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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制药师们大多都是一副仁慈好脾气的长相。
身为总管事,元英平时很少会出现在这些制药师跟飞升者的面前,但仅有的几次现身,那都是一副亲切可人的形象。但这一次, 大家却发现他脸上没有半分笑容。
神情严肃时的总管事,瞧着竟有几分阴毒跟狠辣。
元英盯着鹤之秋脚下那片被他翻开的灵田地,瞧见地底深处那些被他挖断的能量传输管,他眼里布满了阴霾。
“鹤之秋!你这是在做什么!”
鹤之秋冷笑,用力地将拐杖插进了灵田里面,毫不胆怯地怼了回去, “如你所见, 挖断了它们!”
“你竟敢挖断能量传输管!你知不知道这些能量传输管有多重要, 你挖断了它们,便是毁掉了整块灵田的地基!鹤之秋,你犯了大罪,你知不知!”元英死死地瞪着鹤之秋,瞧那神情,像是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鹤之秋才能泄恨一样。
他不说也就罢了,说了,鹤之秋反倒更加愤怒了。
见那15名飞升者都站在身后为自己撑腰,鹤之秋顿时有了底气。
“我犯了大罪?”鹤之秋指着围观的那些飞升者,质问总管事元英“元英管事,你敢不敢告诉这些飞升者,被我挖断的这些能量传输管,它们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它们所汲取的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鹤之秋觉得,元英没胆量将他们的阴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但凡他敢说一个字,那都是在打沧浪大陆超级大世界的脸面。
可——
元英似笑非笑地笑了一声,他目光越过鹤之秋,落在他身后那群飞升者的身上。
元英跟演舞台剧似的, 脸上突然涌出愤怒的表情来, 他大声说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你们有所不知啊,地下这些能量传输管是整个灵田空间的地基。鹤之秋今日将它们通通挖断,能量管就无法再朝各位的灵田里传输能量。如此一来,你们的考核任务,怕是”
元英瞥了眼气得脸色铁青的鹤之秋,意有所指地说“鹤之秋挖断能量传输管此举,分明是在断你们的后路,破坏你们的考核成绩!”
听到元英这番颠倒黑白的话,鹤之秋气得身躯都在颤抖。“你、你、你!!”鹤之秋手指着元英,颤抖个不停,他差点气晕了过去。“元英,你简直是在颠倒黑白!你可敢把这些能量传输管的真相告诉他们!”
然而,那些飞升者在听到元英前面那些话后,就根本不在意鹤之秋后面在说些什么了。
他们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能量传输管断了,他们的考核任务也就失败了。
而这,都是拜鹤之秋这个老家伙所赐!
一名中年妇人气恼地质问鹤之秋“鹤道友!这能量传输管,真是你挖断的?你为什么要挖断它!”
鹤之秋又气又急,他想要解释,却按着胸口咳嗽起来。
缓过劲来,鹤之秋刚打算解释,一名中年男飞升者突然一掌推在鹤之秋的胸膛上。
这十年来,鹤之秋每天早上都会为脚下这块灵田灌溉灵力和生命力,经过十年的消耗,他如今灵力跟生命力都很虚弱。被一名年轻体壮的男性用力推了一掌,鹤之秋再也站不住了,当场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鹤之秋仰头望着那名推他的男性,表情说不出的讽刺。
这人鹤之秋认识,是去年才从一个小世界飞升上来的宗师驭兽师,他名字叫季清安。今天早上,鹤之秋跟虞凰一起走进药丸车时,季清安还曾起身搀扶过他一把呢。
在没有触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季清安展现出来的是一幅富有爱心的样子。可一旦他的利益被鹤之秋侵犯,他便翻脸不认人,直接对鹤之秋动起手来。
见鹤之秋被自己一掌推倒在地,季清安愣了一下,心里也有些慌乱。
对上鹤之秋那双充满了嘲弄之意的双眼,季清安更是感到心虚。
季清安心里本来有许多话想要质问鹤之秋,一时间突然无话可说了。
这时,又一名飞升者站了出来,指着鹤之秋说“鹤之秋!你可是宗师驭兽师,又岂是季道友一掌就能推倒的?不要仗着你身体年迈,就故意碰瓷季道友!你挖断了能量传输管,犯了大罪,为了逃避罪责,就故意装柔弱扮无辜是不是!”
一时间,大家都忍不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鹤之秋的一言一行。
“没错,鹤之秋,你可是宗师强者,你装什么装啊!”
“鹤之秋!是个男人就站起来说话!你有本事挖断能量传输管,现在连承担罪责的胆量都没了吗?”
“我看你种了十年的养骨草都没种成功,今儿是彻底失去了耐心,想要拉我们一起跟你陪葬呢!鹤之秋,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卑鄙!”
大家围着鹤之秋,谴责个没完。
鹤之秋此时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他一脸麻木地坐在灵田地里,仰头望着站在前方,神情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元英。
元英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愉悦,以及高位者的傲慢。
不过是一个大世界来的无依无靠的老东西,能被沧浪大陆看上,也是你的荣誉。
真是不识好歹!
鹤之秋沉默地看着元英,沧桑的双眼中,原本还有一些微弱的光芒。但此时,那些光芒,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此刻,鹤之秋全都明白了——
刚才元英现身后,直接跳过了与他对峙真想的程序,仅用一己之言就成功拉起了所有飞升者对他的仇恨值。
这番操作,卑鄙却又熟练。
大概,早在他们决定用种植养骨草这个谎言将他留下来的那一天,便做好了未来某一天会被他发现整件事就是一场骗局的准备。
因此,当得知他发觉了真相,挖断了能量传输管后,元英才会从容不迫地将污水尽数泼到他的身上。
当真是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