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确定是灵体之一唤醒了他,你难道没有读过那篇《外维度能量构成体对大脑内分泌的影响》的论文吗?对于情报工作来说,没有什么是一定的事,所有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我并不是想要验证出现的灵体就是露西·鲍尔,我还没有蠢到去验证自己下定论的情报,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所有灵体中最有可能唤醒他的就是他的妻子,对吗?”
康斯坦丁没有理会尼克·弗瑞的絮絮叨叨, 而是小心地调整剂量,以免这种专供禁卫军使用的药品让乔瑟夫·鲍尔心脏炸裂。同样的药剂在他的动力装甲维生系统里也有一剂,和止痛药以及兴奋剂放在一起,有需要的时候就能直接注射进体内。
挂在床头的病例明确给出了乔瑟夫·鲍尔之前注射的药品剂量与种类,负责情报支援的特工会给出让患者清醒所需的最低药剂剂量。这项数据建立在医务部门与医药部门大量的人体实验与药品开发实验上,因此康斯坦丁对于这针药剂的效果十分有信心——常年在非洲逮捕军阀、在东欧抓捕黑帮的不朽之城根本不缺人体实验的素材。不朽之城没有死刑, 不管此人生前犯下了什么罪都不会遭遇死刑,因为不朽之城还有人力缺口需要满足。不过在填满机械改造仆从的需求之后, 剩下的就只能送进实验室拿来做人体实验了——果不其然,在将少量药剂注射进乔瑟夫·鲍尔的血管后没多久,病床上的患者心率加快,几秒种后就呻吟着醒了过来。
“露西·鲍尔在哪?”康斯坦丁将手掌覆盖在乔瑟夫·鲍尔的胸口上,巧妙地施加压力挤压肺部控制呼吸频率,让乔瑟夫·鲍尔没法高声呼唤医护人员。虽然病历上的字母很难看懂,但康斯坦丁还是勉强分辨出来上面对乔瑟夫症状的描述:恐慌、幻觉、自残倾向。这些症状与梅琳达·梅的如出一辙,说明乔瑟夫深受恶灵附身之苦。康斯坦丁很想替他解决这个问题,好让乔瑟夫把一切情报都告诉他,但他现在手头并没有合适的药品复制拉德克里夫博士的手段,也就是通过短暂的人为脑死亡来重启大脑。
令人惊讶的是,乔瑟夫·鲍尔苏醒之后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立刻开始尖叫、挣扎、胡言乱语,而是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病房的方格天花板。禁卫军没有急着要求乔瑟夫·鲍尔回答,而是俯下身去看着他,透过血红的目镜以及电子眼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不是恶魔。”乔瑟夫睁开眼睛之后又闭上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再次看到那恐怖的景象。眼前这个巨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微光。就是这层光芒驱逐了阴影中的恐怖,让他的心灵恢复了平静。即便如此, 刚刚苏醒没多长时间的患者还是非常虚弱, 他肌腱萎缩,脊椎麻木,痛不欲生。
“你也不是人类。你是谁?”
“露西·鲍尔在哪?”康斯坦丁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那本书在哪里?”
虽然那只被金色装甲包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随时可以碾碎自己的胸腔,但乔瑟夫·鲍尔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可以不选择回答,我会取出你的大脑然后从里面找到答案。”康斯坦丁连回答他的兴趣都没有,“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我会死吗?”
康斯坦丁没有回答。
“露西已经死了,对吗?所有人都死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乔瑟夫·鲍尔似乎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康斯坦丁不得不向情报支援人员反复确认了药剂用量,他怀疑自己注射的剂量太少了,没能彻底中和镇定剂带来的安定效果。“那本书找到那本书。”乔瑟夫说道,声音轻得像个垂死之人的梦境,“露西在找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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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
“在我发现它的地方。她在那里,她想要那本书”
“没错,女士。”科尔森特工点点头,“我们需要获取乔瑟夫·鲍尔的探访权限,所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没问题,但是乔瑟夫·鲍尔的状态并不稳定,你们只能待一段时间。”穿着简洁的蓝色护士服装医务人员领着迈克和科尔森走向那间病房。乔瑟夫·鲍尔的医疗费用全都来自保险,信托基金会定期支付医疗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笔钱越来越少,乔瑟夫·鲍尔也从宽敞的高级病房搬到了走廊尽头的普通病房,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探望住在那些病房里的病人,迈克和科尔森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闻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需要安静。”护士推开门,回过头对科尔森说道,“而且他不一定醒着,他啊啊——————”
迈克听见尖叫声之后立刻挤了进来,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立刻倒退了两步,满脸震惊。哪怕是经历过许多风浪的特工也在那么一瞬间失去了镇定。他下意识去拿武器,但挂在腰上的只有一把非致命性武器冰冻枪。
“女士,请冷静。”科尔森十分镇定地握住了护士的手,“我需要你在房间外面等着,好吧?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不希望有人进出。迈克,安抚这位女士然后去找医院的管理人员,我需要调取这里的监控录像。”
“科尔森,我们来晚了。”迈克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我知道。”科尔森特工摇摇头,表示他们不能在这里说那些机密,“去做吧,然后赶紧回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得赶在警方到来之前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来吧,女士,不要睁开眼睛,扶着我的手。”
迈克忧心忡忡地接过护士,然后往病房里再次瞥了一眼。科尔森关上了门,将病房与外界隔绝,避免那些因为听到尖叫的人看到里面的骇人场景——乔瑟夫·鲍尔的尸体正躺在病床上,一条干净利落的直线分割了他的脖颈与病床。整面墙上都被喷溅上了发臭的血液,大量血液还在不停地向下滴落,病房洁白的瓷砖地板几乎要被猩红的湖泊淹没,乔瑟夫·鲍尔的头颅被歪歪斜斜地摆放在肩膀的位置,那张惨白憔悴的脸张大了嘴,瞪得大大的眼睛紧盯着门口,哪怕是看惯血液与人体的护士也被这场面吓坏了。
科尔森特工凑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小心绕过地上变得粘稠的血泊,走到病床前仔细检查乔瑟夫·鲍尔的尸体。“焦痕,和迈克说的一样。”他的手指在病床以及乔瑟夫断开的脖颈上方划过。“到底有什么信息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萨洛蒙?”
“康斯坦丁,我希望你在行动之前能先告诉我!”旺达恼火地说道。她透过车窗看到医院门口挺着数辆警车,身着防护服的痕检人员从车上不断往外搬运着什么东西,罗比·雷耶斯不安得敲打着方向盘。“乔瑟夫·鲍尔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杀了他!我们还有很多事想要问清楚!”
“如果我是你,旺达,我会返回南岭监狱,而不是询问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可怜的灵魂解脱。”不知身处何方的康斯坦丁平静地说道,“露西·鲍尔依然在逃,伊莱亚斯·莫罗是她唯一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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