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大嫂,怎么一替段王爷洗脱嫌疑,你比婉清还高兴啊”云风说道。
“啊……不是,不是,我看那段王爷心地善良,不像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我也不想乔大哥错伤好人,以后内疚后悔……”阿朱唯唯诺诺的说道。
“阿朱,多谢你,想我这一生并未滥杀无辜,要是此次听信马夫人所言,几铸大错……”
“大哥,你也是心急报仇,这是人之常情,也无须自责……想当年还是孩童的段王爷哪有那么大面子聚了如此一班群豪,况且当年他也并非是王爷身份……再说啦,那些个智光大师,崆峒五老的宗维侠,关能等也不是为了钱就卖命的人,而且能够使唤得动这些人的,必是大有威望者,我看便是南帝也不一定有如此大的面子,毕竟偏安边陲,又怎会关心远在万里的契丹武士从雁门关侵宋呢?怕是他要管,也是难的很,所以这马夫人的话自是不可信。”
“……不过当时我并没有现身,她何以要栽赃给段王爷呢?”这一节,乔英雄是真没整明白。“那带头大哥到底是谁,还有杀我义父义母和恩师的是不是就是带头大哥还是另有其人……”
“大哥,你先放松心情,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别太急了,带头大哥是谁,我自是不知,起码段王爷的武功可杀不了你恩师,今天你也见过了。从这点来说,他的可能性更小,至于为什么马夫人要栽赃给段王爷……恩,这个么……这个……这个……婉清,你也别生气……段王爷他生性风liu倜傥,也就……也就……那么回事了……”对于这段风liu韵事,云风真是难以启齿。
“什么?难道马夫人竟和令尊有染?”乔峰一脸的吃惊望着木婉清。
“恩,所以杏子林中我就知道她故意要嫁祸于大哥你……”
“三弟,那时你就知道了吗?又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是早就知道了,至于怎么知道的……我也说不上来,就像天生的吧……最近我脑子也不好使了,一想事就疼……行了,大哥,这人事间啊有着无穷尽的烦恼,就如我这般,诸事小心,最后呢?唉,来来来,喝酒,喝酒……”
“……干……!”
第二日,段正淳带着家将寻到众人的落脚处,态度极其恭谨的赔了礼,道了歉。又执意邀请众人去庄上一聚,云风等实在拗不过,乔峰又想彻底问个究竟,最后一干人到了段正淳另一红颜知己的下榻处——翠竹苑。
这别院的主人唤做阮星竹,那紫衣少女便是她跟段正淳所生。所以算是婉清和段誉的妹妹。
品了香茗,用了特制糕点,侃了大山,仍是没把气氛调好,乔峰心中容不得事,找了时机,起身抱拳说道:“段王爷,我问你一句话,请你从实回答。当年你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是也不是?虽然此事未必出于你本心,可是你却害得一个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段正淳突然被乔峰这么一问,很是愕然,满脸通红,随即转为惨白,低声叹道:“何止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何止害的一个孩子一生孤苦?唉……”
众人看他如此,又看看乔峰,都是屏住了呼吸,默默的静听。
“唉,在此处的人,这些家将和我出生入死,便如手足;星竹婉清阿紫又是我的家人,乔大侠和云贤侄是我的救命恩人,都不是外人。段某一生虽然无甚壮举,但也不枉鼎立于天地……无奈……也不怕众位笑话,奈何一生参不透这‘情’字”段正淳说起往事,感慨良多,叉着手在厅中来回踱了几圈后,继续说到:“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平生荒唐之事,实在干得太多,思之不胜汗颜。”
乔峰见他承认自己‘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却又说‘何止害的一个孩子一生孤苦’,一时思绪紊乱,实不知如何深究而下。
这时,自是云小哥出来引出剧情啦。
云风当胸一拱手,朝四方唱了个诺。言道:“段王爷帝王风范,赤诚君子,待友仁义,对敌豪迈,哪能说德行有亏?再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过?敢于正视自己的错误,光这一点,便值得我们小辈向你学习了,只是实在很难想象王爷和‘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八字联系在一起,不知究竟何事困扰长辈,可否示下?”
夫唱妇随,水笙跟着夫君说道:“参不透‘情’字,王爷有子如段誉,满腹经纶;有女若木姐姐,温婉清雅;这位夫人也是贤良淑德,已是羡煞旁人,亲情温馨,实是美满之至,难不成这’情‘字另有所指?”
段正淳心里可不是这么觉得,真是有苦说不出,想想大家一片好心,摇了摇头,说道:“不怕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笑话,段某年轻时是任意妄为,情关上实在管不住自己,见一个爱一个,可是也忘不了前一个,就这么着,造了不少孽,便如星竹,当年她已怀了我的两个女儿,可是她家教甚严,我却已在边远大理,她只得偷偷生下两个孩子,将两人偷偷送往别处寄养,为了日后相认,在两女身上各刻上一个’段‘字,以便日后相认,哎,阿紫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幼年缺少父母关爱,不幸误入星宿老怪门下,便成了现在这般脾气……比起另一孩儿,也算的上是好的了,这乱世里,一个女孩子家……只怕……只怕……”
众人听了正自感慨良多,婉清想起自己身世,心中痛楚,那边那叫阮星竹的女子早是泣不成声了。
“咦?段王爷,你说当年为了相认,便在这两个女孩身上刻了’段‘字?那刻在什么地方?”文秀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问道。
“刻在右肩处……哎,我可怜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啊……”那阮星竹放声大哭。
“阿朱姐姐,你右肩上不是也有个’段‘字?难不成,你就是那两个女孩之一,也是这位段王爷的女儿?”
此话一出,众人的焦点全部聚集到阿朱身上。
阿朱此时早已是泪人一个,慢慢的扶着椅背,抽泣的说道:“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这段话还没说完,那阮星竹就是一把抱住阿朱,哭了起来
“孩子,你真是我们的女儿,段郎,她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孩子……让娘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你……你受苦啦……阿紫,这是你姐姐,是你姐姐啊…………”
………………
接下来除了那叫阿紫的,其他三人抱成一团,在那痛苦流涕,似是要把这小镜湖变成小镜海。
“耶合,文秀,不错啊,大功一件,你是怎么知道阿朱姐姐身上有个段字的?”
“姐姐,你忘了?那次聚闲庄大会。我们跑出来后,程灵素程姐姐不是替阿朱姐姐治伤的么,有一针要透胸口的百会穴而入,我便是在那时候看到的,只是刚才段王爷提起,我才想起来……”
…………
“大哥,段王爷不是带头大哥,是你未来岳丈啦,哈哈,恭喜你啊,阿朱姐姐了了心结,你也应该高兴啊……”
“只是,只是……我这心中还是不踏实……他竟是阿朱的父亲!”
“大哥,兄弟还有个办法,这个办法绝对可以证明段王爷不是带头大哥,兄弟一定要帮大哥解开心结,要不,以前我那英明神武,机警睿智的大哥就回不来了。来,你跟我来。”
云风拉着乔峰走到阿朱四人面前,朝段正淳说到:“段王爷一家团聚,着实可喜可贺,久闻王爷文采风liu,世间少有,不如在此特殊时刻,赋诗着墨一首,以做纪念?***
***妙极,妙极,云贤侄,这主意好,丹臣兄弟,取文房四宝来!”段正淳心情大好,一个劲的夸云风机灵。
等镇南府四家将之一的朱丹臣取来笔墨,段正淳也已打完腹稿,大笔一挥,便写了起来。
顷刻,云风见已完成,拖着乔峰上前观看。
“月阴缺,人离别,一眉悲愁几时却?无奈世俗何曾遂人愿?盼天公开眼。
终需时,苍天怜,待叫重见妻女颜,飘浮零落怎敌暖心田,故留恋人间!”
“好,好,果然国手水平,大哥,你看如何?”云风又是念了几遍,却等乔峰回答。
“为兄于诗词一道并无多大欣赏水平,三弟说好便是好吧!”乔峰心中百转千回,哪有心思欣赏字画。实不懂云风什么意思.
***大哥,我是问你这字也得怎么样?”
“是啊,乔英雄曾贵为丐帮帮主,评点评点段某的笔墨。”段正淳现在春风得意,很是开怀。
“哎呀,兄弟,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说于为兄听!”
“大哥,你看这字和带头大哥写给你尊师的笔迹可是一样?”
乔峰听了这话,心头一凛,随即明白云风的意思,他本是十分机警聪明之人,立马细细查看起来。
“根本不一样!”
“这就对了,大哥,别的不用兄弟多说了吧!”
“恩,差点就上了马夫人的当了!”
“哼,那康敏竟是如此恶毒,姐夫,咱们找她去,在杏子林里我就见她不顺眼了,装腔作势,一副楚楚可怜状,哼,便是博同情的!”文秀开始打抱不平,大声骂起马夫人康敏来。
之后,众人一合计还得从马夫人身上着手,段正淳鉴于这事也是因他而起,便也要跟着走上一遭,交待家将好好在小镜湖守护阮星竹一家三口,又是甜蜜恩爱,父慈女孝的演了出琼瑶剧后,正准备上路,却听一声怒道:
***哼,你到是乐得自在,没良心的,我娘呢?你有想过我娘怎么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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