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京都‘泰东大厦’的奢华顶层公寓,有些人称它为‘泰山顶上的金丝笼’。
萧月一袭白色及膝衣裙,安静的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繁华的城市。
这个时候城市就像是一片倒过来的星空,或者是一只有着无数眼睛的深海巨怪,幽远深邃且让人毛骨悚然。
自来到这的那一天起,一百多个寂静的日日夜夜里,萧月每时每分每秒都在真真切切的体会着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次姜浩轩来,这里就像是一个无声的战场,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萧月都会用沉默来淹没一切。
然后,每一次萧月都会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于是,她变得更沉默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很显然,她不敢爆发,在姜浩轩面前,她除了沉默,任人摆布,其的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一丝反抗的胆量都没有。
萧月真的要恨透了自己的懦弱。
佣人苏夏见她在窗前站了那么久,就走过去:“萧小姐,您在看什么呢?”
“星空。”习惯的回了一句,仍然呆呆的望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城市。
‘星空’苏夏不解的嘀咕一声,星空不是在上面吗?她怎么往下看的这么入迷,想着自己也往下看了看,这不跟以前一样,没啥区别啊!
无聊装深沉,哼!
苏夏不屑的瞟了她一眼,无意间看到萧月的嘴角流出一道血迹,一滴一滴的把胸前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啊,萧小姐,您怎么了,萧小姐”
苏夏大声尖叫,惊醒了不知到何处神游的萧月:“怎么了!”
“血,你吐血了。”
萧月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只觉一阵眩晕,一时间竟喘不过气来,身体径直倒向深邃的黑暗,瞬间失去了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
再次醒来已是凌晨,天蒙蒙亮,医生陈浩握住她的右手,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床头的仪器屏幕;苏夏与何婷婷则是站在他身后,焦急的等待着。
萧月睁开疲惫的双眼,朦胧中看到陈浩,苏夏轻轻拍拍陈浩的肩膀,小声说:“陈医生,她醒了”
陈浩把手给她放回被子里:“醒了,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还好!”她的声音很嘶哑,连说句话都很勉强。
陈浩不信,都吐血了,怎么可能还好:“萧小姐,您这样不配合治疗,会让我们很为难。”
萧月不想再多说什么,便把头偏到左边,以沉默表示抗议,我没胆量自杀,但是也不想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不要再理我了好吗?就让我这样安安静静的死了多好,我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陈浩没有办法只好先出去了:“萧小姐,我就在外面,如果您有什么不适,就让婷婷来叫我。”
婷婷端来一杯温水,用勺子喂了她几口,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点滴,自萧月来之后这种无聊的生活真是越来越频繁: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可偏偏还要跟他作对,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吗?既来之则安之,萧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
与此同时,姜浩轩刚回到他的办公室里,回忆昨天一个晚上的会议内容,顺便稍稍休息一下,李天扬匆匆的从外面赶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首长,陈医生打来电话,萧小姐昨晚突然吐血,昏迷近十个小时,刚刚才醒过来。”
姜浩轩眉头一紧,厉声说道:“什么原因?”
“陈医生说,请您回去一趟,他再跟您细说,萧小姐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除了您之外,恐怕没人能让她开口了。”
“我知道了。”
他回到公寓已是两天后,在陈浩的治疗下,萧月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像往常一样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温室花房里看书,虽然此时已近寒冬,但是这里依旧百花争妍。
有钱就是任性,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北京城里,他居然可以在这100层楼上、400多米的高空中建一个花园。
中间那棵高大的栀子花树尤其显眼,不是因为它开得最艳,而是树枝上挂着的那个金丝鸟笼。
雀儿今天似乎是有点太兴奋了,一直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扰的萧月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是饿了吗?”无奈之下萧月走过去看看,还有还多水和食物,它到底是怎么了。萧月正纳闷着,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回过头来。
姜浩轩正冷着个脸往这边走:“连雀儿都知道,我回来了,唱首歌来取悦我。萧月,好歹我也养了你三个多月,你能不能不要一见我就露出一张惊恐的脸吗?我又不是老虎。”
是的,你不是老虎,可是你比老虎还可怕,老虎见人也就是咬死吃肉,而你却连灵魂都咬的粉碎。
一如既往,萧月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站在树下,惊恐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你以为你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就能躲过去吗?”姜浩轩一把握住她柔弱的腰身,另一只手扣住她脑袋,逼她对上自己的目光,“萧月,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迁怒叫做‘株连九族’。你可以就这么跟我耗着,等到你死的那天,我就把你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部塞到你的坟墓里,让他们在黄泉路上好好陪你聊聊天,意下如何”
“你···”姜浩轩,你到底可以有多狠毒。
“若不是苏夏发现,你还准备瞒着我到死吗?”
当听到陈浩的报告时,他气得都快要疯了,任他怎么想也想象不到,这个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的女孩,正在默默策划着自己的死亡。
“如果您还想留住她,就不要再逼她了。”陈浩医生心情沉重地说。
“现在该怎么办?”
“让她离开这里吧,找一个可以让她放松下来的环境。接下来就要交给心理医生了,我能治好她身体上的伤口,但是心理方面的我真的不敢接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姜浩轩默默看着漆黑的大床上面色苍白小人,一时间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小月,这不是我的本意,真的,我本来是想把你接过来之后,我们一切都从新开始,我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让你过像公主一样的生活。
可是你却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不管我怎么哄你,怎么讨好你,你就是不理我。我知道你恨我,所以后来我就想,时间会消磨掉一切,等过段时间你渐渐把白晨曦给忘了,就会接受我。
我每次看到你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就会失控···我不想这样,真的,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就算是泰山压顶我都不会慌乱一下,可是一遇上你,我就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小月,你说,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你才会不那么讨厌我···
只是这些话,他永远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从来都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懦弱显现在人前。即便是在爱人面前,自己也必须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