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从旅馆以及周围建筑或路边赶到此处,看到的只有两具倒毙而亡的尸体,其他的啥线索都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至少围住了路上不少未能第一时间跑掉的市民,还有几粒被踩扁的弹壳。
一名面色阴沉的男子,带着几名矮壮矮壮、满面油光的男子走了进来。
“立马搜查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任何敢于反抗的,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脸色阴沉的男子立马开口,指示着下面的人过去搜查审问,言语间略有生疏,对汉语的使用并不是很流畅。
“三田君,你通知一下姓陈那个支那人,让他的人立马封锁周边所有路口,若是放走目标,我绝不轻饶。”
“…明白…”三田用老道的汉音,应承一声,刚想转身离去,又让对方叫住。
“还有姓郭那个,就是整天推脱找各种借口不来帮忙的,让他也派人过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田闻言,皱眉回道:“水野君,郭桑是个墙头草,这种事情,他大概率不会来的。”
“他的,必须来,今天必须要表态,否则……”水野面露凶光,他早烦透这些推推脱脱的支那人,尤其这种,只想从他们身上捞取好处的。
三田张了张嘴,最终选择点头下去安排,三田纪房,上海特高科的人,基层办事员,因领导选择站队主动出击,他也被动跟随开展工作,就如那些兵卒一般,没有什么选择资格。
水野忠矩,与他搭档的,属北方派遣而来,虽两人职务衔阶这些基本一致,但明显是由对方做为主导。
一者,本次行动,是由北边的人挑起,上海特高科中高层,选择了较为稳妥安全的被动路线,由于缺乏足够份量的人坐镇,所以主动路线由北边的人做主导。
二者,虽然上海这边的情报层级不低,但目前,在华情报工作,尤其陆军系的,事实上以北边为主导,所以他们算是半个下级,矮了对方一头。
当然了,虽然担心这般逼迫,对方可能不满甚至跳反,但敌人已经在这里出现,他现在也需要试探一下对方态度了。
水野虽然做主导,但上海本地的各项事宜,像情报渠道、线人、外围等等这些,基本还是由他实际负责,而且还接受着另一条线的领导,他若真不办,水野也拿他没办法。
……
“林队,咱们怎么突然便暴露了呢?难不成他们已经顺着线索查到这里了?”跑出一截,忍着再次奔逃的难受,朱三宝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先不说这些,前面有人。”林默应了一声,但并未做答,而是放慢了脚步,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担心。
“有胜持枪警戒,对方想动枪便直接击毙,咱们三个活动一下拳脚吧!不必手下留情。”
走近了一些,基本确定属于纯帮会人员,林默才开口做了布置。
“你们干什么的?站住?我们要检查!”看见几人从弄里出来,为首男子立马叫嚣,还提着砍刀在那瞎比划。
“…唰唰…”林默几人没有开口,直接甩出甩棍,小步快跑着直接冲上前。
眼见情况不对,有个人掏出啥东西想往天上打,可惜一抬头,便看见枪口已经指向了他,立马吓得手一松,东西掉到了地上。
“…啊啊啊…”惨叫持续到半分钟后,此时封锁路口的这伙帮会人员,要么抱头趴在地上,要么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这种少说断了几根骨头。
但只是断骨头已算好了,有几人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息,有个脑门都砸陷了一块,这些都是反抗比较狠的,几人可不会有丝毫留手。
“都是啥玩意儿?拿着这些破玩意儿也敢堵路?”朱三宝看着收拢扔到旁边的‘武器’,有些无语。
这些家伙带的,不是小柴刀便是小斧子,砍柴劈柴都嫌弃,至于掏出的那玩意,也仅是一个粗制滥造的信号枪。
日本人连其实控地盘内的,都仅舍得并只敢于配发一支枪给一队人,更别说外面了,想用那便自带吧,没有那只有靠你的勇武了。
林默并没有纠缠的想法,警告了几句,确认路上没啥异样后,立马窜进了弄堂对面的堂口,快速撤离远去。
又跑了一阵,林默才开口,对朱三宝说道:“你之前提的,是指旅馆为何暴露吧?”
“还有其他…哦对…咱们在街上又是怎么暴露的?这个我现在也没想通,不过之前问的,确实是旅馆是怎么给暴露了?不会是咱们何时行事不密,让他们追查来的吧?如果这样,那我存的东西可能不安全了。”
林默摇头,道:“先说前者,对方转头后,有过一个闻嗅动作,估计是之前交火,身上沾染了硝烟火药气味,错身而过的时候让对方闻到味儿发现了不对。
说到这,得夸有胜一下,这次配合得非常不错、非常有默契,说实话,选择袭杀另一个,由你负责对付发现情况的敌人,我当时心里确实七上八下。”
王有胜闻言,闹了个红脸,赶忙摆手道:“我当时,只是看林队你们的队形,不像要对其下手,而他又像要提醒别人,我认为他对你们威胁巨大,便先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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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其他人发现情况,也只会把目光放在,隔着还有一些距离的我身上,而不是就在边上的你们,而且我是非常熟悉现场环境的,被盯上也有信心走脱。”
“不管当时咋想的,这都是一次漂亮的配合,就这样慢慢来,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做得非常好。”
“…哈哈恭喜…”众人高兴一乐,还给道了喜,打了两仗,众人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一起扛过枪了。
跟着乐了会儿,林默收起了笑容,继续道:“至于旅馆,应该跟我们之前的活动没多大关系,很大概率,是今天下午,那些异常活跃的家伙,便是在各地进行摸排,于是便摸到了旅馆。
很大概率,对于入住进旅馆的我们,对方也仅是认为可疑,而负责这片区域的这些人,已经摸排了地盘内,并证伪了其他可疑者,只是我们到现在也未归,成了他们手上仅有的可疑目标。
于是,这些人左等不到人右等不到人,可能也确实有哪些行为,让他们认为比较可疑,便开始布置并进行蹲守,估计把立功受奖的希望都放在了我们头上。
可能有较重怀疑,但能肯定的是,肯定没有确认,甚至也没有真抱太大怀疑,不然我们面对的,可能就是之前的穷追不舍,与各种围追堵截了,至少路口那里,不会整这种笑话。”
三人点头,朱三宝想了想,询问道:“林队,那咱们住的地方被捣了,今晚住哪去,要不去存东西的地方?”
“过去取走东西吧!住哪儿另说,虽然可能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要谨慎一些。”
林默想了下朱三宝给他汇报的地方在哪,离这里不算近,也不算太远,谨慎起见,还是换其他地方为上。
……
“水野君,陈桑那边传来了消息,对方跑出去了。”三田找上了跟巡捕展开对峙的水野,低声告知了下情况。
至于巡捕,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他们无故封锁街道,随意扣押市民,肯定会出面的。
水野听完,脸色难看,有些气大,刚受了巡捕的气,结果费尽功夫周旋,人却放跑了,他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姓陈的是干什么吃的?他们都是废物吗?”水野看到对面有人向领头捕头说了几句,对方一脸嘲讽的看向自己,忍不住大骂。
三田闻言,有些无奈,还是开口解释了,对方手上没几把像样的家伙事儿,靠着柴刀斧头的,能拦截个啥?
水野一时无言,他还真没想起这茬,以前都是在满洲活动,使唤的都是那些汉奸武装、伪警察,不说其他的吧!至少武器是有的。
就算在他们手上,那跟烧火棍没多大区别,但至少唬唬人,鸣个枪示个警是没问题,结果……
“不能给他们一些武器装备上吗?这个样子顶什么用?”水野带着三田退到后面,出言询问。
追?他是没想了,手底下只有周边这点人勉强能用,对方早不知越过封锁线逃哪去了,追过去怕是连屁股后的灰都吃不上,还不如在这里好好查查对方线索。
三田闻言,苦笑道:“这里与满洲不一样,那里我们说一不二,这种人不说忠诚,但也不会轻易跟我们对着干。
这里不同,他们随时可能直接跑掉,甚至于反戈一击,你说能给武器吗?带着武器跑了都算好,就怕他们拿着枪,对着我们后背来几枪才跑,你说…唉…
如果这里与满洲一样,哪里会被围堵在此?又哪里又会有那么多的,像郭桑一样,站在那里观望推诿的?”
三田表现得一脸无奈,而且有些话他还没说,经过今天的这些事儿,他们可能要防这些人,防得更甚了,哪还可能武装他们?
“郭的,没有来吗?”水野算是听出来了,自己问出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于是立马生硬的切换了话头。
“…来了…”三田有些气馁的回了声,道:“开始的时候,拖拖拉拉、温温吞吞,如蜗牛爬的,听说人跑了,立马风风火火、动如闪电,现已赶到出事弄堂,正在积极的组织追击……”
三田把积极、追击咬得很重,你说他什么态度?很积极?还是很消极?事实很明显,但你却根本不能以此发作,因为上海太多的都是这样。
“…八嘎…”水野大声用日语怒骂了几声,最终却又无可奈何,一时间兴致缺缺,挥手示意将市民放走,也顺便解除封锁,至于巡捕要求的赔偿啥的,全当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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