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就要离开妻儿,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工作,开始新的生活。首都北京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也曾发生过许多浪漫的故事。飘走了的是自己懵懂的初恋,留下的是现在真实的工作。他不明白这迷人的地方为什么这样让人留恋和难舍,现在看来,但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它。祖祖辈辈家人热切的希望让他感到欣喜,觉得所有的寄托都在他身上,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这里竟然会成为他的城市,他要在这里开始工作、生活,融入到这富饶的大都市生活圈,是那么陌生和亲近,这里是他梦中的海市蜃楼,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如同当初的恋爱吸引着他,拒绝着他,得不到,又不甘愿放弃。
海明还没有见到她呢!报到后的一个礼拜,又有一件让他觉得应该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赵雅要结婚了,对象就是办公室张好秘书,这个消息是赵雅让张好告诉他的。
晓颖在网上和赵雅见了面,很抱歉地说自己不能参加她的婚礼,赵雅笑着说:“好妹妹,你真是好幸福呀!三喜临门,件件不同凡响,人生大事均告成功,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才对。我的老同学,你的丈夫,对你怎么样?”晓颖一直想知道她所说的秘密的事,还真是难以启齿,只是笑着说:“亲姐姐,咱们都是亲亲的亲戚,你不帮我谁帮我呀!”赵雅笑着说道:“知恩就好,红包可要支票才成,那你把文文抱过来让我瞧瞧好吗?”晓颖笑着说:“哪就是你哥哥的事了,与我没有关系,只是文文还小,他怕光,连眼睛都不好好睁,怎么看你呀!好了我给你传几张照片。”赵雅大声说道:“死丫头,你刚才说什么,没大没小的,你等着,我这边的事完了,我就飞过来和你算总帐,你等着!”晓颖笑着说:“别生气吗!叫就叫了,我不反对,别忘了给我们母子带喜糖。”
文文的爷爷和奶奶前去祝贺,在北京妹夫的家里与女婿海明会和,杜海明没有刻意打扮自己,自己随便穿了件夹克,他要自己在亲戚朋友们面前不那么惹眼,有时还会弯着腰和亲戚朋友小声打着招呼。自己这也算是赵雅的娘家人了,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很多,只是海明也不认识几个。
网公司龚总亲自宣读证婚贺词,恭喜老同事赵副总劳苦功高,接下来的任务就等着抱孙子了。赵雅的婚礼同样喜庆,双方亲人非常多,热热闹闹的,院子里到处都停着高档车辆,前来恭喜的人呀!里三层外三层,把个北京饭店围了个满。赵副总家里总算也给这个淘气鬼办完了喜事,也终于完成了他们家的一项重大任务。海明虽然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婚礼场面,就是自己结婚时,他已感到场面很宏大了,亲戚朋友已经很长精神,给面子了,特别是这个老同学和赵阿姨,他觉得更应该感谢。看到一对新人幸福的笑脸,他主动上前恭喜,为他们感到高兴,一个同事,一个同学。
亲切温和,充满朝气,比一件漂亮的衣服更吸引人。回到家里,海明没有逃脱赵雅的眼睛,他怀着复杂的心里,按规矩偷偷给赵雅塞了一个红包,说是礼金。看似高兴的赵雅一下子来劲了,撅着嘴嚷嚷着,要他给张支票才行,不依不饶地有些不高兴。妈妈过来解围,笑着问道:“哪你海明哥结婚的时候你给他红包了吗?”赵雅有点刻意取闹的意思,说道:“他比我大,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大人给他的红包也有我的份。”妈妈笑着说道:“你海明哥给你红包,也是他当哥哥的一点心意,证明你是他的亲妹妹吗!你就知足了吧!”赵雅猛一回头,计上心头:“不行,那是以前,现在按咱们家的规矩,他应该叫我姐姐才行,再说了,他那么大的一个作家呢!出手咋能和我们普通人比,爸爸,他欺负人!您到底管不管?”赵副总摇摇头说:“唉!你们的这些事我也管不了,你们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好了。”张好在一边急忙追问道:“杜主任,哪我以后怎么称呼你?”海明有点不好意思,摇摇头说:“去问你媳妇去,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反正我也说不明白。”全家人都笑了。
海明心头总算是放下了一件事情,工作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挥全部心血的理想天堂,越是高端的管理,人才辈出,群英聚会,需要更加睿智的头脑和充沛的精力。平心而论,能在像这样一家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国企工作,说真的他感到上苍对他不薄,这个舞台实在是太大了,他时刻告诉自己,自己是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就应该具有大山的胸怀和力量,尽职尽责的做好本职工作,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北京这家出版社不知从何得知,热销书的作家现在就在本市工作,为了再火一把,请了多家媒体在首都图书博览会上,搞了一个作家本人签名售书活动。海明征得公司同意,出席了新闻记者、读者见面会,他也想可能会在这次活动中,与这个从未素昧平生的“漂泊的心”的出版商不期而遇,他是想当面谢谢她的帮助,就愉快地答应了。也确实“漂泊的心”的的确确去了现场,只是带着墨镜远远地看着他,她不敢向前迈出哪怕半步,她控制着自己的所有冲动,三年多来,上千个日日夜夜,能看上他一眼就知足了,可惜的是,她没有看到陪伴他的那个人。她在帮助海明获得成功高兴的时候,其实她自己也是高兴的,而且可能是更大的快乐,她愿意为他这一高尚的事业付出,朋友帮朋友理所当然,更何况是她朝夕梦想的人了,他的成功同样带给自己快乐,她感到心里由衷的满意。
签名售书活动结束后,海明和出版社谈了相关事宜,签订了有关和约,并特意想打听了一下这位出版商的情况,答曰:“无可奉告!”看到自己的帐户已经是七位数了,而且照这样下去,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相反倒是真想见见这位大善人,这又成了这飘来的快乐,带给他的一个心结,而且是那么的强烈。
“漂泊的心”终于再次看到了“落地的心”也在网上,她对自己宝贝的母子情深,那种贴心的爱,让“漂泊的心”她终于明白了,她去生小宝贝去了。她对小宝贝的描写勾起了她对一段往事的回忆。她清楚的记得那些医生手中的镊子、剪子、手中的盘子,她隐秘的部位被一个铁嘴一样的器械撬开,一个像锯子一样响动的东西伸进了自己的**,她记得那次最后撕心裂肺的痛,这个痛仿佛就在昨天,她马上记录了下来,把写进了博客。奇奇怪怪的,“漂泊的心”怎么会有这样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合适就不要了吗?她有意和她网聊了几句,不知怎的不见她的跟帖了。
海明没能如愿以偿,未能见到这位出版合作商,他也在想:“现在的商人只要能赚钱就行,谁也不是傻子,见不见面都是次要的。”“假如你不美丽,我也不想念你了。”这句网上留言始终萦绕在他的脑子里,他有时还会去想,是谁这么执着,这个出版商为什么起“漂泊的心”这么个网名,他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是一个受过挫折的人,但她为什么要改了他《我心依旧》的小说名字呢?起了《假如你不美丽》这么个名字,不会是赵雅吧!他没有发现她有这个迹象,哪就是晓颖了,这也不像呀!那个人在他的脑子里只是一扫而过,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现在是死是活连个人影都不见。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出版商愿意出版谁的书,在这个时代是他们的事,他是老板,他作主了。海明知道这世界的事情就是那么奇奇怪怪地不可预知。他把他的网名改成“我心依旧”挂在网上,相信这个“漂泊的心”一定会和他联系的。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这是她上网唯独一条心语,再就没有了一点痕迹。关了电脑海明刚想出门,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说是来看孙子,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过去。
他也太想自己的儿子了,小家伙一天一个样,连做梦里都在想,他说自己回不去,明天要回凤山市一趟,参加好朋友魏公河的婚礼,顺便还要把那边单位上的手续给办了。
“媳妇!有点事请示一下?”海明电话里很虔诚地说道。
“哎呦,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你是领导!什么事还要和我说?”晓颖电话里很温柔地说道。
“您是咱家的领导,老婆大人!您想不想一起回凤山?魏公河要结婚了,他邀请咱们一家参加他们的婚礼?”海明说道。
“怎么不想呢?做梦都想,只是你儿子怎么办?”晓颖回答道。
“真是辛苦您了。我是这样想的,咱们结婚时朋友几个很仗义,忙前忙后的,帮了不少忙,出了不少力,我最要好的朋友也就剩下这一个了,当时王强和温迪结婚咱们没去成,这回说什么我得回去一趟,要不人家几个会怎么想,我也想顺便把那边的手续给办了。”海明电话里说道。
“是大事、喜事,只是你儿子还要喂奶,我也是刚刚上班,事情本来就很多,也不能搞特殊,同事们会怎么想。你给你哪几个狐朋狗友好好解释解释。”晓颖电话里说道。
“唉!说的也是,确是狐朋狗友,我真的好想他们。现在倒像没了自由,也不知道别人家们是怎么过的。哪我也得去你家里一趟,你看带点什么礼品合适?”海明电话里问道。
“哪就带上点北京特产,再给我爸爸、妈妈留点钱,给我侄子买点零食和玩具,和他们多解释解释,就是这边都好。”晓颖电话里回答道。
海明说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买啥,留多少钱?媳妇,要是您在我身边就好了,夫妻双双把家还呀!”
晓颖停顿了一下,也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有什么办法呢!多说些关心他们的话。”
她接着说了句:“现在到了北京工作,单位上的事,事事得多动脑子,长点心眼。至于其它方面,您做得很好,一向谦虚谨慎、待人真诚嘛!当然作家只有深入生活,感悟生活,才能称之为作家,这点事是问题吗?”
海明略有思考,想起关电脑前“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看到的那句话,这是哪个网友最后也是唯独一条心语,确不知道她是谁,多像自己最亲最近的人所说的话呀!笑着说道:“不会你也偷偷读了我的小说,怎么和某个人说一样的话?”
晓颖很急切地问道:“看了,不知你是指谁呀?是什么话?”
海明说了句:“有感而发,随便说说。”
晓颖笑了一下,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别在烦人了好不好,没事,我就挂了。”
晚些时候,晓颖打来电话,问他怎么不想回自己的家吗?海明这才想起父母要来上海的事,说还得劳驾她。
晓颖笑着说道:“你这人还留一手,想搞突然袭击呀!看来你是口是心非,我当你没有求人的事,你放心好了,父母我会安排好的。”
海明笑着说道:“礼尚往来嘛!我父母都是小地方人,没出过门,多担待一些,我妈妈都把您当‘神仙姐姐’称,您还不感到欣慰吗?”
晓颖笑着说道:“别您您的好不好,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您放心好了,我不会忘本的,我也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我发现你这人就是挺烦人的,注意点身份好不好,还像个孩子一样,没水平。”
海明笑着说:“好媳妇,你就是‘神仙姐姐’,我太想你了。”
晓颖笑着说道:“别再这样肉麻了行不行,别惹我生气,快去快回,回去可别犯那些低级错误,离她们远点,别怪我没提醒你。”
晓颖去机场接到了他的父母,爷爷、奶奶进门就抱着文文不肯松手,都尿了他爷爷一身,他全然不知。
外公笑着说:“亲家公,你看你孙子给你的见面礼,快把衣服脱下来让颖颖给你洗洗去。”
他爷爷笑着说:“孙子的尿就是往爷爷身上撒的,没关系。”仍旧就爱不释手,他奶奶从他手中硬是把孙子抱了过去。
就这么一个小孙子,独苗苗,就好像是四位老人的全部希望。他们也是太想这个宝贝孙子了,他们觉得和海明小的时候一样,眼珠子黝黑黝黑的,爷爷亲手给小孙子剃了个光光头,皮肤白白地,胖乎乎的在超市里才兜了一圈,就引来了很多围观的游客,有几个阿姨征得他的“四位保镖”的同意,要亲手抱抱才过瘾。
远远地有一个人无意间似乎听到了乡音,也有些好奇,看到了这个“小光光头”,就是太可爱了,是谁家的孩子呀!她回头再看身后的四位保镖时,“漂泊的心”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的上海出现呢!不会是自己看花了眼,她匆忙溜出了人群,觉得刚才自己还说了句什么话,急忙从包里取出了墨镜戴上,做贼一样,她确信这些很滑稽的举动没有人注意到,但她还是不放心,在超市的镜子里左照照,右照照,反复地照,还是觉得他们能认出自己,是他的爸爸妈妈一点不会错,因为她是去过他的家里,好像还住了两晚上,尽管时隔三年多时间了,记忆犹新。
这个“小光光头”是不是他们的孙子,他的孩子呢?但她又不忍心就这样算了,她跟着他们的小队伍,但始终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是她理想的距离,是经过她反复地思量确定的距离。出了超市,到了街上,进了公园。
一辆部队牌照的车子停在了公园门口,车上下来一名穿制服的年轻人,好像是司机,他们的小队伍要上这辆车子,他们怎么会上这样的车子。她吃惊不小,平时出门时,两样东西不能少,口罩,墨镜。她就怕这种牌照的车子突然有一天停在自己面前,她不敢再跟下去了,急忙转身离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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