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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裤子离婚的事,之前易青听赵保刚说过一嘴,好像张迪那边也不想再拖了。
知道已经没办法挽回冯裤子的心,硬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再加上这几年里,徐凡也被折腾的够呛,这口气也算是出了。
见冯裤子这会儿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就算易青是个渣男,就忍不住要鄙视这孙子了。
人家张迪为他生养孩子,细心照料家庭,结果就换来了一个这,什么玩意儿啊!
“小易!”
冯裤子像是没觉出来似的,舔着脸的凑到了易青旁边,也不说搭把手帮着洗洗衣服。
“你看这都五月了,陈导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啊!?我这边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葛尤一到,立马出发去美国取景了!”
得嘞!总归还是憋不住!
易青不提,他可等不了了。
剧组等演员这种滋味儿,冯裤子可是受够了,每天都挠心挠肝的,就盼着葛尤那边的戏尽快结束。
“这个估计还得再等半个月,你就甭催了,陈导能这么开面儿,你得知足,你急着要演员,人家那边直接打乱了全部的拍摄计划,这事能谈下来就不容易!”
易青昨天还真去了一趟《霸王别姬》剧组,当时,剧组正在京城取景,所在地也非常牛掰,鼎鼎有名的京城四大凶宅之一湖广会馆。
说是凶宅,可能有点儿扯淡,但是老辈人口口相传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在京城有很多凶宅,其中有一处名气最大的,那就是湖广会馆了。
单单是听到会馆这两个字,就知道这宅子有年头了,一般叫会馆的,至少要追溯到清末民初那会儿。
湖广会馆自然也不例外,它修建于清嘉庆年间,地址就在西城区骡马市大街东口路南边。
京城大大小小的会馆有很多,要说名气最大的,湖广会馆绝对榜上有名。
因为湖广会馆里边不仅能住宿,还能吃饭,最牛的一点就是,它里边有个戏台,在这里登台唱过戏的人可不在少数,京剧界的几位大师都曾在这里登台献艺,其中就包括梅大师。
功能齐全,是湖广会馆打响招牌很重要的一点,所以各界名流都喜欢到这里聚会。
比如晚晴重臣曾国藩,他的六十大寿堂会就是在湖广会馆。
另外孙先生也曾先后五次下榻在湖广会馆,并且多次在湖广会馆的戏台上发表演说,甚至就连国党的成立大会,也是在湖广会馆的戏台上宣布的。
另外,在清朝末年,那场改变中国历史的戊戌变法,就和湖广会馆息息相关。
那场变法中的核心人物,经常在此聚会,比如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人,湖广会馆之所以被传是凶宅,就和谭嗣同的问斩有关。
自从谭嗣同被拉到菜市口砍头之后,来湖广会馆的人渐渐少了,老百姓开始议论湖广会馆是个不祥之地。
不仅仅是沾上了康梁变法的包,老百姓还翻出了明朝的一件陈年旧事。
相传在明朝万历年间,湖广会馆曾是一位朝廷重臣的私宅,这位大人就是万历皇帝的老师,内阁首辅张居正。
万历朝初期,张居正在朝中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在张居正死后的第四天,万历皇帝就开始了对张居正的清算,不仅他举荐的官员被罢免,张居正的后人也被抄家了,长子自杀,三子投井自杀未遂,其他家眷不是流放,就是活活饿死,就连张居正本人也差点被鞭尸。
从此湖广会馆就多了个凶宅的名声,后来这里渐渐荒废,到了民国,这里更是沦为了一片乱坟岗。
后来有一位大富豪出资在这里建了一处义庄,但是日子并没有安宁。
据说湖广会馆里有一间屋子,只要有人进去住,第二天这人准是被抬着出来。
而且一到半夜,湖广会馆的院里院外总有石块瓦砾扔来扔去,很多看门人都被吓跑了,直到一位老头的出现,这种灵异事件才算消停了,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头比这些灵异事件更可怕。
现在,住在虎坊桥附近的老人都知道,在午夜凌晨时分,总能在湖广会馆的门前看见一个驼背的老头,老头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白天老头从来不出来,只有在半夜和凌晨的时候,在小胡同里转悠。
曾经有一个胆大的,因为好奇,上前和老头搭话,老头没理他,那人就追上老头,一把拽下了老头蒙在脸上的破布条,只见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那人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了,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靠近老头。
这个驼背獠牙鬼的传说,一直流传到解放初期,人们都说他在收拾乱葬岗里逃出的孤魂野鬼,这事传得越来越真,以至于基本上没有人敢在湖广会馆门口溜达。
当然,这些所谓的传说,扯淡的成分居多,但是,传的人多了,也就坐实了湖广会馆凶宅的名头。
易青过去的时候,虽然是大白天的,可一想到那些编的神乎其神的故事,都觉得后背发凉。
真不知道陈恺歌是怎么想的,京城那么多老戏台子不去,非得跑到湖广会馆去拍,是真怕不出点儿事,还是怎么的?
易青昨天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剧组拍段小楼和程蝶衣在台上唱“霸王别姬”折翼折戏,张峰毅的扮相没什么好说的,一张大花脸都分不清是谁了,可张国容的扮相,那真的是······绝了。
那哀怨的眼神、柔媚的姿态、婀娜的身段,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虞姬。
梨园行里的人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而要进入角色内心,首先就要习惯角色的语言和习惯,就看张国容昨天在台上那扮相,那念白,还有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去年的功夫是真的没白费。
去年大半年的时间,张国容每天除了跟着梅九爷学习京剧,就是休息的时候,也在酒店看京剧、听京曲。
由于他扮演的程蝶衣是个从小浸泡在京剧中的戏痴子,而之前张国容又很少接触京剧,因此他便尽量“恶补”,一有时间就看京剧,除了跟着梅九爷学习,还拜访了好些京剧名家,听他们讲自己的成名史,使自己对艺人心态更加了解。
哪怕是在开机之后,张国容也没让自己放松下来,即使在不拍戏的时候,他的时间也排得满满的,早上练功,下午试戏装,晚上回酒店,还要对着大镜子温习梅九爷教的功课。
说起来,张国容能将角色演得如此传神,还真要多亏了梅九爷的教导,刚开始陈恺歌和易青带着张国容找到梅九爷,请他教张国容的时候,梅九爷还有点儿不大愿意,虽然答应了,可最多也就打算教一些造手、水袖、架子功,再教教他讲京片子就算了。
可是,在和张国容接触后,却发现这人极好相处,完全没有大明星架子,又有认真学习的态度,两人在一起几天便相处得非常融洽。
张国容能在台上自如地演活贵妃醉酒的杨玉环,演活霸王别姬的虞机,梅九爷实在居功至伟。
其实,在最初筹备的时候,陈恺歌一开始也没想着真的让张国容亲自上阵,毕竟,京剧着重艺术程式,如唱腔、身段、关目、造手等,再加上唱念做打,没点儿真家伙,观众怎么会买帐。
所以最开始,陈恺歌还打算给张国容安排了两个花旦当替身,可是思来想去的,陈恺歌自己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希望张国容能亲身上阵,在台上是柔情婉约的虞姬,台下则是温文尔雅的蝶衣。
所以张国容在香江就拜了一位老师学习造手,到了京城还搜集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最初,他以为花旦只在台上反串表演,在台下和普通人完全一样,但他和不少这类花旦倾谈几次,却发现他们不单在台上反串,事实上,他们在台下举手投足间,也带些女儿家味道,所以他们才能反串的如此神似。
然而,很多花旦也并不是天生就有女性倾向,当他们少年时进入剧团,师傅就会对他们严加训练,要他们相信自己就是女性。
就像戏里的小豆子,得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说出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这才算是自己把自己给成全了。
很多旦角的男演员,经过多年的改造和训练,练得一身惊人本领,心态也难免有些女性化。
正因为如此,为了更好的贴近程蝶衣这个角色,张国容才在陈恺歌提出给他找个师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虽然没能如愿以偿的败在梅九爷门下,但是,能跟着梅九爷学习了大半年,也算是极其幸运了。
昨天,易青看着台上扮成虞姬的张国容,真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恍惚,仿佛在台上的真的就是一位功底深厚的京剧演员,是那个时代,颠倒众生,让无数人为之痴迷的程蝶衣。
在故事里,程蝶衣是个戏疯子,在剧组,张国容也是个戏疯子。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渐渐热了,每天拍戏头上要顶着十几斤的凤冠演贵妃,穿上全套虞姬行头一拍就是一天,对张国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其实,对他来说最辛苦的还是化妆,因为要戚眉束发,头部长时间受压,实在难受,开始时更出现呕吐现象。
甚至为了化妆,张国容每天都不吃午饭,牺牲不可谓不大。
因为旦角的妆是往两颊贴像头发一样的片子,还有一脸的油彩,吃东西会抽动面部肌肉,而令片子松脱,油彩褪色,如果再重新化妆就要很长时间,为了不影响拍戏,只好将每天的三餐分做两餐解决。
问题是短期时间可以这样,但长时间恐怕张国容的身体也受不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只有在没听开工前一餐多吃点。
为了这部戏,为了程蝶衣这个角色,张国容真的是拼了,说他是戏疯子,当真一点儿都不为过。
“嘿!嘿!你这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到底听没听见啊!?”
冯裤子见易青怔怔的出神,赶紧伸手在易青的眼前晃悠了两下。
“干什么呢!”
易青把冯裤子的手给扒拉开。
“你上陈导那剧组去过吗?”
冯裤子点头“去过啊!怎么了?”
“你瞧没瞧见香江来的那个张国容拍戏!”
冯裤子接着点头。
“觉得怎么样?”
冯裤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头“没得说,太帮了,也就是念白还差点儿,算不上字正腔圆,可要论别的,那是没得挑,我什么时候,能和这样的演员合作一把,可就知足了!”
冯裤子说着,还一个劲儿的拿眼神给易青传递信号。
“你?拉倒吧!你跟人家的风格不搭,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葛尤给伺候好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御用男主角。”
还想用张国容拍戏?
想什么呢!
冯裤子的电影风格,真要是让张国容来演的话,那才叫驴唇不对马嘴呢。
别看张国容也演过喜剧,但是,他的形象,气质,天生就适合演正剧,而冯裤子拍正剧话······
也就《集结号》还行,其他的,无论是《大地震》,还是《一九四二》都显得不伦不类,至于《夜宴》,那玩意儿就是个悲剧,比特么哈姆雷特都悲。
“嘿!我怎么就非得用葛尤啊!我就不能用个长得好看的小生,冲你这话,我将来也得拍一个让你瞧瞧!”
嚯!
还叫板!
“我要是给你投,我就是你孙子!”
得!
一句话直接给说死了,让冯裤子郁闷的不行。
“不和你闲扯淡了,演员这事儿,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我那边人都准备好了,拍摄场地,我也考察过了,就等着男主角一到,立马起驾美利坚。”
易青也知道这不是玩笑的事儿,琢磨了一下,说道“明天,我去给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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