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行宫,大清早叫起,各宫嫔妃鱼贯赴皇后正宫请安,目视着后宫的莺莺燕燕在自己的面前恭谨地行了一肃六跪大礼,褒姒的目光忽然聚焦在梅贵人的粉面上,和气地点名道:“梅贵人,你且留一下。”
待众人散去后,娇羞无语的梅贵人亭亭玉立地立在褒姒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梅贵人,怎么面上有泪痕?莫非有何难言之隐?你不用怕,这里没什么人,有什么委屈跟本宫说明,本宫必然会帮你。”褒姒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梅贵人带水的眸子,轻启丹唇道。
“皇后娘娘,臣妾让您失望了,这几日,虽然王上时常留宿在臣妾的宫中,但是臣妾依旧没有尽力,让王上专注于政事。”梅贵人低声回答道。
“梅贵人,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侍奉王上,无论是谁,本宫都会支持的,不过本宫也明白,妹妹你向来看淡富贵荣华,你如此做,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否对本宫说起?”褒姒亲和地问道。
“是的,皇后娘娘真是快人快语,说到臣妾的心坎里了,实话说,臣妾千方百计博得王上的长时间恩宠,是为了在这宫中的地位,而地位,可以救臣妾的母家。”梅贵人直言道。
“怎么,梅贵人,你的父亲周同大人近况如何?”褒姒豁然开朗道。
“臣妾的父亲,因为在老家推行新政时,多占了一些良田,被朝中御史揭发,不但丢了官,全家还要被卖为官奴。”梅贵人抽泣道。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宫为什么不知道?”褒姒惊讶道。
“皇后娘娘,听程荣大人说,这事发生在上个月,朝臣怕触怒王上,所以没敢上报。”梅贵人黯然道。
“都超过一个月了,朝臣都隐瞒不报?真是混账!梅贵人,你别急,你的父亲周大人向来忠于朝廷,推行新政,丈量土地,是要编造成册的,如若想趁私占民田,必然要过名册的关,这事情发生在上个月,实在有些可疑,梅贵人,你放心,若是你父亲真的冤枉,本宫自会还他公道,若是确实白璧微瑕,本宫也会按照周律从轻处理的。”褒姒安慰道。
“多谢皇后娘娘,没想到皇后娘娘竟是这样的好人。”梅贵人感激地叩了几个头,便悄然退下。
“小主,看来真是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呀,梅贵人这事,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于是谁,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望着梅贵人消瘦的背影,心直口快的阿喜,不禁心有感触地摇了摇头。
“阿喜,看起来,我们还是疏忽了下毒手之人的阴险毒辣,不但梅贵人受到算计,恐怕整个后宫也堕入了阴谋之中,而不自知吧。“褒姒长叹一声道。
“小主,奴婢怎么总觉得,这姜妃在作恶多端,散布流言,诽谤诋毁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配合,您说,这些埋伏在暗处的刺客,会是谁的人呢?“阿喜转了转眼睛,猜测道。
“看他们的武功套数,很有可能是西戎的人。”褒姒回答道。
程荣和安童在夕阳下,牵着枣红马,详细地勘察了虎牢关行宫的一切蛛丝马迹,安童手按长剑,肯定地对程荣说道:“皇后娘娘的猜测果非虚言,程大人,这些日子,一直秘密监视,并向皇后寝宫投放毒气毒光的黑衣人,绝对是来自西戎,您看,这是我查到了西戎香粉,这种粉可以镇住心神,一般只有在西戎人的香囊里才能找到。”
程荣小心地接过安童采集的香粉,仔细嗅了一嗅,不禁断言道:“嗯,这西戎刺客下手之前,为了保持自身的镇定,所以对自己用了这种药,却没想到,这倒成了我们破案的线索。”
“虎牢关驻扎着我们超过五万大军,西戎奸细若是没有内应,怎么可能会混进戒备森严的行宫?程大人,这其中,必然有蹊跷之处。”安童思忖再三道。
“不错,这个西戎人过去必然在皇宫呆过,我倒是怀疑,她该不会是西戎元帅的夫人,芸娘吧!”程荣寻思道。
“就是从前那个祸乱后宫的芸妃吗?”安童诧异道。
“大人,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的眼睛,眼睛出事了。”就在程荣等人继续调查现场的当儿,褒尚忽然从老远赶了过来,向程荣和掘突说了一件惊人的噩耗。
皇后行宫,帷幕重重,心急如焚的阿喜和明月守在帘子外面,焦急地张望着外面。
“都超过半个时辰了,太医怎么还没来?”明月掐着手抱怨道。
须臾,惠月扶着周太医和程荣,气喘吁吁地赶了进来,阿喜赶紧打了细帘子,让周太医入内检视。周太医瞧着褒姒憔悴的面容,感到十分吃惊,他轻轻看了看褒姒的双眸,询问阿喜道:“娘娘的眼睛被灼伤,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这个,我也说不清,总之,小憩了一觉,好像有关闪了一下!”阿喜支支吾吾道。
“阿喜姑娘,你请小主放心,不碍事的,不过这几日,你们要格外小心,不要让不干不净的东西混进行宫。”周太医一面安慰阿喜,一面愤愤说道。
“什么?你说皇后突然病倒,眼睛出了问题?”正在书房召见大臣的明贡,骤然听闻柔儿的奏报,立时跳了起来,挥挥手命众人散去,赶紧带了梅贵人,急匆匆跑到了褒姒的寝宫。
“给王上请安!”屋子里的人跪了一地,此时,褒姒双目含泪,如同梨花带雨。
“怎么了?姒儿,听说是有人故意加害!到底是何人这么丧心病狂?不但在外制造谣言,诽谤朕的皇后,还要害她性命?”明贡心疼地端详着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褒姒,心中立时激起无名之火,恨不得拔刀杀戮一番。
“王上息怒,皇后娘娘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再说,刺客尚未束手就擒。”周太医跪下叩首道。
“周太医,你一定要救救姒儿,皇后若是无事,朕必然重赏!”明贡焦急地握住周太医的手,恳切说道。
“王上放心,臣一定竭力抢救。”周太医毅然道。
“哈哈哈,这皇后的行宫是怎么了?怎么乱糟糟的?,本宫记得,没人在那里议论纷纷?”长廊之上,春风得意的姜妃穿着一身出锋熏貂大氅,带着一干小宫女,幸灾乐祸地眺望着皇后行宫的乱像。
“娘娘,万一褒姒指认是我们所为,该如何是好?”重华提醒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王上身边不是有个梅贵人吗?咱们就把这些事推给她,说她因为争宠记恨皇后,故意找人作案,至于梅贵人父亲的事,我们可以立即禀报王上,这就是轻视本宫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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