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正道一方准备固守待援的时候,一封战书打破了山上的宁静。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李牧,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扫视了一眼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就要生吞魔教一般,李牧暗自摇了摇头。
这戏演得太过浮夸了,一点儿也不专业。除了少数几个演技过关外,剩下的都是八十块拉来的路人。
“诸位,想必大家也听说了。任大魔头邀我们明日在衡山之下比武,以胜负决定衡阳的归属。
现在时间紧急。要不要比?又该怎么比?今天我们就要拿出一个方略来,大家畅所欲言吧!”
“比武”是江湖中解决纠纷的最常用手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甭管谁是谁非,到了擂台上都是谁强谁有理。
除了了解个人恩怨外,大势力之间发生纷争后,不想引发全面大战,也常常采用这种方式。
原本正邪两道也爱这么玩儿,只是出了独孤青云那个上来就玩群殴的家伙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现在任我行有意捡起规矩,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用比武解决,那就不用爆发血战了,也意味着大家的生命有了保障。
毕竟,能够参加比斗的也那么有限的几个人,和大多数人都没有关系。
能够比斗获胜逼退魔教自然最好,输了也没关系,反正衡阳又不是他们的地盘。
李牧的话音刚落,一名衣着破烂,身上挂着九个袋子的老者立即回复道:“李盟主,魔教贼子实在是太过猖狂。
完全不将我等放在眼里,必须要给他们点儿厉害尝尝,不能让他们将我等看扁了!”
说话间还挑衅的朝莫大看了一眼,仿佛没有将莫掌门那杀人的眼神放在心上。
虽然叫不出老者的名字,可是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也知道此人是丐帮九代长老。
看得出来,衡山派和丐帮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若是没有血海深仇,老者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当出头鸟。
衡阳是衡山派的老巢,若是比武赢了还好;要是输了比斗,衡山派就相当于从江湖中除名了。
就算是接下来再夺回老巢,也免不了声名扫地,落得一个不守承诺的恶名。
魔教来势汹汹,谁也不知道具体实力如何。能够固守待援,站在衡山派的立场上,莫大自然不愿意冒这个险。
可惜想要反对已经晚了,被老者带了节奏,跟着打酱油的江湖中人,已经跟着喊起了口号。
人活一口气。都到了这一步,情绪已经调动起来,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也不容许大家退却。
莫大那副求救的表情,李牧假装没有看见。要是同样的事情搁在华山派头上,他说什么也不会冒险。
可是这次的筹码是衡阳,加上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的时候,他自然愿意放手一搏。
同莫大对视了一眼,李牧故作为难的说道:“既然要比斗,那就拿出一个章程来,总不能让魔教牵着鼻子走。
这次魔教有备而来,明天的比斗注定凶险无比。是否参加比斗,全凭大家自愿。
诸位英雄,若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现在大可主动报名,反正李某是要参加的。”
说话间,李牧还将目光投向了最先提出比斗的丐帮长老。作为比武的提出者,这个时候总不好退却吧?
怎奈他低估了江湖老油条的面皮厚度,老者硬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摆出了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比武,稍微有点儿江湖经验的都不会强出头。万一不幸对上了任我行那魔头,岂不是悲剧?
就算是任我行被李大盟主接下了,魔教之中也不是没有高手。大家可是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正邪大战中魔教出现了三名绝顶高手。
除了已死的独孤青云外,剩下两位战后都不知所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都还活着。
武功到了那个境界,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上就不会死。万一这两个老不死也蹦了出来,明天的比斗岂不是注定要悲剧。
“事关我衡山基业,我莫大当仁不让。”
看似底气十足,可语气中的悲凉和愤怒却难以掩饰。如果可能的话,估摸着现在莫大就想要宰了刚才提议的丐帮长老。
当然,这只能想想而已。甭管有多深的恩怨,明面上大家都同属正道一脉。
何况人家还是来助拳的,尽管干得是拆台的事,那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
同情的看了莫大一眼,嫉恶如仇的天门道人开口说道:“师弟勿虑,明日比武贫道算一个!”
一旁冷眼旁观的左冷禅,此刻也冒了出来:“左某不才,明天可以凑个数!”
五岳同气连枝,四派都参加了,定闲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贫尼也乐意出一份力!”
除了暗自感叹一句:还是自己人可靠外。莫大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期待明天不要发生意外。
看了一眼四人,李牧暗自摇了摇头。莫大、天门、都到了一流后期,左冷禅更是已经摸到了绝顶之境的边缘,仿佛随时都可以突破。
可定闲却只是刚突破一流不久,这样的修为上去,除了给敌人送战绩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暂定五人。只是明天的比斗不容有失,定闲师妹身体有恙,就让姚师兄代劳吧!”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果断的选择了换姚不周上场。不能为了五岳同气连枝的一个口号,就不顾实际情况了。
本来让莫大和天门参加比斗,就足够不靠谱的。要是再加上一个稳输的定闲,明天就有乐子瞧了。
玩归玩、闹归闹,真要是不小心搞输了比斗,把衡山都给赔了出去,那五岳剑派就真成了笑柄。
李牧是俗人,没有达到无视世俗看法的境界,他可不想成为江湖中人茶余饭后调笑的对象。
……
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火红的太阳正在从东边升起,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衡山脚下,正邪两道汇聚一堂。紧张的氛围和这万里晴空,显得格格不入。
“尔等正道鼠辈,居然敢出来受死,实在是出乎……”
话未说完,人已经躺下了。除了头上多了几片树叶外,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任何伤口。
眼前这一幕,令围观的教众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多人都在暗自庆幸刚才反应慢了一步,否则现在的躺下就是自己了。
死了一个小弟,任我行的神色瞬间大变,眉宇间充满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李牧刚才的出手,他居然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忌惮归忌惮,想了想自己的吸星大法,任我行又找回了几分自信。
当即开口讥讽道:“李盟主以大欺小,这可不符合你的身份!”
又是耍嘴皮子,李牧摇了摇头,反唇相讥道:“什么时候,杀戮无数的任大教主,也变得这么悲天悯人,连一只臭虫的死活也有过问了。
莫非真如江湖传言,任大教主在灭了南少林之后,受到了佛祖感召准备放下屠刀,出家为僧了?”
看似在嘲讽任我行,实际上明眼人都清楚这是在指桑骂槐。只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纷纷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这话一出,基本上也堵上任我行出家为僧的可能。窗户纸都捅破了,哪个寺庙敢收留他,就坐实了勾结魔教的罪名。
“回头是岸”,这话也就糊弄一下江湖新人。老油条奉行的都是斩尽杀绝,绝不给自己留下隐患。
若是提前没有勾结,突然一名魔门绝顶高手上门嚷嚷着出家,谁能够放得下心收留?
要知道堡垒从内部攻破,远比从外部杀入容易。大家连来历不明的弟子都不敢收,何况是一个大魔头。
“李盟主的嘴上功夫,还是那么厉害,这方面任某自愧不如。
可我等都是粗人,比得是拳脚功夫……”
不等任我行说完,李牧就打断道:“行了任大教主,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要比武,那就开始吧!
只不过想要我们拿衡阳做赌注,你们又用什么当筹码,总不能是列位的人头吧?
这可不行,你们的人头不值钱。就算是拿到了衙门,也换不到几个赏钱,筹码不对等啊!”
“赌斗”,既然是赌字在前,其核心自然是要赌了。
任我行冷笑道:“放心,任某可不是白占便宜之人。接下来我们比斗九场,以获胜场次论输赢。
尔等若是输了,就立即退出东南,并且发誓永远不得涉足东南六省。
若是神教输了,任某人立即率领教众退回两广,将福建割让给你们。
李盟主意下如何,敢不敢接下这笔赌注?”
有勇有谋,一上来就下重注,李牧都不得不承认任我行的魄力。
看似这场赌斗有些儿戏,可这却是日月神教眼下最好的选择。
不想被正道联盟联合围剿,那就只有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逐个击破。
比如说:眼下这场赌斗,只要赢了这一波,在场的北方各派就无法参与接下来的围剿。
要是输了这场比斗,那么什么都不用想,趁早让出地盘隐匿身份算了。
“九场太多了,又不是小孩子做游戏、玩过家家,搞那么多过场干什么。
我看不妨你我两人直接做过一场算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顶着这日头大家都不好受。”
削减场次是必然的,正道一方才安排了五个人。若是比斗九场,另外四场没人上场就尴尬了。
当然,有人上场补位也不行。自身实力不济,上去就是给敌人送人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