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能光靠嘴说,在这之前大家都没做过,可能还会被你忽悠,可是当事情真的出了之后,没有人会光凭你说就被你忽悠。
现在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说什么朝廷与民争利这些话的人都是没安好心。
朝廷每年从盐里能拿到这么多的钱,以前却只能拿到一点点,那那些钱都哪去了?
你说被那些百姓拿去了?
可是当时那些百姓过得可不怎么样。富的是谁?
富的是那些盐商!
穷了国家、穷了百姓,反而肥的是他们盐商。
再看看现在,当初被视为大明最底层的存在——灶户,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盐场工人,都是被羡慕的存在,现在很多老百姓都争着抢着想要进盐场。
盐场工人除了固定之外,每年有绩效,还有年底分红。这是外面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过。
你给普通的人做工,哪有这样的好待遇?
简直就是被打爆头的存在,抢都抢不到。百姓更是想要这种的工作,你现在告诉我朝廷这是与民争利?
简直就是在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朝廷真的是与民争利的话,老百姓早就不干了,还会像现在这么支持?
你说这话的成分就已经很明显了。
以皇帝和张居正对朝堂的掌控能力,处置这样的人自然没什么问题。
申时行问道:“阁老,从哪里开始呢?”
“还是从江淮开始吧,”张居正想了想说道:“最早的盐政改革就是从那里开始的,现在从那里收尾也是应有之义。”
“这一次最后巡查一遍,接下来这方面就不用操太多的心了,萧归曹随就可以。这件事你上心一些,安排一个放心的人去做。”
“阁老,你放心,我明白。”申时行点了点头。
张居正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事交给申时行做肯定没什么问题,申时行的能力自己还是知道的,虽然平日里幽柔寡断了一些,但是在处理政事上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性格小心谨慎,很不容易出纰漏。
“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其他的事。”张居正想了想说道:“我想对各地的土地进行一次重新的登记和排查,将还没有纳入皇庄的土地全都标记出来。”
申时行闻言,脸色有些迟疑,随后问道:“阁老,是不是太急了些?土地改革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多久,皇庄的事刚刚稳定下来。如果现在做这种事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申时行一脸的担心,倒不是他胆小怕事,实在是土地的问题太敏感了。
张居正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是时候趁热打铁了,越拖下去的话可能会越麻烦。现在把这件事办了。以后也就少操一些心。”
申时行苦笑着说道:“阁老大义,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陛下商量一下,我怕陛下那里有些什么想法。毕竟当初皇庄的事,陛下费了很大的心力。”
张居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回头就会写一份奏疏陛下,具体如何还是要陛下做主。”
皇帝现在虽然把皇庄转交给内阁来管理,可实际控制还是在皇帝的手里。在这一方面,张居正他们还是能拎得清的。
“我觉得陛下应该会同意,”张居正想了想又说道:“在这方面,陛下的眼睛里从来都是不揉沙子的,所以我们还是提前先做一些准备吧。”
申时行无奈地看着张居正,只能点头说道:“那就听你的。”
他跟张居正搭档了这么多年,心里很清楚张居正的为人。一直以来,张居正的心智都非常坚定,这次想做肯定就会去做。
不过申时行也觉得皇帝会同意。
“行了,那暂时就这两件事。”张居正满意的捋着胡子说道:“陛下那边同意的时候,我们马上就开始动手。”
“那我回去准备。”申时行点了点头,站起身子。
“好。”张居正也赞成。
辽东,沈阳城。
这些日子朱翊钧过得还算好,自从这一仗打完之后,辽东的很多事都变得顺利了起来,甚至是军改都变得没有什么阻力。
这也和朱翊钧的想法有关系。他对那些人网开了一面,即便是真的查出了一些问题,也会从轻处置,除非罪大恶极,否则绝对不会搞株连,也不会杀头。
因为查起来之后,朱翊钧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明军中的一些问题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些将领能做得了主的或是能改变得了的,甚至他们也只能是随波逐流,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若是把责任全推给他们,有些过分了。如果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穷,需要钱、需要杀人立威,甚至是杀人求财,那杀了也就杀了。
可是现在完全没必要了,稳定才是压倒一切的要素,要尽快把军事改革完成。这些人受到一些惩罚或者开除出队伍也就足够了,没必要全都杀掉。
这就使得辽东上下所有人都配合了起来,整个军改的速度进行得非常快。
先是丈量土地,那些贪没的土地也被退了回来。
同时,朱翊钧对这些贪没土地的将领采用的惩罚就是降职罚俸和罚款,当然了,也不用把他们直接开除出军队,那样的话麻烦会很大。
朱翊钧准备在辽东建一所军事院校,把这些将领送进去深造。能不能练出来,那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土地清查完毕之后,就是建立新的皇庄,把一些土地分给军户。除了自愿退出当军户的军人之外,军队中也会展开大清查,把那些老弱病残也会全都摘出去;查出吃空饷的人也会严惩不贷。
事情虽然多,看起来也很大,可是对于朱翊钧来说反而轻松下来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朱翊钧手上的能人已经足够多了,把这些事交给他们去做,他们已经能做得很好了。
朱翊钧在辽东开始享受起来生活,尤其沉迷于打猎不可自拔,还特地搞了一把枪,在辽东玩得非常好。