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公主殿下,您确定要穿这个铁处女一样的东西吗?!请您一定要再考虑一下!!”
“铁...铁处女?!呜...不要小看我这个虔诚的修女!就算是金处女我也敢穿给你看!!!”
茵蒂克丝露出一种被欺负的小孩特有的眼神,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衣袖。
“算了...我还是去买点针线,看看能不能修补好吧。”
当麻无力的捂着额头说道,别针修道服实在让人亚历山大,不知挑战的是穿着修道服的茵蒂克丝,也挑战着看着这间修道服的人。
对我的建议,茵蒂克丝态度很奇怪,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又不是生气的嚷嚷“这都是你的过错!”然后扑过来继续咬人,而像是呆住了一样愣住了一段时间后,叹了口气。
“不用了,我该走了。”茵蒂克丝说着深深的看了当麻一眼,然后像幽灵无力地飘过当麻的身边。
“怎,怎么了?刚才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道歉了啊。”真是个小气鬼。
“别想太多!”茵蒂克丝回头道。“我才不是因为生气才走的,只是停留太久了,那些家伙要追来了。”
虽然刚才两人遭受了不怎么友好的相处,但是在即将离开之时,茵蒂克丝还是露出了如同圣母般温柔的微笑。
她这样说道。
“让我吃的饱饱的,还愿意听我说那么多的事,真的非常谢谢你当麻,我不会忘记你的。”
“...这种和遗言没区别的话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真的想一个人出去吧?”
茵蒂克丝愣了一下,然后她的注视着我的眼睛,眼睛里出现了奇怪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下地狱,你也愿意陪着我?”
没有回应,茵蒂克丝眼中刚冒出来的奇怪的光又黯淡了回去,但她很快露出淡淡的笑容,那是艰辛无助的微笑。
陪你下地狱又怎样?这说得容易,真正做得到的有几个。
想了很多,结果我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再来找我没关系。”
“嗯,一定会的!”
茵蒂克丝露出了灿烂笑容,让当麻再次哑口无言。
“再见,当麻。”茵蒂克丝说着,走出了当麻的宿舍,当麻没有去阻止,只是看着她将房门关上。
不知为何,这笑容,这眼神,难以忍受。
————————
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寂寞,而上条当麻最大的不幸,就是拥有着清楚认知到寂寞。
寂寞让人很幸苦,上条当麻深切的感受过,什么都没有,心,眼神,一切都是空虚。
无法忘记,茵蒂克丝那寂寞的眼神,寂寞的笑容不断回荡。
忘不了啊,就像当年一样,因为被人叫做瘟神,被所有人所恐惧,被父母遗弃在学园都市的记忆,还扭曲的残留在上条当麻脑海里。
——对不起,对不起,当麻。
离开前上条当麻的父母抱着他一个劲的说这句话,上条也曾经用和茵蒂克丝一样的眼神注视着父母,也忍不住跟神祈祷过。
而最后的结果,是上条当麻站在学校前看着父母搭着电车离开,神明没有实现上条的心愿——对,上条当麻被自己的父母遗弃了。
上条当麻的就在4岁的那刻,懂得了什么叫寂寞。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话,就给那个孩子找一个归宿吧,像我这样不幸的人只要有一个就够了,神啊,你若真的存在,就听一听那个孩子的声音吧。
当麻默默的为茵蒂克丝祈祷,一边收拾着被女孩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结果却在地上看见了一顶白色的修女帽子。
“这个是?”
刚才茵蒂克丝吃东西的时候放下来的吧。
“呜,你真好,别人听到我说的总是骂骗子,只有你相信我,还给我吃的,就像人家的哥哥一样。”
茵蒂克丝吃饭时的话在耳边响起,离开时眼睛黯淡的模样也不断出现,让当麻的心脏鼓动得厉害。
其实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如果一开始我不给她那点过期牛奶,她就不会有多余的期待吧...结果就像在路边遇到的野猫一样吗?
明明不打算帮助它们,不打算救它们,却还是丢上一点面包给它们希望,然后又无情离开,这样比起一开始就视而不见更加残忍吧?
结果,这样的自己和当初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当这样的念头出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忍耐了,完全没有办法了。
当麻直接推开门,朝着茵蒂克丝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
和小时候不一样,对,没错,至少现在的我,现在的上条当麻有选择的权利。
===================分隔线===================
从房门里跑出来的上条当麻,在即将拐入楼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瞬间有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的感觉。
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前方,茵蒂克丝就在那儿。
但是他就连反射性的喊出对方的名字也做不到。
纤细得如同人偶般的小小身躯此刻正倒在了地上,柔软的银色头发也如同蜘蛛网一般洒满了地面。
如果没看见那些东西的话,也许当麻会认为这个孩子又饿昏了,然后好好的嘲笑一通,接着又“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打招呼吧。
但是..从茵蒂克丝身下流出来的,那充满了铁锈味,这种嫣红的液体,这一幕让当麻几乎无法连贯的喊出她的名字,是血,一地的鲜血。
趴在地上的茵蒂克丝,背上有一道水平的伤口,伤口非常笔直,简直像是使用尺跟刀片在瓦楞纸板上切割出来一样。
及腰的银色长发最前端,也被整齐地切断了。连这些银色的头发,都被伤口所流出的血给染成了红色。
就走出门口到楼梯,这几乎不到十米的距离,这样恐怖的刀切入体内,流了这么多的血液...虽然只有短短数分钟,可是自己居然没有听到一丝的惨叫。
究竟发生什么了?
而且对方还是那个茵蒂克丝,那个被自己随便说两句都差点哭出来的茵蒂克丝,那个一看就很怕痛的茵蒂克丝。
明明已经疼得连嘴唇都开始一张一合起来的茵蒂克丝,却还在忍耐着不喊出声音的茵蒂克丝,为什么?
兴许是听到了上条的声音,茵蒂克丝回过头来,因为失血过多,现在的茵蒂克丝连眼神都开始涣散,但还是无力的张合着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