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雷临当然不是心血来潮。
事实上,他想做这样的事情已经酝酿了很久,每走一步的要反复算计,确认纪箐歌无法追查到自己身上。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他知道,华怡的事情要是不完美解决的话,只怕她转头就能找别人合作。哪怕她不再找人,撤资这样的事情对自己来说也是相当致命的。
“箐歌,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不对在先,但是我并没有要致华怡于死地的意思。”
他纯粹就是觉得她实在是太难掌控,所以才想着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她知道除了自己,别人都不可信,也无法给她保障。
纪箐歌没有笑意的笑了,“驹先生,这样骗小孩子的把戏你用在我身上,当真一点看不起我的意思都没有?”
驹雷临脸色微白。
“当初合作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只要驹先生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们的合作就能长久。然而……”她拖长了语调,漫不经心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欺骗和背叛吗?”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是违背了两人合作的约定。
对自己的合作伙伴都能下得了手,那么对其他人呢?
她不寒而栗。
眼前这个人,真的适合坐到那个位置吗?
她在沉思,驹雷临却着急了,“箐歌,我当时的确是没有想过要那样做!”
纪箐歌不理会。
驹雷临只得把目光放到了容晏身上,“容晏,我对你如何,你心中也该有数。我们算是兄弟,我怎么会连你也害了呢!”
眸色微冷,纪箐歌硬声道,“驹先生,你不用把他拉下水。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扯别人真的很掉价。”
驹雷临抿着唇,不说话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好像说什么都有点来不及了。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说什么他都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如今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会重新考虑。”纪箐歌站了起来,冷声道,“驹先生也不用让雷霆或者驹老爷子来说话,我打定的主意,没有人能改变。”
说完,径直和容晏出了门。
驹雷临狠狠的捶了下沙发!
该死的!
现在她的态度已经是很明显,要是自己找不到补救的方案,只怕他们之间的合作真的要完蛋了。
他下意识的就想给雷霆打电话,然而电话还没打通,他又颓丧的挂断了。
先不说雷霆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纪箐歌方才可是说了,即便是找他也没有办法。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失去纪箐歌这个助力?
当初他就是觉得她不受自己掌控,所以才会想办法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没有自己她是不行的。
就在他想着办法的时候,闽文星动手了,所以他才干脆的站在幕后,动了点手脚。
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发觉的,毕竟自己做的不多。
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纪箐歌。
烦躁的站了起来,驹雷临在包厢内走来走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现在说退出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另外一边,纪箐歌和容晏出来的时候,原本应该已经消失了的司徒衡又是冒了出来,脸上挂着邪气的笑,目光很不友好的停在纪箐歌身上。
“我有事情和她说。”
话却是对着容晏说。
容晏淡漠的扫了他一眼。
“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司徒衡双手环胸,“请你回避。”
请字咬的很重。
纪箐歌看了他一眼,冷笑着拉着容晏就要越过他。
“站住!”司徒衡咬牙切齿的盯着纪箐歌,只觉得她就是生来故意和他作对的,“我要和你谈谈灭天派的事情。”
纪箐歌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就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眼见着他们就要走进电梯,司徒衡只得妥协道,“算你狠!”
纪箐歌这才回头,“司徒帮主,不是我狠,而是你没事找事,自己给自己气受。”
明明知道自己的事情向来是不会瞒着小师叔的,他还要在自己面前说那样的话,不是给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司徒衡气得又是一顿抓狂。
三人走进了司徒衡事先定好的包厢。
“灭天派是不是又有动作了?”
一进门,纪箐歌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仿佛是不想多待。
这样的态度,自然又是引得司徒衡不满。不过他现在也清楚了,自己要是继续和她斗嘴下去,只怕她转头就要走。
“他们现在已经和京城的某个大人物搭上线了。”
“某个大人物?”反复咀嚼了几下,纪箐歌猛的抬头,“你该不会是说……”
两人视线对上,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样的讯息!
如果对方真的和那人合作了,那么自己这边也要加紧动作了。
好在当初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如今确定了,虽然有点震惊,却还是很快的接受了。
也是,相比于其他人,他的确是灭天派最好的选择。
“如果他们真的联手了,只怕接下来我们这边就有的忙了。”司徒衡不紧不慢的说着,“当然,最受冲击的人是你不是我。”
话
是我。”
话语里还带了点幸灾乐祸。
纪箐歌没好气的觑了他一眼。
这人说话永远都是这样,不占点便宜他都不乐意。
“意思是我还得感谢司徒帮主你给了我这么一个消息?”纪箐歌也是不疾不徐的回应着,“对方真的下手的话,第一个目标可不一定是我。”
要知道,黑麒帮也是灭天派的心头大患。
两人现在的处境都一样,没有谁比谁好。
再者说,他们还有着合作关系。灭天派要下手的话,肯定不会只对付他们其中一个。
司徒衡显然也是明白这样的道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
“呵,反正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司徒衡眼神睥睨,嘴角却挂着痞气的笑容,“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纪箐歌被他讥讽和质疑,也不生气,“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如果没有的话,他是不会还在这里坐着的。
“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情,你很有可能无法接受。”司徒衡眼底的恶劣一闪而过,“你真的要听?”
瞥他一眼,纪箐歌神色淡淡,“司徒帮主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和他在这里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我们的人拍到了一张很有趣的照片。”他把自己的手机丢到纪箐歌面前,“这个人,你是不是很熟悉?”
纪箐歌下意识的望过去,唰的震惊的站起来。
她从未在他面前这么失态过。
司徒衡眼底的笑意更甚,“很惊讶是不是?呵,我也不太相信。”
何止不相信,他还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应该已经死去了的人还活着,任谁都感到惊讶。
纪箐歌平复了思绪,慢慢坐了下来,“会不会只是相似的人?”
如果对方真的还活着,行事不可能这么不小心。他们不是普通人,司徒衡的人跟着他们,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还拍了照片。
“我曾经也这样怀疑过,不过后来我又找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司徒衡却不把话说完,只是道,“资料我稍后会让人发给你。”
要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件事情可就有趣了。
纪箐歌点头。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容晏自然也是看到了那照片,知道她心中在想着什么,也不说话,径直握住了她的手。
纪箐歌偏过脸看了他一眼,旋即轻柔的笑了起来。
司徒衡忽然莫名其妙的冷哼着站起来,“我先走了。”
纪箐歌哦了一声,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司徒衡气得牙痒痒,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他只得狠狠的甩门而出。
他时常莫名其妙的发火,纪箐歌也没有多想,而是转头对着容晏道,“如果那人真的还活着,那么很多事情我们都要重新捋一遍了。”
尤其是其中很多关键性的地方。
想到这其中的很多种可能性,纪箐歌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难道真如自己所怀疑的那样?
“现在多想也没有用。”容晏握紧了她的手,“别担心,万事有我。”
纪箐歌心安了安,“我知道有你,我只是觉得有点……”
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对方真的就潜伏在自己身边,无时不刻的盯着自己,想想就觉得可怕。而且,万一对方是自己熟悉的人,她要怎么面对这个现实?
照片上的人很模糊,但是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纪箐歌心事重重的和容晏回了住处。
很快,司徒衡的资料就传了过来。
看着上面的各种单子和检验结果,纪箐歌复杂难言的把所有的资料发给了景天。
对方的电话立即拨了过来。
“你在跟我开玩笑?”景天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忍不住吸气,“那种情况下,人不可能活着!”
当时可是好多人亲眼看见的。
“我也希望是个玩笑。”纪箐歌苦笑两声,捏了捏眉心,“看来很多事情我们都要推倒然后重新理一遍。”
当时的情况她记得很清楚,甚至于每个人的表情和周遭的一切动静都还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也正是因为这样,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才觉得那么惊讶。
景天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我知道了,这边会尽快调查,另外,我觉得这事情也应该告诉程先生一声。”
“嗯。”纪箐歌本就有打算,“等你结果出来了,我会亲自打电话和他说。”
事情有点出乎意料,她必须要掌握足够的证据。
挂断电话,纪箐歌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总觉得,很多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另外一边,闽文星也在抓紧布置着什么。
等到所有一切都交代完毕,他才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闽兴为。
对于这个孙子,他是又气又怨。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怎么跟你说的?纪箐歌现在是我们争取的对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她动手!”
他可倒好,直接来了这么一出!
要是给了纪箐歌一个教训也就算了,结果人没有教训成,反倒是把自己这边的人给搭进去,还不能找她算账,只能把这个闷亏咽下去!
闽
闽兴为心有怨愤,却不能表现出来,“爷爷,我们现在已经决定和那些人合作了,你还要去拉拢纪箐歌,不怕人家……”
更何况,那群人还不只是普通人这么简单。
他们的手段和本事两人可都是领教过的,难道就不怕对方知道了找上门来吗?
闽文星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是什么人?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即便是个木讷的人都会变成老狐狸,更何况他本来手段也不低。
“你知道什么!”闽文星简直是要被他气死了,“纪箐歌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门派,你还觉得她只是个小女生?”
闽兴为却嗤之以鼻。
他对所谓的风水一事还是不太相信。
尤其是,纪箐歌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传言夸大了事实而已。
对于他这样不屑的态度,闽文星气得差点没有给他一巴掌!
这个孙子真的是太目中无人了,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要是再这样子,即便我把位置传给你,你也依旧坐不稳。”闽文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着闽兴为不在意的模样,冷冷道,“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谋划这么多?”
谁能想到,他这般不成器!
闽兴为再目中无人,却也不敢太过忤逆闽文星的话,有点不甘道,“爷爷,我说这话也没有错。那边的人和纪箐歌是仇敌,对方也说了之所以愿意和我们合作,只是为了把纪箐歌踩在脚底下。现在你却不停的和她接触,甚至于还因为她的话而不找她的麻烦,让得袁家心生怨恨。”
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
一个纪箐歌,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闽文星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你以为我不找纪箐歌的麻烦,是因为害怕她?”
闽兴为一噎。
“我是为了你!”闽文星狠狠的拍了桌子,气喘吁吁,“你要在背后算计她我不管,但是你做事能不能擦好自己的屁股?留着把柄让人抓,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不找她的麻烦?!”
纪箐歌不是别人,她根本不畏惧自己手中的权势,甚至于她不和别人合作,对上自己的时候也不会有半分的胆怯。
把柄落到她手里,还想着对方没有那个胆子公开,简直就是愚蠢!
“那是袁海蠢!”闽兴为涨红了脸,语气却很阴森,“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行了,你别把什么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近段时间你给我安分点,要是再闹出点什么来,我不保证每次都能保你!”
这次他要是不妥协,纪箐歌转身就能把把柄递到羽锐或者其他人手中,到那时候自己才是真的腹背受敌。
如今正是紧要的关头,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爷爷!”闽兴为有点难堪,见他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持,只得小声道,“知道了。”
心却依旧不满。
纪箐歌不仅夺走了自己的位子,还让自己吃了个大亏,他怎么可能甘心咽下这口气。
“还有,少和司马俊等人来往!”见他起身要走出去,闽文星又在背后补了一句,“另外,灭天派的人你也少和他们接触!”
虽然双方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他们身上有着太多让人恐惧的事情,还是少接触为妙。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风水师,万一他们在自己身上下了点什么,那事情可就糟了。
闽兴为敷衍的应了一句。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闽文星又是一顿火气,“你给我安分的待着,不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个孙子是一点都不让自己省心。
闽兴为身子一僵,旋即又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原本面无表情的闽兴为立即拉下了脸,看着不远处等着自己的司马俊,抬步走了过去,“你来找我做什么?”
司马俊为难的看了他一眼,“闽少,是不是老爷子给你……”
话一说出口,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打住了。
闽兴为脸色更加阴沉几分,“你还好意思说,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是怎么办的?!”
让他去对付纪箐歌,不想他居然找了袁海这个蠢货!没把人扳倒就算了,还惹了一身腥!
真是晦气。
司马俊脸色微变,旋即又苦着脸道,“闽少,我的确是没有想到纪箐歌她的手段那么了得,而且还有容晏在她身后撑腰。”
事情过后,他自然就知道了容晏的身份。
虽然是容家弃子,但是比起容家人这个身份,他本身的功绩更让人心生胆怯,不敢小觑。
闽兴为自然已经知道了那晚上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心烦不已。
他厌恶容家的每一个人,哪怕已经不被容家承认的容晏!
“哼,等到事成之后,看容家的人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这次要是大事成了,他们就再也不用看容家人的脸色,再也不用被容家压一头!
什么百年昌盛世家,什么必须娶容家女,都见鬼去吧!
司马俊没有接话,只是微微弓着腰,“眼下的事情都好说,只是袁家那边……”
虽然有老爷子的强制命令,但是袁家人依旧很是不满,尤其是等袁海醒过来把前因后果都告诉袁哲圣
告诉袁哲圣之后,他便总是找上门来,希望能够给个公道。
他不敢找老爷子,所以只能缠着自己。
简直烦不胜烦。
闽兴为冷哼一声,“袁家不足为惧,要是再闹,就让他们自己找容晏算账去!”
哼,还敢让自己赔偿,也真是太天真了!
不过是闽家的一个附庸,居然妄想要主人给出个公道,真是蠢!
“这……”
见他犹豫了,闽兴为顿时不高兴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连你也在质疑我的决定?!”
刚才在老爷子那里受了一堆气,他还没有发泄出来呢!
意识到他生气了,司马俊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闽少,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哪里敢质疑你呢?”
见他态度良好,闽兴为心情才好转了一些,“别打马虎眼,这段时间你给我盯着纪箐歌,不把她拉下马我誓不为人!”
想让自己轻易的放过她?
呵,想都别想!
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妞,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爬到自己头上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司马俊一惊,“闽少,要是被老爷子知道的话……”
他可是严令不允许他们再找纪箐歌麻烦的,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闽兴为会不会受到惩罚他不知道,但是自己绝对要遭殃的!
违背老爷子,他还真的没有这个胆子。
“怕什么!”闽兴为不在乎的斥了一句,“有我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就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
再者说了,他可不是没有杀手锏的。
灭天派的人不是和纪箐歌不对付吗?就让他们双方争个你死我活,自己在一边看热闹就好。
司马俊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是,我知道了。”
反正他只是个听令行事的,要怪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好好干,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闽兴为冷哼,“到那时候,你还怕司马家会落入外人之手吗?”
听了这话,司马俊原本的迟疑和犹豫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眼的阴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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