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雩在心里哈哈大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装做惶恐的样子说:“难度太大了,这个奇门循甲要飞得比闪电还要快,哪里这么容易练的,能不能宽限几天?”
“不行,谁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
李雩看着彬郎面若冰霜的样子,心里直想笑,脸上都有些绷不住了,以手掩面才止住了笑声,笑得发抖地说道:“这可怎么能做得到?你不是欺负人吗?”
轻微颤抖的声音就象是受惊过度,厚朴和彬郎看不到他的表情,还以为他真的怕了。
厚朴觉得应该适可而止,只要李雩努力就行了,逼得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连忙插话说:“主人,其实你已经有很好的基础了,只要你不每天闲逛,应该不太难的。”
原来他们见李雩一整天没怎么练习,以为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联合起来给他施加压力。
啊,还是厚朴对我最好!对不起了,连你也一起耍。李雩一点也不露声色,故意苦着脸说:“厚朴,你能不能先把这个劳什子的奇门循甲教给我,让我心里也有个底。”
“好吧,首先要脚踩七星,同时还要……”说着厚朴演示起来,还念了一段长长的咒语。
“太难了,太难了!”厚朴还没有念完,李雩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么多东西我怎么能记得住?有这么长的时间走来走去,叨叨唠唠地背书,还不如直接起飞快!我不学,我不学!”
“你……你……”彬郎的剑眉竖起来了,玉面含怒。
彬郎离开师尊情愿不修仙,这三百多年来和药师爷在这间不知名的小庙里,在这里与世无争,每天看着平凡的人类或哭或笑,也跟着他们哭哭笑笑,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们,他觉得很有意义,觉得这才是刻苦修行的真正目的。
药师爷成了天神,他也并没有一走了之,因为他和厚朴、紫苏,还有这里的人有了感情。他本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明知这座庙里的主神换了一个不成气的家伙,他又怎么能够抛下两个“小孩子”撒手就走呢?
可是他千辛万苦赶回来救了大家,不指望得到感激,没成想反而被倒打一耙,感到心灰意冷。厚朴和紫苏苦苦挽留,他们把李雩夸得神乎其神,还说亲耳听到药师爷说的,他才决定姑且留下来看看。可是正看反看,左看右看仍然“望之不似天神”。
彬郎很郁闷,李雩却戏子一般站起来往后跳了一大步,大叫道:“怎么,你还想吃人呀?你的剑术厉害,我好怕怕……”
话音未落他就不见了人影,厚朴连忙说:“老爷,你隐身干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呢!”
“哈哈……哈……哈……厚朴,你是不是以为我逃跑了?”
院子里传来李雩得意的笑声。厚朴和彬郎从窗口看到他站在假山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老爷,不要玩了!”厚朴就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等李雩笑够了才潇洒地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说道:“谁和你们玩了?我已经会奇门循甲了,而且比厚朴的那种要快得多,方便得多!”
厚朴和彬郎都有些傻了眼,接着全都不信地看着李雩,这怎么可能?
“知道你们不信!好吧,我做给你们看!你们不是总在监视我吗?现在我就到大石碾子那里去,你们看好了!”
厚朴在桌上放置了一盆水,施法后水中出现了村口的场景。
李雩心中暗暗骂道:原来他们就是这样把老子当只笼中鸟一样观赏着!飞到哪里也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哼,以后再跟你们算账!
李雩喊了一声“看好了!”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大石碾子处。李雩知道厚朴和彬郎在看着,扭了两扭,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式。
李雩没有看见,家里的两个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彬郎这才相信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家伙也许来历真的不凡,端起茶放到嘴边却洒了一半。
厚朴看了一眼失态的彬郎,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李雩就又回到了家,洋洋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还想要难住我?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李雩真正的实力!厚朴,你和紫苏跟着我混就对了……”
“术、法、道三者中道最高,法次之,最末为术。因为奇门循甲术还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比如不能想去哪里都行,只能到以前到过的地方。”彬郎面无表情就像背书一样地说,“你只是学会了奇门循甲术而已,有这么好神气的吗?一点气也没练过,虽然是神,有什么好神气的?”
彬郎没有说实话,奇门循甲术了不起,很了不起!
相比奇门循甲,什么筋斗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简直弱爆了!动不动翻筋斗,就像一个玩杂耍的,况且十万八千里哪怕再远也有极限,哪里比得上意念间来去自由?
从此以后只要和这小子在一起,对付大多数妖魔鬼怪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还能带着自己人一起跑,李雩成了他们的依靠!
他们想要欢呼,却逼着自己抿紧嘴唇忍住,对已经得意忘形的臭小子又怎么能助长他的气焰呢?
李雩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还真的是很厉害,按正常的规律是练到闪电的速度后辅以符咒身法,然后再熟能生巧象做结界一样逐步缩短施法的时间,没想到李雩居然悟到了最根本的原理,这已经是——道了!
厚朴钦佩地看着彬郎,真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这个冰块一样的男人,说起谎来也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相处了三百多年,厚朴第一次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无趣,除了法术高强以外他还挺能装的,说不定他能克制野马一样的老爷。
李雩的脸都快贴到彬郎的鼻子了,不服气地说:“你……你……你说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会奇门循甲吗?你会吗?”
这个彬郎还真的不会,他只能仗剑飞行。其实肉身能够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是因为肉身有清浊二气,清气上升,浊气下降,里面有很复杂的理论一下子说也说不清楚,彬郎有些为难了。
厚朴看情形不对,连忙上前解围,把李雩拉到一边小声说:“主人,你忘记了,还得求他帮忙呢!把他逼急了,刘迎春怎么办?你还真打算让她当我们庙里的娘娘吗?”
李雩连连点头,心想至少也得把他的法子套出来,说道:“我已经做到了,有什么法子就说吧!”
彬郎跟李雩斗嘴还真的斗不过,他就不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这段时间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对于他来说已经太累。他拿出一张纸说:“写几个字吧!”
“写什么?绝交书吗?”李雩连连摇头,“她已经在寻死了,胡大娘不会放过我的!”
“下月初三酉时,城南十里亭。”彬郎变得惜字如金。
“约……约……约会?”李雩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摇头,“我不去,我不去!要去还是你去吧!我看你长着一张小白脸,虽然比不上我,也凑合着看。你那么有把握,一定骗过许多女孩子了,这一个也交给你吧!”
说着李雩就想开溜,彬郎气得七窍生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彬郎的为人很好,可自从到了药师庙就不苟言笑,板着一张俊脸。厚朴常想这么一个人平日里就好像有人欠了他的债一样,若是当真生起气来不知道还会到什么模样。现在总算是看到了,确实相当可怕,但又有点好笑。跟他配合起来一手软一手硬还真是找对了人!
彬郎应该叫做“冰郎”才对!彬郎不肯说出自己真实的名字,那天药师爷取好名后,如果让厚朴来写一定写这两个字!
厚朴想看彬郎的好戏,突然惊觉自己孩子般的恶作剧心态又回来了,曾经吃过那么大的亏怎么改不了?对彬郎使了一个眼色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多少说清楚一点嘛!”
彬郎深呼吸了十几次才平顺下心情,恢复到冷冰冰地样子道:“你写吧,不用你去……当然我也不去……会有人去的。”
为了这件事厚朴忙了一整天,结果没有看到李雩练成了奇门循甲,才出了一点小小的闹剧,不过总算还有点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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