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卡纳 28雨滴生命与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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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边的堤岸上，一个披着斗篷的背影面湖而立。诺克萨特的好奇心在这时起了作用，他向那个在雨中伫立在湖畔的那个人走了过去。

    湖畔的光线有些暗，那里的路灯什么的要少许多，尤其越靠近湖的时候，这种情况就越明显。夜幕下的湖水，黑黑的一片，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恐惧或不安。

    “你也对这湖水有兴趣？”那人并没转头，却率先发问。诺克萨特微微愣了下，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有些好奇而已吧。”诺克萨特自己也反问自己，怎么自己就走过来了呢？

    “对我？”少女笑了，笑声十分悦耳！“也是。”披着斗篷的少女伸出左手，微微抬头，雨滴打在她的脸上、手上，“这么晚，还下着雨，一个人站在这里，确实挺让人感觉奇怪的！”说着，女孩回过了头，微笑着看着诺克萨特。诺克萨特有些许愕然，从背后看到的不清晰的背影，原来在另一面藏有更让人惊叹的影像——这是一个有着一头紫色长发的少女，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高耸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很精致地镶在在雪白而圆润的脸上。少女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蓝色头发的伦比特人。有好一会儿，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良久的沉默让诺克萨特有些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决定打破这个有些不自然的局面，就在诺克萨特刚要张口的时候，少女却先说话了：“一个很俊朗的伦比特人嘛！”少女顿了顿，“我没记错，杜斯坦和伦比特好像很久没有过往来了，难道你是居住在自由之城的伦比特人？”

    诺克萨特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点了点头，说：“是的，从普斯塔拉过来的。”诺克萨特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他觉得心中有想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愿，或许理智地判断也该做出如此决定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恩。”少女的表情有些惊讶，“如果要是从伦比特来到奥森哈尔在最近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普斯塔拉就要宽松多啦。”

    “恩，还好吧。”

    淅淅沥沥的雨渐渐停了下来，少女注视着诺克萨特，这让蓝发青年再一次感觉有些不自然。

    “一个人在夜晚来这里，没有危险吗？”诺克萨特想要打破这种有些让人觉得有些别扭的沉默。

    “应该不算危险吧，我家离这里不远。”这话回答得让诺克萨特有些无语。

    “真的发生危险的话，恐怕等家人来救就晚了吧？譬如说，如果我要对你有威胁，你所处的情况就相当危险啦！”

    少女笑了，“也许吧，幸好你不是那样的坏人。”

    “……”

    “你来奥森哈尔做什么？”

    “办一些事。”

    “好像不太方便说？”

    “恩。”

    少女走近了诺克萨特，依然凝视着他，这让诺克萨特有些没来由地紧张。

    “我喜欢你这海蓝色的头发！”少女笑了，很灿烂的笑容，诺克萨特有些不知所措。“我记得伦比特人是以黑色和棕色头发居多的吧？”

    “恩，是的。但是，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一头蓝发，也许我像她吧。”

    “哦，对！伦比特人是经常掠夺其他种族的女性做妻子的，我倒忘了这个。不过，即使如此，蓝色头发的伦比特人依然不多见啊！”

    “呵呵。”诺克萨特只能尴尬地笑笑，不知该如何回复这样的话。

    少女忽然转过头去，看着在夜幕下显得漆黑得看不清面貌的湖水。“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白天时候的这片湖……”

    “现在太黑啦！什么都看不清。”

    “恩，是啊！”少女忽然有些愕然，她转过身，凝视着湖水，“天太黑啦！什么都看不清……”少女重复着诺克萨特的话。

    诺克萨特走到了少女的旁边，也试着静静地去看着黑漆漆的湖水。

    “伦比特经常有战争发生吧？”

    “是的，几乎战乱不断。”诺克萨特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断地战争会不停地带走生命！很多人都没有机会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被卷入了战争之中。然后，被战争无情地夺去了生命。多可悲的生命啊！”

    “……”诺克萨特看着女孩忽然变得忧伤的眼神，心中莫名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伦比特人不畏惧战争，战争、鲜血、冲锋的号角、敌人的哀嚎、胜利的吼叫……伦比特人以此为耀。”

    “原来夺走人们的生命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啊？你也经常参与战争吧？”

    “恩，经常。”诺克萨特低下了头，心里忽然相当地乱！不知为什么，他几乎从未尝试如此面对一个人，如此被动地……

    “杀过很多人吗？”

    “恩，很多很多人！”

    少女忽然转过头看着诺克萨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战争就是残酷的，也必然有牺牲。你上了战场，杀不杀人就由不得你了。你不杀人，可能就被杀，就是这样的情况。”诺克萨特试图解释一下，随即他就有些莫名，为什么要去解释这些？一个伦比特的将领要去解释这些？简直毫无意义！

    少女忽然笑了，“我当然明白这些。”一句话让诺克萨特感到相当窘迫，脸上发烧一样，红了起来。所幸是在晚上，这里的光线又很昏暗。

    “很晚啦，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诺克萨特轻轻咳了两下。

    “恩，做个好梦，蓝发的伦比特人。”说完，少女转身走了。

    诺克萨特长出了一口气，莫名的紧张与窘迫感渐渐消失了。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想要在心中整理一下刚才的事。

    雨停了，走在回住宿处的路上的诺克萨特抬头看了看头顶，头顶是那片被乌云遮住的夜空——没有点点繁星和柔和月光的夜空，只有一望无际的阴沉。

    回到住宿处时，努帕已经睡着了，而普鲁塔克如预料的那样没有回来。诺克萨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他努力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有些东西在心中产生并变化着。

    第二天一早，普鲁塔克很规矩地回到了住处。诺克萨特让努帕整理行李，自己去和住宿处的卫兵长说了几句，并让他转告佩内罗普，说自己一行人要回伦比特了。简单的交代后，一行人踏上了回归伦比特的路。

    一路上，除了诺克萨特，其他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错。跨国杜斯坦的国境，进入岩石要塞后，诺克萨特将结约的事告诉了岩石的指挥官诺维斯，并交代他不要因此放松了戒备，但也尽量避免与杜斯坦方面再发生冲突。

    回到怒魂的营地，诺克萨特等人向萨比克报告了这次出使的始末。

    “你说杜斯坦在南边要面对希努？”萨比克听完报告后，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恩，应该是个可以相信的消息，而且也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杜斯坦会如此容易答应了和我们的合约，他们也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而且，我们提供的矿石和牲畜对他们意义也算是颇为重大。”诺克萨特答道。

    “那岂不是说我们被杜斯坦利用了？”听完这样的话，纳萨鲁?怒魂显得相当愤慨！

    “是互相利用吧，得到一个安全的后方不也正是我们的目的吗？而且，可以从杜斯坦交易得到粮食和生活用品，对我们来说并没什么坏处。”

    “酋长大人有什么打算？”阿尔萨注视着萨比克。

    “我觉得这是个时机，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机对付森洛克。”萨比克略微显得有些兴奋，似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正像曾经的传奇英雄帕格纳?疾风一样，领导着伦比特杀向森洛克王国的中心地带。

    “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平复一下这些年连年战争给伦比特人民带来的疲惫。”阿尔萨提出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提议。

    “疲惫？英勇的伦比特人从来不会畏惧战争，战争只会激发伦比特人血液中最深切的渴望！也只有战争才能让伦比特人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萨比克的话显得有些激动。

    “当一个人经历的战争足够多的时候，他对战争会有一种新的认识。伦比特人骁勇善战，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伦比特人也是人，只不过比普通人类更血性一些而已。恐惧和其他所有不良情绪一样会存在于伦比特人身上，这是我们要正视的事实！”

    “好啦！够啦！”萨比克一挥手，打断了阿尔萨的话。

    “原来传奇也有腐朽的一天啊！”萨比克的话相当尖锐地刺中了阿尔萨的心，阿尔萨皱皱眉，看了看诺克萨特，没再说什么。

    “去准备吧，诺克萨特。”

    “您的意思是？”诺克萨特询问道。

    “我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然后带领军队出征森洛克，去实现伦比特人世世代代的理想！”

    “遵命！”诺克萨特说完之后，抬头看了看萨比克，此刻的萨比克显得有些陶醉，野心让自己的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变得似乎忘却了自我，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诺克萨特心中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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