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和明月见是梅贵人来了,赶紧打了细帘子,梅贵人娉娉婷婷地向褒姒行了礼,轻启丹唇道:“皇后娘娘,姜妃派人前来监视吵闹,无非是趁着王上日日在环贵妃宫中的空儿,皇后娘娘为何不设法让王上出来教训教训姜妃呢?”
褒姒黯然神伤:“为了几个小人,就闹得阖宫不安,也不值得,何况,如今环贵妃刚刚夭折了福瑞皇子,需要王上照顾,若是我节外生枝,外人又不知怎么疑心了。”
“皇后娘娘,恰恰是不值得,才更要小心,被那些风言风语重伤,像姜妃这种人,你越退让,她就更加不可一世,皇后娘娘毕竟是中宫,为何要怕她呢?”梅贵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对,小主,梅小主说的多好,咱们也应该反击反击,姜妃会造谣中伤,咱们就严惩她几回,也叫她不敢妄为!”一旁的阿喜赶紧应和道。
褒姒淡淡地摇了摇头,和颜悦色地说道:“俗话说,自作自受,你们放心,有的人要是步步相逼的话,迟早会自己被自己绊倒。”
牡丹阁,日日的丹炉之气,搅扰得明贡愁眉不展,自水龙书人殿退朝以后,明贡便来到环贵妃的榻前,日日探视环贵妃的病情。
“王上,臣妾这病,怕是好不了了,臣妾只是恨,没有再给王上生下一个皇子。”环贵妃一脸病容,楚楚可怜地伏在明贡的怀里。
“环儿,是寡人对不起你,眼睁睁地看着刚满月的小皇子被暗害,而无能为力,你放心,从今以后,寡人必然加倍地补偿于你,寡人保证,日后必然对牡丹阁恩宠有加!”明贡深情地凝视着环贵妃的戚容,并用手轻轻地擦拭着环贵妃面上的泪痕。
“启禀王上,程荣大人在宫外求见。”这时,小如子进来跪下禀报道。
“喔,让他在殿外候着。”明贡一面好言安抚环贵妃,一面默然出了牡丹阁。
水龙书人殿,程荣满面愁容,在玉阶下等候了超过一个时辰,待明贡坐上龙椅之后,程荣赶紧奏报道:“启禀王上,边关奏报,鲁王初修在东面剿除东夷,大获全胜,已经带着东夷的战利品水龙圭进京报捷,现在正在路上。”
“嗯,修儿果然是文武双全,如今长进不少,不过他突然进京报捷,朕应当如何封赏于他呢?”明贡捋须沉吟道。
“鲁王的意思,莫非是让王上封他为太子?”程荣猜测道。
“若是初修真有此意,那才叫居心叵测!”明贡思索再三,瞬间变了脸。
“启禀王上,如今朝廷之中,鲁王是王上的长子,且立功最多,掌握着我大周超过一半的兵马,王上若是不打算重新立鲁王为太子,可要早作打算呀。”程荣拱手道。
“怎么?初修莫非有什么非分只想,朕还没死呢,如此朕就更不能立这个初修当太子了,再说数年前,朕已经当着群臣的面,宣布本朝没有太子,仓促之间,如何能出尔反尔?”明贡不悦道。
“那王上打算如何回应鲁王殿下进京之事?”程荣试探道。
“这样吧,鲁王戍边劳苦功高,朕便将东夷宝物水龙圭赏赐与他,进京就不必了。”明贡叹气道。
“王上圣明。”程荣赶紧行礼退下。
“什么?你是说,咱们日日派人到褒姒的蒹葭宫闹事辱骂,造谣攻击,褒姒竟然无动于衷?”秋云轩,听了重华的奏报后,姜妃不由得大为诧异地问道。
“是的,娘娘,咱们造谣说环贵妃使用狐媚手段,骗王上日日留在牡丹阁,褒姒竟然一点都不急,依然不声不响。”重华发愁道。
“看来,褒姒如今的忍功已经是如火纯青了,不过这个后宫,不是你能忍就可以一帆风顺的,重华,我们不但低估了褒姒,也小看了环贵妃的装可怜的手段,长此以往,王上日日留在她宫中,保不齐便又生下皇子,到时候,本宫的修儿又要险象环生了。”姜妃柳眉一横道。
“那娘娘有何良策?”重华目视着姜妃问道。
“找馨贵人分环贵妃的宠。”姜妃诡异一笑道。“可是王上又如何会轻易地从环贵妃身边来到馨贵人的面前呢?”重华疑惑道。
“本宫自有妙计!”姜妃胸有成竹道。
目下正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节,明贡辰时上朝,退朝后又要忙着到牡丹阁照顾环贵妃,所以十分的匆忙,虽然穿着貂皮大衣,仍然感到不寒而栗。
天子的肩舆在牡丹阁外落脚,听到寝宫的丝竹之声,明贡三步并作两步地步到了环贵妃的榻前。
此时,映入眼帘的,是环贵妃手执玉箫,黯然神伤的秀容。“环儿,好好的,为何又要惹得自己不痛快,吹这些哀伤的曲子?”明贡赶紧执住环贵妃的柔荑,好言安慰道。
“启禀王上,最近总是有人到我们牡丹阁造谣生事,说我们小主狐媚惑主,黏着王上不放,奴婢觉得,她们就像是蒹葭宫来的。”环贵妃身边的松儿忽然嘀咕道。
“松儿,休得胡说!”环贵妃嗔怒地瞪了松儿一眼。明贡顿时面上一沉,只是碍着宫里人多,没有发作。
环贵妃见明贡久久不说话,赶紧向着明贡撒娇弄痴道:“王上,您觉得环儿吹箫的样子,好看不好看?”
明贡点了点头,忽然按住环贵妃的玉腕道:“贵妃,你且休息着,朕有急事,过些时刻再来探视于你。”
“王上!”环贵妃自知失言,怔怔地注视着明贡,明贡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朝阳宫的甬道,心中忿怒的明贡独自背着手,徘徊在宫墙之侧,身边的御前太监不敢怠慢,赶紧战战兢兢地跟上来请安。
“滚,都滚!”明贡一脚踢倒了一个太监,心急火燎地向前急行,忽然,后花园内,悠悠传来了阵阵天籁之音,仿佛是有人在那抚琴,明贡不由得心下好奇,赶紧赶了过去。
“臣妾馨月,给王上请安!”后花园的凉亭中,正亭亭玉立地立着馨月,一旁摆着古琴。
“馨月,今日怎么有雅兴在此抚琴?”明贡不由得悠然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
馨月一脸慌张地诧异道:“王上怎么会来此处?今日天好,馨月把王上书房的藏书都按照编号,放在后花园整理,闲来无事,所以便抚琴解闷,不想惊动了王上。”
“喔,馨月,还是你最好,不贪名利,一心只为朕整理书房,看来,自打你回宫以来,朕欠你的太多了。”明贡带着愧疚,缓缓上前,执住馨月的玉腕。
“王上万万不可如此,有失身份。”馨月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
“馨月,莫非你仍旧没有忘了掘突?”明贡突然眉头一紧。
馨月赶紧欠身道:“臣妾只希望永远侍候王上。”明贡不由得倏然一笑道:“傻丫头,朕并非恼你,走,朕跟你一起回绛雪阁。”
后花园的一个角落,隐藏在树木中的姜妃和重华正在暗暗地注视着这一幕。
“娘娘,馨月之心,如今根本不在王上身上,王上会?”重华担心地目视着姜妃。
绛雪阁,一直到了晚上,璀璨的灯光点点滴滴,而牡丹阁内,却是冷冷清清,环贵妃伏在榻上,后悔莫及。
“娘娘,您就吃一口吧。”环贵妃的身边,松儿捧着羹汤,恳求环贵妃道。“没想到,王上对褒姒这个贱人,依旧是恋恋不忘,褒姒,我方玉环跟你势不两立!”环贵妃大声怒喝道。
蒹葭宫,幽香四溢,褒姒同往常一样,手捧书本,默默诵读。“小主,程荣大人的密信。”此时,机警的阿喜,忽然上前,向褒姒递上了一封信笺。
褒姒打开一瞧,不禁豁然开朗。“小主,程荣大人都在信上写了什么?”阿喜好奇地凑近问道。
“阿喜,你看,程大人说了,他已经用计阻止了鲁王初修进京,下一步让我们配合,诱使姜妃一伙自投罗网。”褒姒展开信笺道。
“这是要动手找姜妃算账吗?”阿喜不由得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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