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溪泽(贝泷字)回来了?”
贝泷在阎罗殿走了一圈,成功脱身之后就立即赶来见团长刘廷勋,没想到师长何基沣也在。笔下乐 m.bixiale.com
“师座!团座!”
贝泷给二人行礼,何基沣摆了摆手,说道:“放下!放下!大战在即,一切从简,不必拘泥于这些礼节!我们还是说说日军那边情况如何?”
既然师长都这么说,贝泷立即放下手,来到桌案前画了一张教堂周边草图说道:
“师座!团座!教堂周边的情况大概了解清楚了。教堂大门朝东,往里依次是礼堂和塔楼,进出口都被封死,想必里面应该还有地道可供串联。外围被加固,有大量射击孔,虽然周围有建筑物遮挡,但教堂本身比一般商铺高大,纵然对视野有所影响,但依旧可对周围构成威胁,尤其是十字街(东西向),几乎可以控扼整条街。而高大的塔楼,外围被厚钢板加固,并部署有重机枪、狙击手、20机关炮,甚至还有一门九二步炮,可居高临下,对各个方向的我军实施压制。配合斜对面的堡垒工事,形成交叉火力,要想近身,可不容易啊!”
经贝泷这么一说,何基沣觉得更应该拿下教堂,而且是越快越好。于是他看向刘廷勋说道:
“汉杰(刘廷勋字)!这仗你打算怎么打?”
刘廷勋思谋片刻说道:“师座!卑职打算还是以小股渗透为主,另从西面对教堂实施佯攻,而在西城墙上多多部署机枪、狙击手予以压制。”
西城墙距离教堂有三百多米,城墙之上多多部署机枪、狙击手确实可以有效压制这一方向的日军火力,为我军佯攻部队提供掩护。但西大街与十字街交汇路口的四个街角均有日军堡垒工事,从西面进攻确实不如从西大街方向容易,毕竟沿街商铺废墟可以起到掩护作用。
刘廷勋的策略趋于稳妥,但却不是何基沣想要的。他说道:“汉杰!小股渗透固然能够降低伤亡,却也容易打成添油战。”
“那师座的意思是……?”
何基沣又看了一遍地图,说道:“正奇配合!”随后指点道:“全团出击,以十字街、西大街、教堂西路三路齐进。我观西大街教堂一侧的房屋较为齐整,可以派小股精锐,通过屋顶快速挺进,汉杰以为如何?”
教堂之所以难打,在于没有适当的掩体,致使我军暴露在日军火力之下,被压制也就不足为奇了。如今何基沣的计策却为刘廷勋打开另一番思路,他兴奋的说道:
“师座这个主意好,我军不仅可以通过屋顶快速行进,凿壁也是可行!”
凿壁?如此一来,何基沣的计策就落了下乘,反倒是刘廷勋的理念更贴合实际需要,尽最大可能避免伤亡。但何基沣却想得更为全面,他担心一计不成,日军防备之下,再想要拿下教堂,难上加难。所以,最终还是决定三路佯攻的计策不变,再配合“凿壁挺进”这条奇谋。只要能够成功摸到教堂,一举拿下不是难事。
拿出方案之后,何基沣、刘廷勋立即着手准备,535团三个主力营分三个方向发起佯攻,一营长贝泷率领所部一连余众,加上师长何基沣的警卫连组成挺进小队,负责凿壁掘进。在西城墙则是179师537团的一个营,负责向教堂西路的我军提供火力支援,对日军实施压制。
“轰!轰!轰!~”
依旧是大炮开路,在经过短暂炮击之后,我炮兵部队开始向日军阵地投射烟雾弹。攻城之时,何基沣就发现烟雾弹在作战当中,要比炮弹的作用更大,所以,他也学起了军长冯治安,利用烟雾弹作为掩护。
“嚓!嚓!嚓!~”
当烟雾腾起,碉堡内的日军就已经知道,这是我军又一次祭起套路。于是,有过一次教训的鬼子毫不犹豫的开枪了。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横飞。但在烟幕的影响下,精准度就大打折扣了。也亏得鬼子机枪足够多,弹药充裕,在疯狂扫射之下没能让我军一溜烟的跑到跟前,却也成功挺进了两百多米。随着距离的拉近,烟幕的消散,以及越发密集的子弹,我军被压制在百米之外,实难再进一步。不过,这个距离刚刚好,反正只是佯攻,何必苛求太多?
不过,有件事情令人搞不懂了,就在我军烟幕弹逐渐消散之际,鬼子却也开始大量投放烟雾弹。何基沣一脸懵样的说道:
“这算什么?还嫌不够乱?”
还真让他说着了,确实不够乱,不乱佐野虎太(第23联队联队长)如何浑水摸鱼?但何基沣并没往这上面想,反而乐见其成的下令,再次投放烟雾弹。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烟幕弹好似打对台一般笼罩整个交战区域。
介于日军有施放毒气弹的传统,以及烟雾弹中的有毒成分,我军士兵第一时间戴好防毒面具。防毒面具不仅阻碍视野,还因空气交换延迟,器具内二氧化碳浓度升高,以及呼吸阻力的缘故,造成士兵心理上、生理上的不适,进而使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突然,日军火力戛然而止。在经过十几秒的犹豫之后,三路佯攻的主官都不淡定了,这样的机会没人愿意放弃。虽说他们只是佯攻,但如果能够一举冲上去,这么出彩的事,谁又愿意低调?
“弟兄们!给我冲啊!”
长官一声令,士兵跑断腿,冲锋就是这样。可一百多米的距离,原本只是十几秒钟的事情,越是抵近,不由得,速度变慢了,也左顾右盼了。大家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底虚在哪里?
就在大家放缓脚步摸索前进时,并没有意识到,队伍中已经参杂了鬼子。不需要多,这些鬼子死士,没有佩戴防毒面具,却是带了炸药包!
“板载!”
“轰!~”
几公斤的黄色炸药在人群中引爆,杀伤力惊人,到处是残肢断臂,巨大的冲击波将十米范围内的一切全部扫荡,直到撞上周围墙壁这才消停。
“有鬼子!有鬼子混进来了!”
刚刚有人发出预警,人们习惯性的找最熟悉的人扎堆取暖,却又接二连三的发生大爆炸,搞得人人自危。
而就在此时,沿街几个店铺,墙角处的砖动了。
“哒!哒!哒!~”
狡猾的鬼子在一些店铺的墙角修筑了仅可容纳一人的小型碉堡,这种碉堡不会高出地面超过半米,又隐于拐角。即便是房屋倒塌,也因其稳定的三角结构而得以保全,并起到伪装的作用,不仔细搜寻很难被发现。而此时,这些小型碉堡却在向我军发射密集的子弹。
“噗!噗!噗!~”
子弹贯体而出,一大片士兵被扫倒。到处是枪声,随处可见射来的子弹,人人自危之下,缺乏训练的士兵已成为惊弓之鸟,手握着钢枪只会胡乱射击,以此能让自己有些许安全感。孰不知,这种情况下开枪反而是大忌。
由于我军自动武器程度较高,胡乱的一梭子,鬼子没打着一个,自己人倒是误伤不少。而先前就有人呼喊,有鬼子混在人群中。此时又被从前方、后方射来的子弹击中,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敌人。因此,只要一方枪响,那么,回敬报复随之而来。可打来打去,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妈的!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何基沣已经察觉出异样,交战区域枪声大作,爆炸声、嘶喊声、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可越听他越是心惊。
“别打了!都他娘的别打了!撤!快撤!”
此时他哪还顾得上三路齐攻,奇正配合?若不制止,535团就全完了。
正在城头上观察战局的冯治安眉头紧锁,骂道:“何基沣这混蛋是怎么指挥的?刚才还打得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让鬼子翻盘了呢?”
城门楼因为距离远,战场之内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光靠望远镜是看不出来的,可奔逃而出的我军士兵却又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被鬼子翻盘?副军长张凌云疑惑的说道:“军座!不像是被翻盘了,更像是营啸啊!”
“营啸?”冯治安心里咯噔一下,营啸又称炸营,可以说是军队之中最可怕的事情了。多发生于午夜的军营,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士兵做噩梦而引发全营的恐慌,继而爆发混战。像535团这样在进攻中发生营啸事件,冯治安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看底下士兵的状态,确实类似营啸。一个个近似癫狂,用手中的武器歇斯底里的扫射,也不管是敌人还是友军!只有一些神智还清醒的家伙,很聪明的选择了撤退。
“撤退!对!就是撤退!”冯治安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冲张凌云说道:“步衢(张凌云字)!你立即率领军属警卫营下去组织部队撤退,另外要小心日军趁机反扑!”
冯治安第一时间想到了撤退,何基沣也是一样。
“撤退!快撤退!”
随着烟雾弹逐渐消散,以及各级长官的极力控制,撤退的命令一下,大多数士兵都能听从命令立即向后退去。一旦我军撤出,那么这场由日本人引发的营啸事件,也就可以瓦解了。但佐野虎太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535团。
果然!有大批鬼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举切断535团后路。甫一接战,本就惊魂未定的535团士兵,在鬼子哇啦哇啦一通鬼叫之后,更成了惊弓之鸟,顿时四散而逃,奔逃中竟忘记了开枪!
“他妈的!你们手里的枪是烧火棍吗?就算是烧火棍也能打他**养的!是爷们的就跟老子杀鬼子!杀啊!”
已经抵达战场的副军长张凌云见士兵们那胆怯的模样,真是痛心疾首。兵都是好兵,错在指挥。中下级军官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组织不利却又畏敌如虎才造就了一切。只要有人肯带头,重拾敢战之勇气,别说是掩护撤退,就是正面击破当面之敌也不是难事。
“啪!啪!~”
张凌云抬手就是两枪,撂倒两个鬼子。他曾经可是冯玉祥麾下手枪营营长,枪法一绝,弹无虚发。可此时打得准不如打得狠,要的是那股子气势。于是张凌云果断抄起一挺冲锋枪,身先士卒,顶在队伍的最前头,朝鬼子实施反冲锋。一路上不知有多少鬼子倒在他的枪下,虽身中三创,仍面不改色,依旧大杀四方。在张凌云勇猛作战,有如霸王附体的感染下,收拢的溃兵顿时热血沸腾,也一并加入反击中,当下日军势头就被扼制,并在我强大的自动武器的打击之下,仅余招架之功了。
“哇呀呀!”小鬼子也是被打急了眼,武器不如人就用命来填,这句话受用于曾经的国军,现在也同样受用于日本鬼子。肉弹攻势随即展开,一个鬼子立即丢掉手中的三八步枪,手持两枚九七式手雷冲进人群,高喊“板载!”随后就是两声巨响,纵然他本人被炸得血肉横飞,可也搭上了四五名我军士兵。
只要有一个鬼子做出表率,其余人等纷纷效仿。可这样的人肉炸弹突袭之下效果还好,一旦我军有了防备,鬼子再想同归于尽,以少换多,却没那么容易,可以说连近身都难。可小鬼子并没有放弃这种打法,反而越发疯狂起来。
几个毫无防护的鬼子一人扬着一个排球大小的东西,向人群冲来,不用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货。虽然这东西借着惯性也只能扔出十几米远,可却十分易碎。
易碎却又不会爆炸?张凌云脸色突变,高叫一声:“散开!这是鬼子毒气弹!”
确实!经张凌云这么一提醒,人们这才注意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挥发出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苦杏仁的味道。但仅过去几秒,距离最近的几人已经捂着脖子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了,又过了几秒,中毒范围已明显扩大。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佩戴防毒面具,可小鬼子使用的是最新研发的氰酸毒气弹,普通的过滤式防毒面具根本无法防护。
这种陶体氰酸毒气弹原本应该是在1941年才开始列装的,但因为我军防毒面具的普及,日本陆军方面为了继续对我豫皖苏鲁战区保有优势而专门研发的。该毒气弹有见效快、毒性大、难防护、易消散等特点,只是投射距离较近,不过对于日军死士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眼见日军使用了新型毒气弹,连防毒面具都不管用,短短时间就造成我军上百人中毒倒地。人员损失是一方面,更可怕的是恐惧的传播,令刚刚在惊魂中镇定下来,并重振士气的我军士兵,再次陷入惊慌失措中。见状,张凌云又高呼道:
“散开!……射击!不要让他们靠近!”
整个战场只有张凌云一人在高声指挥,突兀的他自然也就成为鬼子袭击的目标。尽管身边有人护卫,但还是让两个鬼子成功抵近。
“小心!”
当陶体落地的瞬间,张凌云发出一声警示,随后便屏住呼吸。卫兵见状高喊:“保护副座!”就立即拥着张凌云向后退去。即便如此,张凌云依旧受到毒气影响。
“副座!你怎么了?”
才跑开十几米远,张凌云就觉得呼吸困难,随后就晕倒了!
“来人呐!快掩护副座撤退!”
张凌云中毒昏迷,顿时失了主心骨的众人再次陷入混乱,竟又被日军占了上风。不过好在何基沣与刘廷勋率众及时感到,这才稳定军心。随着我军大部撤离,以及越发抵近城墙,上面的重机枪、迫击炮等压制性火力大发神威,狙击手的精准点杀,日军的大规模突击行动已经得到扼制,小股偷袭还在发生。不过,这些都是廯芥之痒,冯治安并未放在心上,他此时最关心的是张凌云的情况以及部队的伤亡。
“军座!……”
何基沣耷拉个脑袋,败仗他不是没打过,可如此窝囊还是第一次。麾下535团伤亡过半,副军长张凌云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见着军长冯治安,何基沣羞愧难当,不敢直视。
哼!还知道羞?
冯治安没有正眼看他,而是端着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战场,一边看一边流泪。失魂落魄的士兵连滚带爬的逃回阵地,他们还算是幸运的,更多的不幸之人已经永远的倒在西大街、十字街、教堂西路……最为可悲的是,他们大多数人并不是死在鬼子的枪下,而是成了自己人的亡魂,死的不明不白,死的何其之冤!
“芑荪(何基沣别名)!这就是你打的仗?……你叫我如何向死去的弟兄们交代!”
“军座!我……”
这场战役,何基沣存在严重的指挥失误。当然,士兵缺乏训练,战斗意志薄弱,下级军官组织不利也是原因之一,但不管怎么说,此战失利他作为师长难辞其咎。军长说的没错,他如何向死去弟兄们交代?此时,他更希望军长冯治安能够痛骂他一顿,这样他心里还好受些!
如他所愿,冯治安突然转过身,打算大骂他一通,却听见“啪勾!”一声枪响,随即冯治安就觉左肩吃痛,顺势栽倒。
“军座!你怎么了?军座?”
何基沣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抱住冯治安。此时的冯治安,鲜血已经染红大半个胸膛,何基沣见状,顿觉天旋地转。上天啊!不带这么玩的!我何基沣已经够点儿背了,一个主力团残了,还伤了一个副军长,这要是再把军长也搭进去,那他就只能自裁谢罪了。
那一声清脆的“啪勾”声,正是鬼子三八步枪独特声响。何基沣刚刚在鬼子手底下吃了大亏,憋着一肚子怨气,正没地撒气,军长又中了鬼子阴招,心头的怒火蹭蹭直冒,咬紧牙关,怒道:
“179师何在?给老子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找出那狗日的!”
……
不过好在冯治安虽然遭到枪击,可却神智清晰,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并不致命。也亏得枪响的瞬间,他一个转身才让子弹只击中左肩,既没有打中骨头也没有损伤动脉,标准的贯穿伤。可要是没有那一个转身,冯治安就死定了,枪手显然瞄的是他的心脏,一击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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