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石志坚回到了香港,老姐石玉凤,三个妻子柏乐蒂,聂咏琴和苏幼薇一起出门迎接他。
还有唐楼养的那只小黑狗也扑了过来,扑到石志坚怀里,伸出舌头舔石志坚的脸。
石志坚把它推开,它就又欺过来继续用舌头舔,麻酥酥,冰凉凉的!
“呃,狗的舌头不应该是热呼呼的吗?”石志坚楞了一下,然后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蠕动——
石志坚用手一抓,惊叫出声:“蛇呀!”
原来那个爬到石志坚脸上来回蠕动的竟然是一条小青蛇。
那小青蛇被石志坚丢出去,一溜烟躲了起来。
唐龙也被石志坚惊醒,“蛇,哪里有蛇?”要不是他半截身子残废,恐怕会被吓得跳起来。
即便他是大名鼎鼎拳王,在人性最弱地方还是惧怕一些东西的,比如说有人怕蛇,怕狗,怕老鼠,甚至还有惧怕青蛙的。
“鬼叫什么?”阿香声音传来,很快她闪身入内,那条小青蛇竟然跑出来,滋溜爬到她身上,沿着腿攀爬到她手臂上再到手腕……
“我的小乖乖,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阿香看一眼小青蛇露出慈祥笑容。
石志坚看傻,“喂,你以为自己是白娘子呀,还收条青蛇做小妹?”
阿香这才看向石志坚嗤笑道:“一个大男人竟然怕一条蛇——还有啊,我讲过的睡觉不要乱折腾,给你们划了圈子的,你瞎跑出来做乜?”
石志坚这才发现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从地铺滚到了金圈子外面。
“幸亏出现的是小青,要是别的毒虫蛇蚁,搞不好你一名呜呼了,我还要替你们收尸。”
石志坚一阵恶寒,忙躲回金粉画成圈子里,“你这里养了很多那种东西?”
“你说呢?我爷爷是巫师,也就是泰国降头师傅,养一些毒蛇,蜈蚣,蟾蜍,蝎子,壁虎之类的,很正常嘛!”
“正常个鬼呀!”石志坚都快骂出声,他自从发达以后身娇肉贵,从未吃过这样的苦,更不用说和一群毒物住在一起,保不准它们躲在那个犄角旮旯。
“不用怕,只要你们待在我画的圈子里不要乱走乱动,就一点事情都冇!”
“我们上厕所怎么办?”石志坚说,“你养的那些宝贝该不会自动回避吧?”
“这个-——看你们运气咯!”阿香耸耸肩,把玩小青蛇道:“天已经亮了,我去当铺先,看看你块表到底值几多钱?”说完,扭头就离开了石志坚他们住的地方。
石志坚想要骂两句,却觉得大男人和一个小丫头置气有些气量狭窄。
这时躺在担架上的唐龙突然来一句:“那个我说……”
石志坚看向他。
唐龙有些难为情道:“我说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做乜?”
“我想……撒尿!”
“呃?”石志坚楞了一下,“你就不能忍一忍?”
“忍不住了。抱歉!”
“稍等!”
石志坚瞄了一眼屋里,竟然没有夜壶之类东东,唯有墙角放着一个瓦罐,也不知道装什么用的。
石志坚走过去拿起瓦罐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像是一些黑米,还有一股馊臭味儿,于是就把瓦罐朝下倒了倒!
哗啦啦!
那些黑米流出来!
同时,一只大蝎子也从里面爬出来!
“我艹!”石志坚手一抖,丢掉瓦罐就躲回圈子内。
唐龙看着那张牙舞爪大蝎子更是心有余悸,如果这只蝎子没被石志坚抖出来,如果自己把瓦罐塞入被窝那个啥的话——
好凶险呀!
石志坚见那蝎子耀武扬威对着他们不肯离开,顾不得许多,忙抢过床边皮鞋,壮着胆子啪啪两下!
直接把那只倒霉蝎子拍成肉泥!
唐龙看着石志坚。
石志坚喘着气,用皮鞋又扒拉了一下那死蝎子,见它没了动静,血肉模糊明显死的不能再死,这才松口气。
任何妖魔鬼怪,在皮鞋这种绝对力量面前都是纸老虎!
“搞出去!别被发现!”唐龙说。
石志坚立马明白,于是就用唐龙的袜子把死蝎子包了丢出去,丢到河中!
等石志坚回头,唐龙正在看自己只剩一只袜子的脚,问石志坚:“为乜用我的,不用你的?”
石志坚道:“反正你也站不起来,搞不好,一辈子也用不到!”
唐龙躺在担架上想了想,不禁觉得很有道理,来不及黯然神伤,对石志坚道:“拜托,能不能把那个瓦罐拿来先,我憋不住了……”
……
中午时分。
降头大师马师傅熬了一些糯米粥充当午饭,看到糯米,石志坚和唐龙对视一眼,想起了藏在米罐内的那只大蝎子,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喂鱼。
“哇,想起来了,我差点忘记给我的宠物小强食饭!”马大师一拍脑门,说着起身朝石志坚他们住着的卧室走去。
石志坚和唐龙一颗心顿时提起来。
果不其然——
“咦,我的小强哪去了?还有这瓦罐怎么骚呼呼的?”
马大师抄着瓦罐一脸狐疑地走了出来,来到餐桌旁。
石志坚忙把身子挪开一点。
唐龙身子不能动,就努力把头撇远远的。
马大师耸着鼻子朝瓦罐闻了闻:“以前没这么骚啊?”
然后抬头看向石志坚和唐龙:“对了,你们在那屋子里住,有无看到我的小强?”
“小强?听名字就很靓仔,却不知是什么宝贝?”石志坚淡定道。
“它是一只蝎子,很多的!”马大师比划一下“跟拳头一样大!”
“哦,原来是拳头大的蝎子……”石志坚点点头,“也许最近天气比较热,小强热的受不了想要下河洗洗澡什么的……”
“不可能,小强不会水!”
“怎么不可能?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儿多了!”石志坚道,“再说你那小强都那么大个,简直算是成精,不要说下河洗澡,就算你话它吃斋念佛我都信……”
就在石志坚胡说八道之时,阿香搭乘小船回来,从船上跳上岸就道:“爷爷,搞掂啦!那块表倒也真的值钱——”
“不是值钱,是非常值钱!”石志坚更正道,“那可是我在美国花了十三万美金买来的!”
“呃,十三万?”阿香一愣。
石志坚看着她,猛地站起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才当了几万块钱!”
“呃,几万块?”
“难道-——”石志坚指着阿香,“连几万都没当到?!”
阿香被说得面红耳赤,忙狡辩道:“边个知道你那块破表那么值钱?骗鬼呢?人家当铺的讲了,最多当八千美金,因为跟我熟,才多给一千,合计九千,加上你那一千刚好支付医药费!”
“九千?还因为跟你熟多给一千?你水鱼呀,没长脑袋?”石志坚好笑道,“人家那是在玩你,把你当冤大头!”
阿香一个女孩子家哪里被人这样讲过,怒了:“就算是又怎样?本姑娘乐意!总之这钱你要是不要?”
石志坚耸耸肩,无所谓了:“当然要了!大不了我赚些钱到时候再把表赎回来!你呢,就吃一堑长一智!”
“咳咳,你要赎表?”阿香神色怪异。
石志坚看得清楚指着阿香鼻子:“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搞的是死当,没法赎回的那种?”
阿香胸脯一挺,理直气壮:“当然是死当咯!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多给一千美金?”
石志坚翻白眼,直接无语。
阿香还在狡辩:“再说了,当东西嘛,都是砍价砍翻天的,就算你买来十三万,现在急需用钱,就算给你三千你也得卖?你说我讲的对是不对?”
石志坚摊摊手:“你讲的很对!我叫你姑奶奶可好?你好有水平,好会办事儿,那些当铺的遇到你当真是遇到财神奶奶……”
马大师看不下去了,知道自家孙女有错,就咳嗽一声岔开话题:“既然你们医药费有了,那么我就帮你朋友看看伤势如何……”
……
“美国那边的西医讲他这脊椎受伤,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半身瘫痪!”石志坚看着马大师给唐龙检查身体,在一旁说道。
马大师让唐龙身子侧翻,用手抚摸他脊椎部位,嘴上道:“那些鬼佬的西医才多少年?我们中医可是有五千年历史,还有啊,再加上我这降头术,他这残疾之躯也不是不能医治!”
“什么?你说他这能治好?”石志坚惊异道。
唐龙也激动了,“大师,你说……我还有救?”
马大师点点头:“别人救不了你,我能!”精瘦脸上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旁边孙女阿香插嘴道:“我爷爷对于接筋续骨可是很在行的!”
石志坚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竟然找对了人,看起来一万美金没白花。
“那就请大师你出手救救他!”
“放心,既然我拿了你的钱当然会出手救他!”马大师继续高深莫测。
阿香在一旁继续插嘴:“像他这样的重伤,唯有使用我们马家祖传秘方-——”
石志坚一激动:“什么秘方?”
“黑玉断续膏!”
“咳咳!”石志坚差点被呛死,瞪着阿香:“姑娘也读《倚天屠龙记》?”
“呃,你也读?”
“偶尔涉猎!”
“哦,惭愧!我读的不多!”
“不用惭愧,你这么学以致用!”
阿香俏脸一红:“只是借用——客气了!”
唐龙不知道石志坚和阿香讲些什么,一听自己这残废有希望复原,再也忍不住:“石先生,我听这乜黑玉断续膏好劲的,不如试试看?”
石志坚摊摊手:“你想试,那就试吧!反正钱我已经出了!”
马大师这边:“后生仔,这世上治病救人从无试一试之说!作为医生,尤其作为一名巫医,我只会尽力!”
“那么,有劳了!”石志坚朝马大师抱拳,然后看向阿香姑娘:“至于你这祖传秘方,我看还是换个名字吧!”
“为什么?”
“因为太出名!你明白的,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这秘方也一样!”
……
马大师先是给唐龙针灸推拿三天三夜。
第四天,马大师找了一大堆草药,一部分熬制成汤,灌给唐龙饮用。
一部分马大师亲自用口嚼碎,再给唐龙做热敷!
十天后,马大师终于把他们祖传的“黑玉断续膏”拿了出来,跟黑乎乎糖稀一样用筷子挑几筷头均匀涂抹在膏药皮上,然后啪地一声呼在唐龙脊柱上!
一眨眼大半个月过去。
唐龙竟然真的能够在担架上微微挪动身子,奇迹呀奇迹!
不过更加奇迹的还在后面。
不要忘了,马大师可是个巫医,更是个降头大师!
石志坚花费的一万美金其中也包括帮唐龙做法治病的钱。
对于这种歪门邪道的治病法儿,石志坚一开始是不信的。
可是当马大师盘腿坐下,对着神像叽里呱啦,又把大把的蛇虫鼠蚁丢进冒着白烟的瓦罐内,然后又是一阵叽里呱啦之后,唐龙开始浑身发汗浑身发出噼里啪啦声响时,石志坚,惊呆了!
“怎么,是不是感觉很神奇?”阿香的声音从石志坚身后响起。“其实降头术来源于苗疆巫术,而苗疆巫术又与中国传统的祝由术异曲同工!”
“当我们很多用科学理解不了的现场出现时,你才会明白我们的老祖宗有多么了不起!最简单的,祝由术中有一种去骨刺的,鱼刺卡在喉咙,主需要施法喷一口水,鱼刺就会自动化掉!还有一种止血咒,只需要对着伤者念咒,不需要金疮药什么的,伤口的血会自动止住……你觉得这些可以用科学解释吗?”
石志坚,愣住!
的确,他对于传统民族文化了解甚少,甚至觉得这些东西装神弄鬼,不值得信赖!
可是看着眼前唐龙开始在担架上慢慢撑起身子,听着旁边阿香对,苗疆巫术,传统祝由术讲解,第一次,他觉得这世界太大,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或者从未接触过!
“伤筋动骨一百天,像他这样,最起码也要休息半年时间!”马大师做完法,模样有些疲倦地对石志坚说,“现在你知道了吧,收你一万美金,是多么的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