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雨止,苏小白备好马按照多铎给的地址去了,却发现是一座不大的别苑。别苑内种着好些柳树探出了墙外,一看便知主人的风雅。
苏小白轻轻叩门,一个清秀的丫头来开了门,问道:“可是苏姑娘?”
苏小白吃惊,点了点头,那丫头微微一笑,说道:“苏姑娘请进,我家姑娘等您好久了。”
苏小白跟着那丫头进去了,却发现里面风景更佳,亭台楼阁,假山柱石皆一样不差,却不似满人的豪放,倒是处处显现着汉人的隽秀雅致。那丫头领着苏小白进了一处水阁,水阁悬着翠色珠帘,挂着天青色软烟罗,仿佛萦绕着薄薄的青烟,竟全然一副烟雨江南的朦胧之感。
一位女子端坐在帐下沏茶,着一身素白青花襦裙,腰间系着湖蓝色腰带,长发梳在脑后,以碧色丝带轻轻束着,皓腕上佩着翡翠镯,举手投足间如兰花般优雅。
苏小白走近,掀开珠帘,女子转眼望着苏小白嫣然一笑,万物生辉。启齿轻言道:“苏姑娘请坐。”
苏小白望着面前女子的轻柔优雅,自愧不如,缓缓坐下,言道:“见过蔚宁姑娘。”
蔚宁掩唇轻笑道:“苏姑娘还知道蔚宁的姓名,多铎真是什么都告知姑娘了。”
苏小白也笑道:“他哪里有什么都告诉我,只说姑娘是最懂多尔衮之人,便让我来了。”
蔚宁谦道:“多铎言重了,人这一生能看懂自己尚且不易,更何况看透别人呢。况且贝勒爷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我更不可能看透他。”
苏小白说道:“姑娘蕙质兰心,切莫谦虚。我此行的目的姑娘必定知晓,还望告知一二。”
蔚宁未曾言语,只提起紫砂壶来给两人倒了茶,举起茶杯来,对苏小白言道:“苏姑娘请用茶。”
苏小白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却是满嘴的苦涩,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蔚宁,蔚宁轻笑道:“苏姑娘必要知道□□之苦,方才能体味二道茶三道茶的清香。贝勒爷的心不知藏着些什么,你可决定了?”
苏小白坚定道:“我苏小白没什么优点,但是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蔚宁叹道:“我早知苏姑娘会如此说,但还是不死心想问一问,你的决心蔚宁佩服。”
苏小白言道:“蔚宁姑娘有话直说,我必能承受住。”
蔚宁却问道:“苏姑娘可知我是如何知晓姑娘的?”
苏小白摇头,蔚宁轻笑道:”有一日,贝勒爷突然问蔚宁,姑娘家都喜欢吃什么,用什么,玩什么,我告诉他姑娘都喜欢吃些酥软的甜食,至于首饰,还是手镯最好,举手投足间都能想到送镯子之人,至于玩乐,还是要看个人。“
苏小白当即想到多尔衮带自己去吃的萨其马,他所送的和田玉镯,以及春日的郊外马场。
蔚宁见苏小白思索的样子,笑道:“贝勒爷果真是把蔚宁所说的话放在了心上罢。贝勒爷很少在蔚宁面前提到别的女子,却提及过姑娘,告诉蔚宁,姑娘与他同游青龙峡,为他在大汗之间周旋,在他生辰之期送他别出心裁的贺礼,连着好几次,每次来都会笑着提到姑娘。”
苏小白愣住了,她不知道多尔衮会把自己与他的点点滴滴如此放在心上,会仔细考虑带她去哪里,在他心中自己竟这么重要了。
蔚宁接着说道:“贝勒爷既这么把姑娘放在心上,蔚宁自然知晓姑娘了。”
苏小白笑道:“没想到多尔衮竟把什么都告诉姑娘了,可见你们二人果真是知己,方才可以无话不谈。”
蔚宁微微一笑,说道:“当日蔚宁夫君战死沙场,是贝勒爷一直在帮助蔚宁,因而蔚宁与贝勒爷之间不会有普通姑娘对贝勒爷的情意萌动,贝勒爷方才能与蔚宁说些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