闷地在林间散步时，却惊奇地看到他们美丽的盟友竟和红月主教走在一起？丘比露在第一时间上前向主教寒暄，发现主教放下了黑色的面纱。“希望他也就此放下了警惕！”他想。感觉到丽贝卡异样的丘比露连忙扭头示意博阅从中干扰！

    “尊敬的主教大人，您身后的女孩是谁，她的发丝凌乱不堪，衣着又浸透着冰冷的雨水？”博悦以他小小的冒犯努力为指挥官寻找突破！

    “这位小姐好象迷路了，偶然间遇到的！很高兴你们的关心！”主教想立刻摆脱他们，“难不成你们认识她？那真是太好了，我正为如何处理她发愁呢！”

    “丽贝卡！丽贝卡！……”丘比露看着女孩无意应对的眼睛，难道她不是丽贝卡！没错呀！

    “她好象失去记忆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或者看上去就是这样的！”主教解释说。

    “失去记忆？她不会是受到了刺激吧？主教大清早起来散步就偶然遇到了衣衫不整的女孩，那么主教是不是也受到了刺激？——你好象并不反对她的名字是丽贝卡！”博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确实不大在意这位小姐的名字！”主教手里的月色图腾散发出薄薄的红晕。

    “我想当面质问！”博悦绕道取直目视丽贝卡，女孩有些迷茫的恐惧。“刚才是否有人欺负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呀？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呀！丽贝卡短暂的思索被她青涩的倦容抹得格外得意，没有人可以觉察到她内心的变化。唯一担心主教情急之下将把她的实情和盘托出，不过她好象一口咬定了主教的情感。“他是如此可爱，怎么可以那样残酷呢！”她想。

    博悦看着惊慌不已的丽贝卡好象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很是惊讶丽贝卡此等的女子也被自己问得如此尴尬？——难道她真的失去了记忆？而主教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目光中的耐性已经所剩不多。

    “那是不是受到了胁迫……或是恐吓……”他又继续问话。谁知孤独迷茫的女孩在听到‘恐吓’时隐隐地哭了起来。“是不是穿黑色衣服的人……”博悦依势追问。

    丽贝卡对恐吓非常敏感，她想止住泪水，可她做不到！

    “是这个人吗？是他吗？”博悦把主教指给女孩辨认。这次女孩号啕大哭了一通，“…他不是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他是红月主教！”丽贝卡完全把自己隐藏在泪水的彼岸

    “上尉！我要提醒你，你不是律师，红月圣地也不是荒茫之地！如果你想立案彻查端倪可以找我们的大法官。”主教难以理解博悦的动机，“这位小姐就由你们照料好了！”

    “上尉！怎么可以对主教这样无礼呢！”指挥官声正色厉地教训起博悦，一边又顺势向主教解释。“刚才冒犯的地方还望主教宽恕，其实这位小姐是尚艺造红的当红艺人。我们大部分人都可以一眼认出她。红月圣地没办法支持通讯规则，自然对她的信息少之又少！主教不认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主教感觉诧异，目光则以职业宗教人士特有的静水沉月拥抱世界。他或许明白了指挥官并不喜好他为军队所做的祈祷工作。他的内心突然遭遇了百感交集，这是他作为红月主教在为女神传达福旨时的最后悖论！“红月圣地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

    主教不想在指挥官面前示弱，那样只能带给红月圣地极其被动的局面！这已经是相当关键的时刻了，可是越是这样，他内心有所反抗的苦恼就越发变本加厉向他叫嚷！薄薄的月色图腾散发的褪色痕迹意在表明他作为红月主教的特殊使命已基本完成。

    主教终于带着沉重的疑惑再次独自穿越红环区来到女神那里。与往次不同的是，他在离开指挥官和博悦的时候，把他的月色图腾甩给了丽贝卡。女孩在收到月色图腾的同时就想故意脱手，但月色图腾散发的气息使她被迫顺从。

    “很快就有答案了！作为信使传达八氏集团合作事宜的女孩遭受了太多的磨难，内心的痛苦和仇恨应该由我们的女神来抚平！……请耐心等待吧——”在他向指挥官和博悦甩出话语的同时，丽贝卡则被月色图腾急速拉进红环区的方向。女孩在月色图腾强势的氛围里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觉，“救我啊——”声音的余波撼动了指挥官和博悦。他们不知所措地站立原地目送主教离开。

    “现在怎么办？主教好象非常了解我们！连丽贝卡也未能幸免……可是如果失去八氏集团的联系，我们的合作又有何意义！”博悦显然有些激动。

    “看看学者们的反应再说，命令军队随时待命！不管怎样判断和决策的机会已经很近了……就象主教所说的，‘请耐心等待吧’”指挥官惊愕之余，近乎眷恋般依靠了身旁的红月树。

    主教徒步穿越红环区，沿着泥土的痕迹飞奔的长袍在其主人速跑转移的地方尽情撕碎着他的理想。一路漠视昏暗的光芒和阴冷的潮湿。就象一个忽然失去毕生资产的投机商，那些曾经的财富成了直接威胁他生存的强权。

    植物的根系已象古老的记忆一样深深埋没于泥土，红月圣地的女神停靠在由枝繁叶茂层叠而成的屏幕侧面。女神的目光仍然封存，右手曲臂轻挽着左肩下方的一片阔叶。姿态是站立的。由她散发的气息依然恬静温和，那种如同植物一样旺盛的血气环绕正源源不断地为她注入着生命的奇迹。

    被封锁在月色图腾淡紫色光芒内的丽贝卡神色惊恐地观望着对面没有动静的女孩，“那是……那……！”

    她看着象是被惊慌所追的主教单膝低头面向那位看似沉睡中的女性，他的目光已为汗水潮湿！而那位依靠在枝繁叶茂表面的女孩依然未有动静，露水一样璀璨的透明薄光使她的身体熠熠暧mei。她甚至相信是这个奇怪的主教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罪恶而在此地收藏了这个可怜的女孩，看起来对面的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她还想到自己也即将成为主教的收藏品。在她为自己的想法倒抽了一口颤动的凉气后，忽然感觉着有什么神奇之物正悄悄稀释着女孩浓重的睡意。

    “为什么让你身旁的女孩穿越红环区来到这里……？”苍翠欲滴的声音包含着植物一样的深沉，“由于她的穿越！？红环区将被冲散，消失。……难道你想舍弃衣物暴露自己吗？”

    那种奇妙的音色仿佛就是欢腾于自己内心的海洋！丽贝卡惊惶抵挡的情绪还来不及有所稳定即被对面射来的音色之箭正中头颅。但是女神的双唇仍然难以琢磨，微启的双目存留着破茧而出的颤抖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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